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弃女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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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野身子虚得厉害,百里玉衍干脆抱起她,跟在豹皮装身后出了陆风寨。

离开之时,程小野不经意间的瞥见豹皮装的眼睛。冰冷的眼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欲言又止、不甘,还有几分其它的情绪。

“我想去找小荼。”豹皮装离开后,她无力的拉扯着百里玉衍的衣襟道。

“娘子,你现在连路都走不了。”百里玉衍实话实说。

软香散的药力要十二个时辰后才能彻底消散,他们的马又没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追得上兵役的队伍。

“你懂医术,你有办法的对么?”程小野拉着他衣襟的手紧了几分。

当初苏晴儿濒临死亡,他都有办法救她活过来,现在他应该有办法让她恢复吧?没想到,在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中,百里玉衍摇了摇头,“娘子,方才杜铎的话你也听到了,软香散的毒,服用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清除,为夫没有办法。”

她闪着波光的眸中涌上失望,松开了抓在他衣襟上的手。

十二个时辰……

程小野悲伤的闭上了眼睛。十二个时辰相当于一整天,等她体力恢复,押送兵役的队伍该入庆州了。到时孟荼被送进军营中,想再救人,就难了。

百里玉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说话抱着她一直下了山。

整整一夜,心烦意乱。

对于百里玉衍诡异身手的怀疑,杜铎身边那个穿豹皮衣服的男人的莫名其纱的眼神,都不及程小野对孟荼担心的万分之一。

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想尽快恢复气力,好抓紧时间上路。

时间过去了十个时辰,百里玉衍走过来,想试试她的脉搏,看毒清的怎么了样了。

程小野悠的想起自己身孕一事,在他指腹快搭上自己脉搏时,手腕一翻握住了他的掌心,“相公,我没事了,我们出发吧。”不知为何,她忽然不想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一事。

“好,那我们走。”百里玉衍浅浅一笑,顺势拉起了她。

在她卧床休息时,他已经备好了马,襄乡到庆州,骑马只需用半日,俩人天黑前便赶到了。这一路上再没听到兵役队伍的消息,到了附近一打听才知道,兵役队伍午时便进了庆州城。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程小野唏嘘。

“娘子莫担心,晚上去趟庆州大营便是。”百里玉衍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程小野心宽了几分,同时对另一件事的担忧又得了几分。

牵马走在街头,一片萧条之色,路过的百姓都是行色匆匆,见到他们头也不抬的便走过去了。

程小野环顾四周,发现整条街上连个饭馆都没有。

“连着打了几个月仗,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走不了的,也都缩在家中闭门不出,怎么还有可能出来做生意。”百里玉衍笑,淡漠的表情仿佛在谈论着什么无关紧要之事。

的确,如果不是孟荼被抓来这里,这战争好似真的与他们无关。

程小野心中唏嘘,不经意的攥紧了手中的马缰。

忽的,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他手中捧着一张饼,低着头连啃边跑,一不小心,与程小野撞了个满怀。

刚啃了几口的饼被撞飞了。

乞丐看都没看程小野,猛的扑过去将饼捡了起来。饼上沾了灰,他心疼的又是吹又是拍打。

程小野刚想过去,就见方才他跑出来的那个巷子里,冲出来几个拿着叉子棍子的男人。他们看到小乞丐,指着便喊:“他在那儿!敢偷粮食,看不把你打瘸了。”

小乞丐听到喊着,慌忙向前跑去。

一群人叫嚣着从程小野面前经过,而她此刻却没有多余的心思管这些闲事。

“娘子,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百里玉衍道。凡是有战事的地方,城中治安必定不如平时,救孟荼也非一日便能成之事,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程小野点头,没有反对。

如水眸光落在方向小乞丐逃跑的地方,那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与孟荼差不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得过去,她心中有些莫名的难过。

乱世之秋呵。

午夜。

寒风吹过,萧瑟的街头连个行人都没有,偶尔一两声鸟啼,是老鸹发出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凄厉而晦涩。城边破旧的庙宇中,一个乞丐模样的孩子正抚着被打青的脸颊掉眼泪。

他便是今日街头那个小乞丐,他偷了一个饼,后来被抓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抹干眼泪,他顿了顿,抬起了头。

昏暗的视线下,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伤多一些,还是污垢多一些。脸上的灰被泪水染花,青黑交错的,辨不清他本来的模样。

