甜面修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入魔(四)

穆巫师见独妍进来,咧了咧嘴,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但,他虽是在笑,但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这样的气氛,让人难受,让人窒息。

独妍收起笼罩在轩王府的精神线,猛地瞪向穆巫师,眼中的厉色仿佛能将空气破开一个口子,让人心惊不已。“说,我的爹娘都到哪儿去了!”刚刚用精神线在王府的探寻中,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不光是爹爹娘亲不见了,就连王府的那些下人们,也全都不见了。

“桀桀……想要找你的爹娘?哼哼,简直是痴心妄想!”可能是因为不屑,穆巫师也懒得跟独妍绕圈子,怪笑一声,阴冷的目光扫视着独妍全身上下,就像是一条毒蛇在考虑到底吃哪里好。

被穆巫师的眼睛盯着,独妍感觉全身上下都冷飕飕的,和被一条毒蛇盯着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感觉,让她的呼吸微微停滞。其实,真正让她害怕的,并不是穆巫师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睛,而是隐藏在那双眼睛之下的,充满了阴谋的黑色旋涡,看着穆巫师的眼睛,让独妍有一种掉进漩涡深处,不可自拔的感觉。自嘲的笑了笑,她就知道,精心布置了七年的局,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破解掉?

花璃瞳孔微微一缩,心中已有了几分警惕,感觉到独妍的不适,一个跨步将身体当在了她的面前,直直的迎上了那双有如毒蛇的眼睛,冷冷的开口道:“收起你那双眼睛!劝你赶快告诉我们妍儿父母的下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在他的背后,独妍微微的抬头,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不客气?你要怎么个不客气?别忘了,那小家伙的父母可都在我手里呢!我想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怎么轮到你来不客气?真是笑话!”穆巫师的黑色帽檐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但仍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阴狠嘲笑的味道。他握着法杖的手微微收缩,握得更加紧了些许,那原本犹如死人的手一般的细长手指,轻轻摩挲着法杖,那样的感觉,让人作呕。

冷耀见他如此,已经有些不满,“穆巫师,现在本殿命令你,马上放了妍儿的父母!别忘了,父皇当初可是要你听从我的指派的!”此话一出,他全身的气场便是一变,凌厉无比,强大的威压狠狠地压向穆巫师。

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满眼惊诧的看向冷耀,各种眼神在他和穆巫师之间徘徊不定,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听到冷耀此话,穆巫师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向冷耀,却已没有了看向独妍时那般阴狠的目光,变得有些坚定,有些长辈看向不争气的后辈时的惋惜与劝告。“圣子殿下,奴知道,奴没有权利去管您的事,但是,您也要体谅奴的一番苦心啊!这个丫头是个孽障,会毁了我们的国度的!她留不得,留不得啊!殿下,请您深思啊!”那样痛恨的语气,声泪俱下,让人忍不下心来拒绝。

就连一旁如同雕塑般坐着的皇甫汉,都忍不住开始劝告:“圣子殿下,您真的要体谅体谅大师啊!他是真的为您好!在下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话语权,也知道在殿下眼里是个连蝼蚁都不如的人,但是,请殿下好好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正确啊!”

穆巫师与皇甫汉苦口婆心的劝告着,然而在他们眼里一向深明大义,冷静睿智的圣子殿下,这一次,确实没有丝毫的松动,可以说,是完全不为所动。

冷耀看着他们,眼一横,似有无数威严散发而出:“放肆!本殿的决定何时需要你们来插嘴!马上把人给我放了!谁再敢多说一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一个强国的太子。那种无可匹敌,天下唯我独尊的气质,真真正正的震慑住了所有人。

穆巫师眼中满是悲凉,忽的,他的神色一变,变得十分的可怕,像是一个癫狂的老人,在做最后的挣扎。“好!好!好!既然殿下如此,那奴也不必讲究什么情面!告诉你,我皇已经下旨,在这个丫头的事情上,可以不用听殿下的命令!如今,我定要将这个孽障杀死!”他说着,癫狂的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又说道:“来人!把她带上来!”

听见穆巫师的这句话,独妍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看向了大门口。

“桀桀……既然那么想见,不如出去看看吧!”穆巫师得意而嘲讽地笑着,让所有人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腾。

独妍浑身一颤,定了定神,缓缓抬步,走了出去。虽然很细微,但花璃仍是感觉到了独妍身体的颤抖。花璃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再一次的想要拉住她,不让独妍出去的预感。

出去的瞬间,独妍边看清了院内的景象。在院子的大门口,站着整整一排的士兵,那个领头士兵的手中拿着剑,抵在一个妇女的脖子上。独妍的视线缓缓上移,接触到那个妇女的脸庞的一刹那,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陷入晕厥,就快要倒了下去,但,独妍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门框,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能让独妍有如此反应,那个中年妇女,无疑,便是她的娘亲——千妍惠!

皇甫滟看到独妍如此的反应,心中一痛,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却受到了一个来自皇甫炫的冷冷的警告的眼神,而她的父亲,则是完全没有理会于她。接收到哥哥的眼神,皇甫滟一颤,连忙收回了目光。她此刻也是不明白,他的父亲和哥哥,好端端的怎么会和这个阴森古怪的人在一起?而且,哥哥为什么会立闵岚枫为太子妃?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这一切的一切,皆是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