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弃女很嚣张

第285章 以后不许深夜出门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以后不许深夜出门

“以后不许你深夜出门,可记住了?”百里玉衍语气清傲,却霸气的不容置喙。

她是他的娘子,便是要深夜出去,也必须由他陪着才行。公子辰的存在让他感觉到了危机,且公子辰知道的事情太多,以后决不可再给他单独见小野的机会。

“知道了。”三更半夜的出去与其他男人见面,虽然并非私会什么的,但总归还是自己理亏。程小野恭顺的点头,应了,“以后若是出门,必要征得相公同意才可。”

百里玉衍闻言面色才松动了几分,伸手解下裹在宋戍身上披风,将他搀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程小野疑惑。

“扶他去**躺着。”百里玉衍恢复了以往的清雅风逸的声线,将宋戍的手臂拉到自己肩上,半夹半带地将他扶上了床榻。

程小野有见状有些怔松。

他以前从不喜别人碰到他的身体,更别说沾到他的床了。这次面对昏迷不醒的宋戍,他却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把床让给伤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见程小野站在后面愣神,他扭过头,月色般醉人的脸上沁出一丝浅笑,“过来帮忙。”声线如云中挽歌般缥缈动听,程小野怔了怔,才恍然回过神来,“哦,好。”

宋戍肩头的衣服被血洇透,他褪去宋戍上身衣物,百里玉衍倏然皱起了眉头。

方才为宋戍诊脉,他便觉得宋戍的脉搏微弱且不同于常人,此时才发现,他肩上一道剑伤,伤口深可见骨,虽然之前伤口用药草处理过,此时看上去还是让人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程小野忧心的望着宋戍,“伤这么重,会不会感染破伤风啊?”在这个破古代,连消毒的器械都没有,也没有麻药,这么长的伤口做缝合手术,一定会很疼吧?

一想到针刺入皮肤中,再硬生生的将线扯过去,她只觉得浑身的肉皮都在哆嗦。

太恐怖了!

百里玉衍淡漠如常,他没有程小野心思的百转千回,寡薄的唇轻扯,吐出清清冷冷的几个字,“他一条手臂废了。”

“什么?”程小野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看她面容疑惑,他多了几分耐心的解释:“你动动他的手指,看是否是生硬没有知觉?”程小野走上前,动了动宋戍的手指。他的手指自然卷曲着,她将它们铺平,一松手,五手立刻缩回去,恢复卷曲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他昏迷着,所以手才不听使唤。”程小野试图说服百里玉衍。

“他手臂上的筋络,全部被砍断了。”百里玉衍唇角轻扯,吐出轻飘飘的一句。昨日与公子辰一战,他受伤极重,此时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极力掩饰的疲惫。如今宋戍重伤不醒,他再帮他疗伤,恐怕原气短时间里是无法复原了。

“那你能保他不死么?”程小野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戍面如死灰般沉寂,模样看起来真的不太好,以至于她都有些担心了。可只要他能活下来,与生命相比,一条手臂又算得上什么?

一夜未眠,两人守在宋戍身旁。

天亮后,百里玉衍交待程小野在房中照顾宋戍,他自己出了门。宋戍伤势严重,他又不能贸然输真气为他续命,现在唯一的方法,便是尽快给他服药。可找遍庆州城,却也未找到一家开张营业的药铺。

无奈之下,他只好让流光通知九华山庄的人,从金陵送药过来。

在他们等待救命药草之时,公子辰已带着二十万北宫军启程,向北宫王朝南境行进。探子得到消息报庆州大宫中时,孙正胥脸上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将军精明神武,带领我等誓死不屈,才得以保全庆州城,保住金城的最后一道屏障,皇上得知后定然龙颜大悦,重赏将军!”副将抱拳,一派慷慨拜词。

在场的将士们纷纷附和,将孙正胥夸赞的不所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孙正胥打了胜仗,保住了城池,再被属下们一夸,顿时有些飘飘然不知所已,捋着他茂密胡胡须频频点头。“守城一事,辛苦众位弟兄了,传令下去,今日开怀畅饮,庆祝北宫兵退!”

