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师和画像
洞穴之外的女子醉心于自己的修炼，根本不知道繁茂的蔓藤后面，有人正在偷窥。
而林南则是越看越震惊，他虽未习练过剑法，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者武学之道，本就互通，自是能理解到女子的厉害。
“快、准、狠……”林南死死盯着女子出剑的轨迹，揣摩其中的味道。
快，又不是单纯的快，更是诡异。
正如他所领悟的云之意境，那是无法捕捉的快，然而这看似随性的刺剑，其实又似别有用心般，蕴含着强烈的目的性，故而抓住了一个准字。
也就是说，这诡异而快绝的剑，亦是可以准确攻击到她想要攻击的方位，同时一举爆发出前面积累的威力，那便是一个狠字了。
看了好一会儿，林南原本以为自己对流云掌法和青毒指都没必要进一步琢磨了，此刻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我自创的乌云无常还未臻至极致，尚有提升的余地，至于青毒指的话，则应该走另外一个方向。”
林南并非是照搬神秘女子的东西，而是从中获得了启示。
就在这时候，女子收起了宝剑，背负双手，在原地绕了一圈，又静了下来。
“莫不是要走了吗？”林南才有些觉得遗憾时，女子又动了。
只见少女脚下一蹬，身躯腾跃三丈高，并非是特意要跃上高空，只是一个前奏，落下来的瞬间，她猛的一踏大地，竟是爆发出滔天气势，宛如虎啸山林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威吓响声，同时大步迈出，气势节节攀升。
这是一套身法！
女子的速度说不上快或者灵敏，但气势骇人，龙行虎步，大气磅礴。
随着她不断行走，气势越来越盛，到后来行走之间，竟是带起真正的龙吟虎啸，仿佛她脚底之下，当真有龙虎在吼啸一般。
“好霸道的身法……”女子这一身法彻底颠覆了林南对身法的理解。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周通对战时，自己以云之意境走出的简单步法，这虽说远远称不上一种身法，但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并非是传统身法那种躲避之流，而是一种攻击的意志。
是的，林南当时所想，并非是要躲避青毒指的攻击，而是绕过去，发起攻击。
“对，身法不该是局限在躲避攻击上，同时也要成为攻击的一部分。”
林南终于明白，自己迟迟无法练成《行云身法》第二层，行云疾步的原因。
第一层的行云身法，主要是以躲避为主，第二层的行云疾步，则是以进攻为主了。这门身法与其说是攻守兼备，倒不是说是分工明确。
领悟到这一点，林南顿时有种立刻开始修炼《行云疾步》的冲动。不过他也没有热血充脑，自己和那女子不过是隔了些许蔓藤，弄出太大的动静，难免会被察觉到。
如果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被当成是偷师学艺的。
事实上，林南虽说没偷学一招半式，但从女子身上明悟了不少东西，勉强也算是偷师，要是给逮个正着的话，他还真有些不好解释了。
想到这里，他干脆是静心下来，继续观摩女子修炼，抱着学无止境的心态，继续找寻女子身上的过人之处，从中启发自己对武学的认知和理解。
女子浑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窥视，心无旁骛，物我两空，继续修炼，蛮横霸道的身法之后，她又是演练了一套掌法和腿法。
掌法刚猛有力，每一次推掌而出，都好似炸雷般，震得空气都发出宛如爆炒豆子般的脆响。
腿法的话，同样是刚猛有力，同时又多了一种极致的速度，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结合，宛如雷电劈出般的腿法，比之那掌法有过而无不及。
期间，林南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盘膝而坐，自行运转功法，吐纳天地元气，一刻不停的修炼着。直至女子离去，林南才是开始修炼行云疾步，把攻击的意识融入其中。
他悟性极高，一下子便练成了这门玄阶下品的身法，同时又分心去完善流云掌法和青毒指。
这两门虽说是黄阶中品的武技，但林南相信自己的才情，定然能令这两门武技脱胎换骨。事实上，流云掌法第二式，已经在他的手下蜕变为一门黄阶上品武技，只是他自己依旧不满足。
第四天，林南差不多完善了流云掌法和青毒指，而女子再度来到了崖壁前，开始修炼功法。
比之前一天，女子也有所进步。
原本只是快准狠的剑法，此刻更多了一股大力，似是把那刚猛无双的掌法融入到了剑法内，原本略显轻柔的剑锋，似是也变得如千斤巨石般，沉重而强横。
与之相应的，原本仅仅是刚猛的掌法，则是多了一股柔劲，刚柔并济！
林南看得出神，其实他在思考改善流云掌法的时候，亦是考虑过在原本略显柔和的掌劲内，融入进一道刚猛劲气。
