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弃女很嚣张

第400章 为情所困

秋风瑟瑟,吹得脚下荒草起起伏伏,北宫怀柔一身玄色龙袍背手而立,双眸痴痴望着寺门口的方向。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焦急且盼望。

半个多月过去了,从前的记忆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他脑海中,过往种种,让他越发怀念白玉兰陪伴在身边的岁月。当初一念之差,如今悔之晚矣。

“皇上,看这时辰,估计她们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回宫吧。”张松望着就要落下的日头,默默叹了口气。

“再等等。”也许等等她们就来了呢!

北宫怀柔长叹一声,她当是恨自己的吧?当初为了自保,却将她推了出去。

张松沉默。

他在北宫怀柔身边侍候了三十几年,又如何不懂得皇上的心思。二十几年前那场意外,若没有凤千雪从中作梗,皇上如何会舍得推兰妃出去。

可事到如今,又该如何挽回呢?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低,终于就在北宫怀柔感到绝望之际,寺门外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兰儿……”北宫怀柔心中一喜,快步迎了出去。

“万岁爷,你当心啊!”张松记挂他的安全,也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

走到寺门前,北宫怀柔怔住了。

那与他相对而立的,正是他这些日子来日夜思念的兰妃。

“兰儿……”他喃喃呓语,伸出去的手,仿佛想触摸眼前的人儿,颤抖着,终是没能伸过去。许久,他收回手,缓缓的开口:“兰儿,这些年,你恨朕么?”

白玉兰并不回答,所有情绪被看似平静的面孔所掩盖,“臣妇见过皇上。”

俯身一跪,将陈年往事埋入心底。

北宫怀柔心猛的被刺痛,只觉得苦涩难当,“朕知道,这些年你是恨着朕的,若不然,又怎么这么从年都不肯回来见朕?”他脚下一软,险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堪堪退后几步扶在了寺门墙边,“罢了,朕不怪你,若当年被推下马车的是朕,朕也会恨那个推朕下马车的人。”

“朕不怪人,朕只怪自己错信了小人谗言。”

“皇上,当年之事臣妇已经忘了。”白玉兰淡淡的开口,仿佛说着一件不足轻重的往事。

“忘了,忘了……”北宫怀柔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忘了好,忘了就不会再怪朕狠心了,朕也是忘了,这一忘便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朕不是没有怀疑过。那年在中秋夜宴第一次见到你与上官侓,朕心中便有种异样的感受,总觉得好像认识你。可你跟在上官侓身旁,言行举止端庄得体,朕又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后来,每次你出现,朕总忍不住会悄悄的看你几眼,如今朕才明白,朕是真的放不下你啊!”

“臣妇福浅,无缘皇上恩宠,还请皇上以国家为重,若因臣妇而忧思过重,伤及身体,臣妇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白玉兰面目平静如水,心中却早已波澜汹涌。

可她不敢承认。

北宫怀柔此时越是情深义重,她越是避之不及。

不为她自己,她了要为上官一家,为北宫怀柔的一世英明着想。

若此事被传出去,北宫怀柔作为一国这君的颜面何在?上官侓又该如何自处?还有她的两名女儿,她不能为了一已这私,毁掉两个女儿的前程。

这一切,是她推之不却的责任。

在责任与情感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

所以,北宫怀柔,既然错了,就继续错下去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回头路。

白玉兰垂头,保持着臣子在君主前的那份卑微。

北宫怀柔身子剧烈一晃,幸得张松冲上前来扶住他,才没一头栽倒在地。

“万岁爷,您,您的头发……”张松惊愕的盯着北宫怀柔的头顶,那华发赫然生出一道道斑白,仿佛在一刹那间,他苍老了几十岁。

白玉兰不敢抬头,她怕抬起头,便再也移不开眼眶。

犹记得当年杏花微雨,那个站在杏花下练剑的少年,器宇宣扬,英气逼人。只恨岁月匆匆而过,空留遗憾。如今只能感叹一句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呵!