许久,他起身,拖着被打得一瘸一拐的腿向前走去。

庆州军营。

士兵营中鼾声四起,赶了大半个月路的兵役们终于到目的地,一个个睡得正沉。睡在人群中间的孟荼眼睛睁开一条缝,借着窗子传进来的昏暗的光看了看四周。

见大家都在睡觉,他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在梅县被抓时,母亲惨遭毒打,他这一路上担心母亲的伤势担心的要死。可是押送兵役的官兵怕他们逃跑,用铁链将他们锁到了一起,他借着上茅房的机会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脸上带着极力掩饰的慌乱,他蹑手蹑脚的从通铺上爬了下来。

穿好衣服鞋子,偶尔临铺一个小小的转身,都能让他心惊肉跳,冷汗直冒。他屏住呼吸,绕过其他人,到了门口。

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许久,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将门开了一条缝隙。

探出脑袋四顾左右,原来值守的卫兵坐在门口睡着了,他口中轻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门缝开大了一些,扁着身子挤了出来,又同样小心的把门关上。

出了门,他亦不敢弄出任何的动静,踮着脚尖躲进一棵大树后面察看动静。

与此同时,那个因为偷饼被打的小乞丐也摸进了军营中。

他悄悄潜进一间营房中,忍着满屋子的臭脚丫子味,偷偷摸摸的找寻着什么。将屋中每个人都看了个遍儿,发现没有他要找的人,他又悄悄的潜出去。

矫健的脚步声传来,他的身影火速消失在一棵大树后面。

一排巡查兵扛着长矛,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看都没往他这个方向看。他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眼睛盯着巡查兵离开的方向,半蹲着身子向后倒退。

他打听到新来服兵役的人都被关在这边三间的房中,他已经看了两间,还有一间。

就在这时,他屁。股后面忽然撞到了什么,扬手一摸,毛茸茸,热乎乎,软绵绵的。低头一看,一只灰不溜丢的老鼠就在他手下。老鼠估计又冷又饿,被他碰到,竟然也没跑。

“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起在午夜突兀的响起,他一蹦三尺高,从树后面蹿了出来。

他这一惊叫,隐身在不远处的孟荼听一怔。

这声音,是黄金花!

她竟然跟着兵役队伍一路到了庆州。

“干什么的?”巡查兵闻声赶来。

“我,我是讨饭的。”黄金花绞着手指,低头望着脚尖。

走了近一个月的路,她那又精巧的镶金线绣花鞋鞋底几乎被磨穿,鞋面也已经脏得辨不出颜色。加上她此时衣衫污秽,头发蓬乱,脸上又带着伤,一看便是拿人东西被打了。

“小乞丐跑军营里来做什么,想偷东西么?”一个士兵上来就想扭她手臂,她一看形势不便,拔腿就跑。

“还想跑?抓住他!”士兵喊道。

几人呼呼啦啦追了上去。

黄金花没跑几步,前面又一伙巡查兵出现了。眼看她就要被抓住,孟荼从树后面站了出来,“喂,我是被你们抓来服兵役的,我现在要逃了,你们快来抓我啊!”

说罢,他转身拼命的向外跑去。

“好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么?”逃跑竟然还明目张胆的!众士兵一听,立刻放弃没什么用处的小乞丐,向孟荼追了过去。

“快跑!”孟荼扯着嗓子喊道。

黄金花知道,他是对自己喊的。一个月前,梅县征兵正闹得厉害,为保平安,孟母连学堂都不让他们去上了。可她一时贪玩拉着孟荼去了村口,结果害得孟荼被抓,孟母被打,她想救孟荼出来,一路尾随押送兵役的队伍来到了庆州。

这一路她吃了不少苦头,也学得更加机灵了。

孟荼引开了巡查兵,她并没有接着离开,而是向新兵营房跑去。那里面的新兵,多数是被逼迫而来,如果把那里面的新兵都放出来,他们一逃,军营必定大乱,这样一来,孟荼便有机会可以逃脱。

计划不如行动,趁着士兵们都去追孟荼的空档,她又悄悄潜回了方才去过的房间。

新兵营前守卫的士兵丝毫没有被方才的吵嚷声所影响,倚着墙,睡得正香。黄金花黑亮狡黠的眸转了两圈儿,拿火折子点着了卫兵的衣袖。

新的一年到了,陪着晓妍的宝贝们,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