“是!”几个领命,大大咧咧的走了下去。

逝者亡灵未安,活着的人们却要大肆庆功,月恒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等他们出了议事在,才微微一低头,谦恭却又不失气度:“孙将军,在下当初来庆州为守城尽一份绵薄之力。如今北宫大军已退,在下也该告辞了。”

“月公子不如与壮士们喝完庆功酒再走罢?”孙正胥诚意挽留。

月恒脸上的悲凉化为嘲讽一闪而过,快得看不出一丝痕迹,“月恒还有事情要办,便不与将军共饮了。在下带来的三万人,在下已经清点过,共折损七千八百四十三人,重伤三千四百人,轻伤未计在数,这些人,在下离开时,便一并带走了。”

一听他还要将兵士带走,孙正胥多少有些不乐意,“月公子,经过这次大战,庆州军死伤无数,所剩下的连二成都没有,不如你便将这些士兵留下来,与我一起镇守庆州城罢。”

庆州城缺兵少马,作为守城主将,不思如何解决,却将主意打到他那三军精兵身上。月恒脸上的嘲讽愈发明显,几乎是不再加以掩饰。“将军此意,月恒恐难从命。告辞!”

袖子一甩,转身离去。

“月公子……”孙正胥被他拒绝,也恼火,起身离座,快步跟了出去。

三万精兵已经站着整齐的队形,在议事厅外等他。

他们已经全部褪去了庆州军战甲,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色布衣,袖口与裤脚用布条束起,看起来更加的利落干练。同是经历了三天三夜的血战,庆州军一个个脸上带着死里逃生的喜悦,他们却是一个个面色平静,精神抖擞,仿佛只是执行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任务,丝毫不带一丝倦怠之感。

这等气势,才是真正军人该有的模样。

孙正胥越看越不舍得他们走,眸光向后一扫,顿时大吃一惊。后面半数以上的兵士,两人一组抬着单架。单架上面用白布蒙着,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他们在守城时牺牲的同伴。这时他才明白,月恒所说的回去,不只是活着的人回去,就连死去的人,受伤的人,他们要一起带回去。

来的时候是三万人,回去的,亦是三万。

此时,他留下他们的心思荡然无存,如此训练精良团结如一的战队,是不可能背叛主人的。“月公子,我代表庆州城数千百姓,代表守城的将士,感谢你此次仗义相助!”孙正胥一脸严肃,对着月恒拱手弯腰,俯身深拜。

“孙将军不可施此大礼,于礼法不合。”月恒伸手扶住他,匆匆回了一礼,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大军出了庆州城,月恒便将他们交由另一个将领带领,命他们回到原地后各自解散,重新做回原来的身份,继续潜伏。

众人行礼,拜别月恒后向金陵方向而去。

月恒回了庆州城,昨日惊见殿下受伤,为了不暴露身份,他看都没看向前看一眼,整整一天一夜,他悬着一颗心跟着了火似的,如今达走大军,他的事情便是去落实殿下的伤势。

庆州城钱庄。

钱庄内空空如也,偌大的厅堂连花瓶都没有摆,可见为了不成为战争的牺牲品,钱庄老板已经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清理一空,只留下了一个空壳子。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伙计,拿了条白布在擦桌子。

“乱世之秋,先生有钱还是自己留着花吧。”见有人进来,伙计头都没抬一下,懒散的声音道。他用力将抹布往桌子上一拍,桌子上泛起厚厚的灰,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咳咳咳。”他连自己都呛到了,又不耐烦的道:“天天打仗,钱庄里连个人都不来,这灰厚得都快把人埋了。”

月恒闻言挑了挑眉梢,“被灰埋了总比被黄土埋了强吧。”

这时店伙计才抬起了头,眼着月恒的脸看关天,忽然恍然大悟般,凑近过来,委身参拜道:“原来是月恒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大人见谅。”

“他在吗?”月恒向楼上瞟了一眼。

他,指的是百里玉衍。

“在楼上,月恒大人二楼请。”店伙计恭恭敬敬的引他上了楼。

二楼,店伙计推开了一间房门。

百里玉衍正在盘膝而坐,正在运功调理内息。在客栈房中,他怕程小野担心,一直不敢做出什么动静,只能趁着她不在的情况下,找机会调理。

“王爷……”店伙计见他闭目养神,正欲开口被月恒抬手阻拦,“你先下去吧,无论发生任何时间都不要上来打扰。”

店伙计本就是玲珑之人,听月恒这么说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欠身行礼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月恒大人。”说完,退出屋子将房门带上了。

月恒才轻手轻脚的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