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穷人志气短贱人不要脸
他说着掏出烟来叼了一根儿，特警惕地又望了我一眼，似乎已经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
不过电话里老染却没在说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一串轻快地脚步声从走廊里传了进来，听声音，是老染。
果然，老染很快就黑着脸走进了我们宿舍，两颊依旧肿胀，被我大嘴巴子扇出来的……
他走进宿舍后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谁都没说话，不过，虽然我们全宿舍的手机里都掌握着老染不可见人的视频照片，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鼓来，心说这小子表情这么严肃，不能是被我们给玩儿得活不下去了，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想着如果一会儿老染冲过来，我也好能够及时避开他……
“老染，你这是怎么了？”见老染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伤，贾剑光忍不住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刚回来？是不是跟谁打架了？”
老染又用极度阴冷的目光盯住了我，盯了一会儿之后，缓缓摇了摇头。
“别问了，咱们走。”
“啊？”贾剑光当时就楞了一下，又轻蔑地望了我一眼说：“那他们呢？这帮小子这么装逼，不收拾他们了？”
“我他妈的说走你听不见？”老染气得一拳头就砸在贾剑光的胸脯上，“嘭……”地一声闷响传来，贾剑光后退两步直接就愣了住。
“以后谁都不许找这个宿舍的麻烦，听见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在找事儿我跟谁急！”
老染说完话，转身就想往门外走，这时如梦初醒的我却从后面把他叫了住……
我说老染你先等等，你还没给我们道歉呢，这就想走？
这话说出来时，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肝颤，甚至有点儿太小人得志了，不过转念想想之前他们欺负我们时的嘴脸，心里立刻就来了脾气……
“想走也行，给我们道个歉，要不然我们凭什么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他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这话一出口，贾剑光和另外两名高二体特查宿的立刻就想跟我动手，我们宿舍几个兄弟也赶紧都从**站了起来，尤其是睡在我上铺的猴儿哥，一见事情不好赶紧想蹬着扶梯跳下来，结果他妈的这傻逼一着急脚踩了空，“噗通……”一声就从二层翻了下来，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
伴随着猴儿哥落地的声音，我们整个宿舍的气氛立即变得凝重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回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们的确把老染欺负得狠了点儿，万一他真恼羞成怒大开杀戒……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说还从没听说过高校宿舍灭门惨案呢，不能被我们破了先例吧……
可就在我担惊受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老染忽然长出了一口气，低头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听老染说完对不起，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愣住了，连贾剑光都吓得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老染，你说什么呢？”只听贾剑光愣在原地惊呼道：“你他妈的吃错药了吧？你给这个傻逼道歉？”
贾剑光这话一出我当时也急了，直接就指着他鼻子骂了起来：“你他妈骂谁傻逼呢？啊？你骂谁傻逼呢？你他妈才傻逼，你们劝架都傻逼！”
反正现在心知老染已经甘心服软了，我也不需要再继续顾及什么，都说得寸进尺不好，都得了寸了还不赶紧进尺，那就是纯种傻逼！
现在这种社会没人会他妈的跟你讲什么仁义礼智信，该狠的时候就得狠，该缺德的时候就得缺德，该装孙子的时候就得装孙子，该当大爷的时候更得少当一秒都不行，这他妈的就是社会，这他妈的就是人性，这他妈的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痛打落水狗！
该孙子的时候你孙子，该狠的时候你倒是不够狠了，那你他妈的还混个狗J8啊？谁会服你？谁会怕你？你想以德服人？别他妈开玩笑了，有这种想法说明你还没让人打疼过呢！
我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妈了个逼的，我以前被欺负的时候谁可怜过我？现在我他妈终于处于上风了我还去可怜别人？
想到这里，我直接一咬牙二话不说就给了贾剑光一个大耳光子，“啪……”地一声抡得贾剑光脑袋一猛，一头就撞在了身旁的橱柜上。
一耳光之后，贾剑光带来的两个查宿的都吓了一跳，刚缓过神来就想往我身上扑，我直接抄起床铺边上的空暖壶来高高一举，瞪着眼就骂了起来：“*谁敢动一下试试？我他妈花了你的脸！”
两个人当时就愣住了……
