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宠小妾

一波又起

“王爷,阿秀和影儿刚才只是说笑,并不是存心的,王爷可万不要当真呐。”阿秀见势头不对,急着为影儿解围。

“闭嘴!这里有你这个刁奴说话的地方吗?!”又臣盛怒地打断了阿秀的急辩,而他犀利的眼眸不经意地辗转到了阿秀头上佩戴的金步摇上——这个王府他只赏赐过一个人此种特制的金步摇!现在这种在府内绝无仅有的饰物居然会出现在阿秀发髻上,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又臣自嘲似的地闷嗤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可笑!连当初那么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他都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有可能确实是自己误会了她,可她倒好,竟然毫无顾忌地把他赠给的赏赐拿去作为收买人心的资本!如此温顺可人的表象下到底隐藏着怎么一颗阴邪的用心,隐瞒了多少不为他所知的真实,背着他耍了多少诡谲的伎俩?!

阿秀惊恐地闭上了嘴,她从没有看到过少王爷这么失控过,之前他给下人的压迫感只是由于他那冷峻的威严,并非现在所表现的这种不可抑制的愠怒!

影儿其实还不清楚,又臣蒸腾的怒火并非只是冲着她和阿秀无心的笑语而来,不安的影儿简直乱了阵脚,慌张的小手根本都找不到适合摆放的位置。

又臣淬火的沉眸毫不留情地狠狠揪住她,他突然把手中那团已经差不多被捏得稀巴烂的纸球丢到了影儿面前——

影儿迟疑地看着又臣,继而再低眼望向地上那团早已面目全非的信纸——她的心蓦地一惊,这正是她写给柳婆婆的回信啊!难道是又臣回来后发现的?可是她远没有料到又臣会在这个时候回寝殿呐!

影儿机械式地蹲下身,她脸上的神情麻木,颤着手捡起躺在地上的那个皱纸团。

“你、你看了我的信?”影儿幽幽地轻问,最不愿触及的真相永远都是最残忍的,他已然将她单纯的心意全盘误解,而这次,甚至比前一回更让她有口难言。

又臣隐晦的笑容勾起在唇角,邪佞的态度使影儿难过到透不过气来:“害怕了是吧?知道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发现害怕了是吧!”又臣步步紧逼,影儿只能漫无边际地往后退却,“是的,没错,我看了,而且一字不落,你的‘心心念念’我全部领会到了,果然是感煞旁人啊!”

被逼到墙面死角的影儿拼命摇头,她清澄的大水眸望向又臣深邃的眼睛深处,语气像是在恳求:“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又臣,你听我说,这只是我给柳婆婆的回信,她很担心自己儿子的情况,所以托人给我来信,我之前曾经答应过柳婆婆会通知她的,是我近来疏忽忘记了,我是因为觉得有愧才会写信告诉他王友勋的消息!”

阿秀站在那个位置很尴尬,她完全被影儿和又臣说的话题搞晕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为什么而争吵!

“王爷,我想您可能是误会影儿了,有话可以好好说,您千万不要动气啊!”阿秀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若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可能一切都要大为不妙了,于是赶忙插话劝架。

又臣狠狠地瞪了上前来的阿秀一眼,轻蔑地嗤笑道:“可笑之极!到底是我误会了,还是你们在耍什么手段?聂影儿,看来我真的是太不了解你了,你不稀罕我赏赐的东西大可以丢掉,转手算是什么意思?贿赂拉拢同党?还是根本不屑要?!”他又迫近了数步,彻底将影儿压在身下,甚至连他胸膛传来热气她都可以感受到了。

阿秀顿时被吓得呆若木鸡,好一会儿后才缓过神来,她蓦然意识到是自己头上带的金步摇惹得祸。天哪!真是乱上加乱,事情根本就不是王爷想得这样!

面对又臣强势的问话,影儿显得力不从心,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当时只是单纯因为姐姐喜欢才会相赠的,并不是要贿赂拉拢,更不是不屑要啊!

影儿有口难言,只能脆弱无力地摇着头,但阿秀却急欲解释:“王爷,您是误会了,这都是阿秀的错!是因为阿秀表现出对王爷赏赐物的喜爱,妹妹才会将金步摇转赠给我的,您务必要明察啊!妹妹对您一直一往情深,绝对是不会不在意您赠送的礼物呀!”

