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宠小妾

虐情依旧

“他、他……知道我在这了?”影儿轻声呓语,与其说是在同屋子里的另一人讲话,还不说是在对着自己窃窃私语。

张敬尤心直口快地接过话茬:“还没,不过刘三建议你过段时间就回王府,安王爷并没有要休离你。”

“他会的,只是我没有给他当面说出来的机会。”她绝不能允许自己再次亲临那般的难堪,因为她一定会承受不了!如果她还要等着又臣来下达休弃的旨意,那么她实在是没有任何自尊可言了,这样的她会让不堪的自己都无法继续面对,她会更加觉得自己只是被他玩厌丢弃的卑贱禁脔!

当初她决定要以默然离开的方式退出他的生命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她已无残存的承受能力去抵御他可能对她做出的更多冷酷的事了,唯有离开他才可以让自己得以缓刑,也许逃避才是最好的方式,也许遗忘才是释然的解决之道。

可为什么在得知他还在继续找自己的时候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呢?是不是自己又开始动摇了,是不是还是抗拒不了他对自己致命的**力?

老天,你何苦在造出如此邪佞不羁的一个他后,又要制造出这般软弱无用的她?早已在他身前失去免疫功能的自己又如何能免除他带给的创伤?

★★★

“影儿,外面……”张敬尤眼睛望向门口的位置,声音听起来有丝不敢置信——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又臣!”影儿因极度的慌张,差点儿措手碰翻了茶几上的杯碟,盈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踉跄站起,“你、你怎么来了?”

影儿惊惧地看向也同样吃惊的张敬尤,继而,泛着水光的眸子又被数米之隔的男人深沉的眼眸魔鬼般地吸引了过去。

难道是张大哥被又臣的人跟踪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可最重要的是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她连一点儿见他的准备都没有,感觉此刻的自己狼狈的像个小丑,完全乱了方寸!

“他、他就是、就是安王爷?”张敬尤终于将眼前这位英气逼人的大帅哥同人们口中争相赞扬的安王爷拼凑到了一块,显然地,他的讶异一点也不少于影儿。

是听说过安王爷样貌俊逸非凡,但怎也没想到一个男人也可以好看到这种无可挑剔的档次!

站在门口的颀长身影没有移动,他的脸上波澜不惊。

是等着房内多余的人主动出去,还是等她先挑开话题都不得而知了。

“那、那,影儿,我先走了,你和安王爷好好谈谈。”张敬尤就是再粗枝大叶也看得出苗头的不对劲,他现在杵在这摆明就是个碍眼的闲置物,还是趁早闪人比较识相。

张敬尤经过又臣身边的时候忽感一阵抑人的压迫感席卷了周身,使他不自觉地心生一怔:师傅曾经说过,真正的高手是不用动手就能迸射出巨大的内力,而现在巍然不动地矗立在他身侧的这位“俊美非似凡人”的安王爷很也可能就是身怀绝顶武功。

不过,滑稽的一点就是张敬尤自己也分不清这股压力的来源到底是出自他深厚的内力,还是源于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几乎让任何男人都要干拜下风的魅惑力。

张敬尤退去之后,又臣微抬右手示意身后的随从下去。

“去道观门口守着。” 他口气的温度冷地像冰,听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影儿紧张地不知所以,她拼命搅动着衬衣下的裙摆,感觉到心口异常激烈的跳动,那种滋味好像是心脏快要被逼迫到了嗓子眼,下一刻就要窒息一般。

侍从们言听计从,快速消失在影儿视线能及的范围。

转瞬之间,屋子里就剩下又臣和影儿两个人,气氛冷峻的骇人!

“没什么要解释的吗?”又臣诡鸷的冷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她的眸底深处。

影儿迟疑了半晌,每天想他想到心都会发痛,他却为什么就不能稍稍对她和颜悦色一点,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那么冷言冷语让她寒心?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影儿抵住唇,身子缓缓地转了过去,长而密的眼睫高频数地起合,影儿强迫自己用这种方法筑起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已经结束了。”

又臣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没有等到下一刻便一把扳回影儿半侧的身子,阴鸷的邪眸深不可测,他逼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结没结束不由你说得算!”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内敛如他,现在居然沦落到只因这个女人的一句话而大发雷霆,原先的镇静彻底消灭了踪影。

影儿看着他幽暗的黑瞳中反照出来脆弱不堪的自己,意志开始涣散的她明显感到力不从心:“难道你真的要那么对我?我已经顺从你的意思离开了你,以后不会再成为你找其他女人的障碍和麻烦,你又何必定要追来?给我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就真的那么难吗?”

她只是不想听到他亲口说不要她的话才决定自己离开,保持最后的风度也是一种成全的完美,她料定他会有这种“品质”——甩掉了用过的女人不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如果我要找别的女人,就算你留着也构不成障碍!”他嘶哑地咆哮,想不到数月不见她已练就了如此默然以对的本领!

她竟敢漠视他的存在?!简直不可饶恕!

影儿的心口针扎般难受,她白芙般雪净无暇的柔荑抵住胸口,回避他视线的水眸开始闪动晶莹的**:“你是想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是吗?”

她几乎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整地说出这句话的,她的意识告诉她,她并不想听到答案,虽然她潜意识里要知道。

“你还不傻!”又臣气焰十足给予肯定答复,虽然这话冲口而出的时候他却莫名地觉得荒唐。

就让他的冷漠浇熄自己所有的幻想,和这样的男人谈感情根本就是在进行一场没有胜算的赌博。

“那你现在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不愿再去触碰自己的价值问题,明明知道他的答案,刚才的自己为什么又傻地偏偏要自寻其辱?

又臣不喜欢她躲闪的眼神,惯来强势的他一把钳制住影儿单薄的臂膀:“你流了产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你?”影儿好笑似的自嘲,“你认为那个时候我有这个本事去破坏你正在进行的好事吗?”

他知不知道那日亭院里的这一幕到底伤她有多深?那种伤痛是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体会到的!

如果这样的伤痛她还可以存活,那么上天无情地夺走了她唯一仅有的孩子简直就是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正在接踵而至的厄运侵袭她的时候,正在她最需要他的安慰的时候,他却和另外的女人!

对他满腔的执着换来的只是无边无际的伤痛,而他,今天居然还怪自己没有把流产的事告诉他?试问那天他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吗?

又臣沉诡的眼眸中邪魔似的毒蛊在燃烧:“你在控斥我?”

“不敢,你我都清楚,对于你来说我占什么位置。”她说得很淡然,像是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她的重视一般。

“不敢?”又臣轻蔑地嗤笑道:“你若不敢就不会退还所有我送你东西之后便一声不吭地离开王府?难不成你还认为这种行为还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会做的事?”

影儿别开泪眼,不再接收他如炬的目光,淡然的样子好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你的花心,可是直到事实全部摆在面前,我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能够承受的,我只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不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那又如何?”又臣强硬的声音有丝毫的转暖,不过影儿并没有**地发现。

她拒绝审视他的眼睛,害怕只需要一眼就会泄露自己真实的心思,努力想自己显得能够坦然一点,她也有尊严,她也是个有知觉、有感情的女人,而他却总是霸道地忽视。

“你根本不可能专属于哪个女人,如此下去,我们带给彼此的只有伤害,即便我勉强留在你身边也只是凭添你的麻烦,而且我也早知道,”她蓦然顿住,喉头不自觉地传来一阵哽咽,“我已经被你视为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