“都别动手！”这时老染赶紧把两个人拉到了身后，强压着脾气跟我说：“兄弟，大家都一个宿舍住着，今后你们也就要查宿了，大家就算是不打不成交，以后办事儿一条心别内讧，你看怎么样？”
“你他妈叫谁兄弟呢？”见把他们几个都给吓唬了住，我心里宽松了不少，从枕头底下掏出我的大前门来点了一根儿，又笑了笑说：“老染我告诉你，我以前不爱惹事儿，就想好好学习而已，这回你他妈的是真把我逼急了我才收拾你的，你少跟我称兄道弟的，我跟你没这交情……”
我说话时，周围几个宿舍的人也都七手八脚穿上衣服出来看热闹，走到我们宿舍门口一看，当时就都愣了住。他们最清楚，平时都是老染、贾剑光训我的份儿，今天改我叼着烟坐在床铺上训他们了，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我看他们立在门口都低声议论了起来，直接嘬了下牙花子，故意摆出一副装逼相来说：“你们看什么看？都他妈给我睡觉去！”
见我人五人六的吆喝了起来，周围宿舍的人又是一愣，不过谁都没敢多说什么，赶紧都各回各的宿舍不敢再出来。
见威慑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我赶紧缓和口气又朝着老染笑了一下，我说染桓彬啊，其实咱们都一个宿舍楼住着，本来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的，可你之前那么对我们，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说你对我不仁，干嘛要怪我对你不义呢？
我说着还给他递了根儿大前门，结果老染没接，直接从自己口袋里把玉溪掏出来点了一根儿，我一看，赶紧也把我嘴里刚抽了几口的大前面在地上碾灭，跟老染说，“也给我一根儿……”
老染倒是识相，直接掏了根儿烟给我递了过来，可我刚他妈的想把手里那半截大前门塞到床铺下面，以便没烟的时候再抽，猴儿哥斜着眼就朝我冲了过来，一把把烟头抢走塞到了自己床铺下面……
我心说猴儿哥啊猴儿哥，看看你他妈的这点儿出息！咱们宿舍的脸算是全都让你给丢光了！
于是我一把就拉住了猴儿哥，横眉瞪眼地跟他说：“猴儿哥你干嘛？忘了咱们宿舍的规矩了怎么着？扔地上的烟头儿才能捡，妈了个逼的刚才那个不是我扔的，我他妈还要呢，你赶紧给我来！”
可猴儿哥就是死活不给，俩小眼儿斜楞着望着床铺说：“你放屁！以前定的规矩是烟头儿碰着地面就算是扔了，就能随便捡，谁让你往地上碾烟头呢！”
“少你妈跟我墨迹！赶紧给我来，没烟了我还抽呢！”
“我就不啊！我就不啊！我捡着就算我的，再说你们没烟的时候不也是我把烟头儿分给你们抽，我拿着一样……”
“王显奇你妈逼！你给我！”
“滚！我不！”
看我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我们宿舍的都傻了眼，这种关键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劝还是不该劝了。
不过，其实高中生活就这一点最好，每天都可以没头没脑的活着，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不用为生计担忧、更不用去顾及别人的眼光如何，总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在！
看我跟猴儿哥为了抢个烟头儿都快打到一块儿了，老染当即把手里一盒玉溪都扔进了我的怀里，我楞了一下，没等说话呢老染却先开口了：“行了兄弟，交个朋友吧，咱们都不是怂人，斗来斗去的没意思，以后你们没烟了就上我那儿拿去，我那儿烟抽不完……”
听老染说完这话，我心里竟然还有点儿小感动，突然觉得其实老染也挺爷们的，算是个真汉子，又想起晚上那么欺负人家来，心里竟然还有点儿过意不去，不过……
这时候猴儿哥竟然说出了一句极度破坏气氛的话……
“你们宿舍的烟头儿能给我留着不？”
听完猴儿哥这话，我有种特想踹死他的冲动，妈了个逼的，我们高二美特的脸算是彻底让他给丢光了……
当晚老染扔给我一盒烟之后，我也不忍心再咄咄逼人了，毕竟我这个人心软，与其说是心软，其实更该说是爱占小便宜，毕竟拿人家的手短，收了人家大半盒烟，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嚣张了，于是让老染坐下，有跟他东扯西扯聊了一会儿，这时我才觉得，其实要不是因为以前积怨太深，跟老染深交之后倒是觉得这个人其实还不错，说话虽然有点儿冲，不过倒是挺实在的……
而知道这时我才完全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想让别人好好跟你说话，你就得先拿出足以让对方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实力来，你得牛逼。
只有你牛逼了，别人才会怕你，只有他们怕你了，才会愿意坐下来好好跟你谈话……
我原本以为经过这次老染认栽之后，我们兄弟几个终于又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整一段日子了，但没想到的是，黑老染事件过去之后的第三天，我们学校出了一件大事，天大的大事，那就是之前欺负过韩章的那个高一体特的大高个，在学校里被人打断了双腿……
这件事表面上跟我们班没什么关系，但我却隐约感觉到，这事儿，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黑老染事件之后的几天，老染确实老实了不少，几乎不再来我们宿舍，甚至走碰面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但至少也不找我们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