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一章 山神现身，苏庭威逼
三九一章 山神现身，苏庭威逼
夜幕深沉。
无星无月，也无风雨。
山的夜，寂静得可怕。
苏庭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而在他头顶，坐着小精灵，怔怔出神。
小白蛇化作一条白色巨蟒，宛如白龙一般，将苏庭和小精灵都护卫在间。
更外一层，则是一尊天兵，以土石凝成，身外更凝成盔甲，气态沉凝无。
——
阴神出体，幻化人身。
苏庭阴神的造诣，已是极为高深，堪称极致，探查起来，亦是极为细致。
“当真半点痕迹也不留。”
他暗叹一声，稍感无奈，但也在意料之。
先前感知不出来，如今阴神出体，他也并未抱有多大希望。
他真正的念头，是以阴神，探寻周边的生灵。
草木难言，那么飞禽走兽，河游鱼，或许能以阴神，与它们交流，从而查知什么。
苏庭阴神放开，但却忽地一震，看向了三百步外的地方。
而在那儿，一个拄着拐杖的矮小老者，正看着这边，眼神之，也颇惊愕。
“哦？”
苏庭眼睛微眯，看着这个老者。
他如今是阴神之身，肉眼难以察觉。
但这个老者，偏偏是看见了他。
“这位道兄……”
老者施礼道：“不知从何而来？”
苏庭阴神瞬息而至，来到这老者眼前，回礼道：“从坎凌而来。”
老者闻言，脸色稍变。
苏庭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只是打量了一眼。
这老者头发灰白，脸满是皱纹，约是年逾古稀，他身材矮小，稍显佝偻，而手的拐杖，则是一枝木杖，端隐约像是鹿角分叉。
“老人家身，似乎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苏庭眉头一挑，道：“你是这山的神灵？”
老者稍微点头，道：“老朽确是此处山神。”
苏庭眼闪过一缕异色，果然不出心所料。
尽管这个老者，并不是人，也非鬼物，但他身，确实有一缕神威，只是神位太低，这神威也只是对于凡人而言罢了。
在苏庭眼，这个老者，本领荀道人，兴许还要逊色几分。
“你不是鬼神？”
苏庭说道：“你还是真身？”
老者应道：“道兄果然慧眼如炬，老朽本是此处的一只山猴，灵慧早开，曾救过几个樵夫猎户，便被外界传为山神灵，立下雕像，受到供奉，得香火愿力，久而久之，懵懂修行，也便替山外百姓，做了些善事。”
顿了一下，他看着苏庭，说道：“后来有个道士经过此处，指点了老朽的修行，并禀天庭，依凭功德，给老朽册封了此地的山神。”
苏庭闻言，这才稍微恍然，当下沉吟道：“我从坎凌来，为了查知一事，你是此处山神，可知晓前方那一座几乎被撕开的山峰，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为？”
山神面色大变，却连连摇头，似乎想要否认。
苏庭略微抬手，说道：“你是此处山神，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此事。”
山神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开口。
苏庭问道：“隐居在此的那位人，被一尊神灵给擒走了？”
山神听他一语道破，当下惊道：“你已知晓了？”
苏庭点头道：“我正是为此而来，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这一尊神，究竟是何方神圣……想来您老，可以告诉我了。”
山神忙是摇头，道：“老朽不能说。”
苏庭说道：“祂威胁你了？”
山神沉默无声，算是默认。
苏庭吐出口气，道：“这尊神近来作恶不少，不谈飞禽走兽，精怪妖物，单单是人命，足有百之多。但你看见了祂，而祂却没有杀你，不是因为祂忽然发了善心，而是你作为天庭册封的山神，若是被祂所杀，必定惊动天庭，对么？”
山神看着苏庭，眼神之，有些惊异之色。
苏庭缓缓说道：“这尊神灵，图谋甚大，不敢惊动天庭，也不敢暴露身份，但我不怕。”
山神惊退一步，道：“道兄这是何意？”
苏庭缓缓说道：“由于神位所限，你本领有限，在我眼，微不足道，我倒想试试所谓屠神，是什么滋味……”
山神面色大变，道：“老朽与你从无仇怨，并且老朽毕竟也是天庭册封的神灵。”
苏庭淡然道：“算你是天庭册封，但也不过是一方的小毛神罢了，又不是封神榜的正神，你这毛神也只是无关紧要的角色，而我乃仙宗道派的长老，自有仙家求情，不至于为你陪葬。”
“至于仇怨二字，本座与那尊神有仇，你替对方隐瞒，自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随着苏庭这般说来，那山神面色变了又变。
苏庭心暗道有戏，但面依然冰冷，道：“其实这尊神已经离开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想你以往多少年积累的功德，才有如今的神位，真要此灭去么？待你陨落之后，我给你一个地府轮回的机会，但下一世，你还是你么？”
老山神闻言，只觉惊骇，心满是恐惧。
苏庭淡淡道：“你或许觉得我年纪尚轻，未必足够狠辣，但我须提醒你，我名苏庭，号为苏神君，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死于我手的修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缺个神灵来满足我屠神之念。”
老山神微微低首，道：“那尊神灵，其神威浩荡，神位远在老朽之。当时老朽在这尊神面前，如同真龙面前的草蛇……而这尊神，浑身笼罩在神光之，老朽着实看不真切，祂临去之前，撕开这座山，命老朽不得禀天庭，老朽自然不敢违背。”
苏庭眸光一凝，道：“你的意思是，这山峰被撕开，不是祂擒拿那位人时施展的本领？”
老山神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却也点头，道：“这尊神，当时擒拿那位人，轻易便拿下了，何须如此大的阵仗？这一爪子裂山下去，实则便是震慑老朽的……”
苏庭心蓦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震动。
他一直认为，这是那尊神灵，擒拿人时，施展的本领。
但现在看来，六重天的人，在对方面前，也不堪一击。
而这道撕开山峰的爪印，只是为了震慑此处的山神。
“这尊神灵，莫非当真是天神下界？”
“又或许是神道大成之辈？”
“荀道人说，祂的神威，犹在国师之，当时我隐约觉得，这道士本领浅薄，容易受到蒙蔽，现在看来，却也未必。”
苏庭脸色变幻不定。
而那老山神，却也有些怯弱。
苏庭似是想起什么，忽地问道：“祂既然是震慑于你，那么你必定看清了祂出手之时的场景，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爪印？”
老山神思及当时场面，瑟瑟发抖，十分恐惧，颤声道：“老朽看得不甚清晰，但神光隐隐，似乎……似乎是……狼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