相对无语,泪染芳华。

“姨母,该回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北宫雪走过来,对着北宫怀柔福了福身,上前搀扶起了白玉兰。

白玉兰随着她转身,顿了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只听得那阵呜咽,悲怆得让人心疼。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先帝忽然病中,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已无力治理朝政,故传位于太子北宫玉麟,先掌朝政,再择吉日行登基仪式。

北宫玉麟即位不出两日,消息已经传遍大漠南北。

百里玉衍坐在龙椅上,冷傲孤清的眸子注视着殿内一干大臣,“北宫怀柔突然让位,不知各位爱卿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皇上病重传位于太子,这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殿中众人本来是没有什么看法。

可问话的是自家皇上,皇上这么问,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想法,那殿中众人就算是没看法,也必须有看法了。

“臣以为,”汶玉率先开口,“例来皇帝传位于太子,若非先帝殡天,便会由礼部择吉日举办登基大典。而此次北宫皇忽然让位,可见若非他身体有恙,便是北宫王朝宫中有变。”

百里玉衍清冷的眸子闪了闪,没加以评论。

又一位军机重臣出了队列,“汶大人所言极是,老臣也这么以为。”

经他一说,众臣纷纷附和汶玉所言,七嘴八舌的指出,可能是北宫怀柔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更有甚者,出言猜测也许北宫怀柔病重,也许已经不久于人世。

百里玉衍冷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大伙儿。

众人声音越来越低,没一会儿,就在这位冰山皇帝面前安静了下来。

“皇上,依您之见,北宫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夏侯濬老奸巨猾,方才一直不肯发表自己的看法,直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他才一副皇上圣明的表情开口讨教。

“朕并没有什么看法。”百里玉衍冷冷的道。

他得到的消息是,北宫怀柔一夜白发,之后留下诏书传位于北宫玉麟,然后自己跑到了北宫城西侧的玉山寺,出家了。

那玉山寺是间荒废了的寺院,不知为何,北宫怀柔偏偏选了那里。

对于他出家的原因,百里玉衍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对北宫怀柔的同情来。

思绪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将眼光扫向了江玄。

江玄正发着愣呢,倏的看到他看自己心里打了个激灵,“皇上?”

百里玉衍清冷的眸又瞟回到殿中。

江玄忽然明白了什么,对着殿中大声喊道:“皇上有令,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下来交头接耳议论的众位大臣立刻安静下来,本本分分的伏身跪地,齐声高呼,“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玉衍一甩袖袍,大步流星地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汶玉、夏侯濬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又为什么生气了。刚上朝时还好好的,忽然听到北宫王朝换了一位新皇帝,他就不高兴了。

百里玉衍不会承认,他每每听到北宫二字,首先映入脑海的不是什么样家大事,而是北宫雪!

他更不会承认,他此时担心北宫雪的安全,比担心两国边境的安危更多!

那个北宫玉麟他虽然只见过两三次,可那人的心机,绝非表现上那般谦和。若北宫雪不小心惹到了他,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整整一日心神不字,批奏折的笔掐断了好几支。

“啪!”又一支笔断了,碎玉刺入指间,透出殷红的血痕。

“皇上,您受伤啦!”江玄高呼一声,忙收走他手上断笔,对着外面太监大声喊道:“小德子,皇上受伤了,宣太医,快,快去宣太医!”

“区区小伤,宣什么太医,过会自己就好了。”百里玉衍不甚在意的道。

“那怎么行呢,皇上您可是万金之躯,半点马虎不得!”

“行了,去给朕取支笔来,不用喊太医。”嫌江玄太吵,百里玉衍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江玄也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见百里玉衍动了怒,连忙吩咐另名一小太监去请太监的小德子喊回来,自己麻溜的去给百里玉衍拿笔。

皇上一天写断了四支笔,是不是笔不大结实啊?

看来得好好查查这办差的小太监了,质量如此之差的笔竟然能进到宫里来,还划破了万岁爷那无比金贵的手!真是罪该万死!

百里玉衍没瞧见眼前这位江公公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心中念念不忘北宫雪。

这女人,如今究竟过得怎么?

听说儿子被绑架,他又急又气,知道他们平安,他又觉得自己操心就是多此一举。自从回到西凉后,整日里一颗心忽上忽下,他都觉得自己快得神经病了。

软的不行,要不来硬的?

纠结半天,他又犹自摇头叹了口气。

无论她怎么狠心对自己,自己有狠下心对她的,连她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承认吧,你就是放不下她!

“阿嚏!”北宫雪又打了个喷嚏,将赖在她怀中的小星辰递给了菜菜,“菜菜,你看着辰儿,我可能有些着凉了,别再传染给他。”

“娘亲,病了要吃药。”小星辰扁着嘴巴道。

他还是喜欢窝在娘亲怀中,谁的怀抱都比不上娘亲的怀抱柔软舒适,还带着丝丝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