又臣半眯起邪魅的眼,有型的俊眉微微上挑:“妹妹?呵,差点忘了你们之前就结了拜,早就是同盟军了吧?!”他的冽眸阴晴不定,说到这句的时候又突然转烈,影儿被他讳莫如深的神情喝住了,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也像是在瞬间被凝固了,她的大脑像是已被麻痹,所有的知觉也全体逃逸不见了。

而他,还是继续残忍地说出那些足够重伤她的字眼,其中的讥讽意味简直让影儿心如刀绞:“你说我是该夸你思想缜密呢,还是该赞叹你那让人汗颜的心机?!单单利用我父王对你的疼爱还不够,竟然还算计着在我身旁安插一个随时可以旁敲侧击的奴才!真让我诧异,难道你就这么觊觎安王妃的位置?!”又臣的眼眸倏然迸出火光来,他的愤怒彻底击垮了影儿最后的心防。

原本停滞在美目中咸涩的泪水也在刹那间解了冻,潸然滑落下来,划过脸际、溜进唇角、最后沁入舌苔,她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感觉像是灵魂虚脱出了躯体:“你为什么永远不肯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是很简单的……”

第一次知道,原来眼泪的味道可以这么苦……

“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话就一次说个痛快!别给我再摆出一副凄惨的模样,你说自己的动机单纯是吧?可以!只要你拿出能够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影儿脑子嗡嗡作响,除了一味地用摇头来为自己抗辩,她实在已经毫无它法了!

“拿不出来了?那换我问你好了,”又臣觑眼盯着影儿苍白的小脸,蓦然伸手指向桌上半空的碗,“那是什么?你现在喝得是什么药?!”

影儿和阿秀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像是被电流击中了头部一般!又臣蔑视的眼光如此不屑,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定性成了一个罪恶的女人!

他粗鲁地一把抓过影儿脆弱的手腕,其力道之大让影儿忍不住吃痛地蹙紧了眉,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他根本就不在乎是否会将她的手骨捏碎,“不回答算是默认了?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在变向地告诉我——”他迫近的脸变得异常狰狞,口气中透露着凶光,“你、正、在、背、叛、我!”

原来自己在这场游戏中一直扮演了一个如此讽刺的角色!这个女人竟然把他当作她爬升的阶梯,对他所有的柔情亦然都是她处心积虑的阴谋,她爱的是他的权利和地位,她贪恋的是他可以给的无上尊贵的身份!

虽然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对于女人的影响力,不管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权势、地位、财富,一切都无所谓,反正他在乎的只是占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之于她,这条他曾经百试不爽的处断原则根本无法适用,他就是不能容忍她爱得的不仅仅是他本身,更不能允许她的心并不是完全属于自己!

“没有!没有!没有!”影儿激动地晃着头,泪水已经完全迷失在了她的眼眶,她捂住发疼的胸口,拼尽最后的勇气歇斯底里地喊道,“求求你,不要再选择伤我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重复一遍之前的折磨了,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求你,又臣,不要这样!我会承受不起、会死的……”

她毒蛊般的眼泪简直让他愤怒!除了眼泪,她没有任何办法证明她爱自己的动机,更没有证据证明她对自己的绝对忠诚!而对于独步朝野的他来说,只有自己眼睛看到的和事物本身呈现出来的才最真实,那么,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误会可以是一次、两次,但是绝对不会有第三次,如果再三发生只能反推为从来就不是误会!

又臣发狂地拽拖她细织的手腕,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影儿相信他完全有可能拗断她的手骨!他晦暗的眼在喷吐着怒火,阴冷的口气像是要将她无情地吞没:“多清纯的泪脸,多阴险的心机!你步步为营,不断挑起我对你的兴趣,以为这样我就会永远放纵你下去?!”他挑起的俊眉上扬,从口里的轻嗤声格外的刺耳,“去你的安王妃!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即使下辈子都没你的份!”

再多的解释都成了无谓的狡辩,他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影儿的心已全然变凉,像是瞬时被人从头部倒灌下了一盆冰水,连抗争的力气都被完全抽离,消灭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