“可惜，我不懂这类刚猛的掌法……”林南皱眉思索，忽然想到了木属性功法的特点。
木属性功法一个特点，正是内息浑厚，大气磅礴。
“如果我把浑厚的内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融入流云掌法内，一举爆发出来的掌劲，即可达到刚猛的效果，那么要做到刚柔并济，无非是掌控住那爆发出来的磅礴内气，并且保持住流云掌法固有的特点……”
如此一来，林南为了配合陌生女子，白天休息以及修炼功法，晚上则是苦修武技招法，如此循环，直至第七天。
第七天一大早，林南在睡了一个饱觉之后，趁着陌生女子还没来，直接离开了山谷，准备参加困兽斗。
不久之后，那女子再度来到此地，剑眉微蹙，目光悄悄瞥向山洞的位置。
“奇怪了，前几日此处灵气充沛，差不多是其他地方的两倍，尤其修炼木属性功法，更是事半功倍……”女子走到崖壁前，扯开密密麻麻的蔓藤，翻出了洞穴。
“果然……”这女子可是真正的武者，并非凡夫俗子，感知力更是远胜普通武者，即便林南务求低调，不引起她注意，可还是被女子察觉到了。
然而这女子并非那么不识趣之人，猜到此地的特殊，乃是由于潜藏之人，自己也乐得有一个绝佳的修炼宝地，遂是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躲藏在洞穴里的人，走掉了吗？”女子皱了一下眉头，仔细查探过后，发现对方非常谨慎，清理掉了所有可能暴露其身份的痕迹。
“我原本还不敢确定，那灵气充沛的环境，是否为洞穴之人缔造出来，如今终于能确定了。”
洞穴里没人之后，此地的灵气浓度就恢复正常，事情再明白不过了。
“前几天一直在，今天突然不在了……好似是为今天才闭关潜修……今天又能有什么大事吗？”女子忽然会心一笑，“困兽斗吗？一个最高不过是八品武徒的外门弟子，居然有这等手段，我定要弄个明白。”
这几日，女子亦是在不断进步，一个良好的环境，即便是对于她这等天赋卓绝之人来说，也是充满了吸引力。
……
外峰。
外门弟子的居住地。
林南原本打算返回自己的居所，换一身衣服，他在外面闭关到现在，根本没换过衣服。
然而当他回到自己的家门口，却是看到了一片狼藉，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木屑、碎布铺满了房间。
林南皱起了眉头，双眸微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万幸，他那房间里根本就没什么财物，衣服、床铺、衣柜，严格来说都是虚玄宗的。
对于林南来说，他没有半点损失。
本是这么想的林南，忽然心头剧跳，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
“画……”并非是封印了神秘灵符师的漆黑字画，那宝贝在林南得到储物戒指的第一时间，就收藏到了储物戒指里了。
这画，乃是另外一个林南，自己前身的宝贝。
林南有一个从小订下婚约的未婚妻。原本两家父母就有点指腹为婚的意味了，而小时候的林南又和对方经常玩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亦是颇有好感，更是坚定了那份婚事。
后来林家没落，两家往来也少了许多，林南也因此没怎么再和未婚妻相见。
大约几个月前，家里给另一个林南寄来了他未婚妻的画像，从此那画像便成了他睹物思情的宝贝。
另外一个林南突然发奋图强，以至于急功冒进，走火入魔而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由于那画像。
他觉得窝囊的自己配不上对方，故而才拿出决心去疯狂修炼，可惜是以悲剧收场。
“那厮居然痴情到这种程度，人都死了，身体还能记忆住那份痴情……”
这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自然而然，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不过是画像毁了，就闹成这样，万一是被退婚，或者给横刀夺爱之类，那还不得发疯啊？”林南有些无语，按压住躁动的情绪，几欲发狂的血液，如今他才是这身体的主人，另外一个林南已经是过去事了。
但是，他始终对另外一个林南的事情颇为看重，既然是借了对方的身份，对方的事情，对方的遗志，自是是抱有尊重。
何况房间里的东西虽然没什么价值，但被人糟蹋成这样，林南亦是非常不爽。
“周通吗？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远远不够啊……”林南双眼微眯，干脆不换衣服了，直接前往困兽斗的会场。
周通那伤势，以及药酒的副作用，短短七天还恢复不过来，显然是有其他的帮凶，思来想去，也就是周通二哥，周铭手下那些狗腿子了。
“狼牙是内门弟子，不会耍这些小把戏，但困兽斗上，他派来的外门弟子肯定是真正的强敌……不过，无论对手是谁，我林南都会取胜，将所有与我为敌之人，统统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