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宠小妾

琴音歌坊

“你得使巧劲,再试试。”奕锐看着妹妹急得不行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在奕锐的点拨下,奕娟终于慢慢开打了影儿紧紧闭合的手掌——本来,影儿是要带着这个信物去天堂的。

“是一块灵符!”奕娟惊呼起来,这个姑娘仅仅攥在手心的,即便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都不曾松开的手掌心里躺着的仅仅只是一道符咒!

“里面还好像有字条。”奕娟抽出灵符里面藏着的纸条,这是当时影儿为又臣求的签语。

奕锐的好奇心也被激起,他靠近奕娟身边,同时也注意着这张纸条上面写着字样:“祈君平安,愿君长福。”

奕娟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完全处于下意识的状态。看完了纸条,奕娟望向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哥哥:“看来又是一个痴心女子,说不定她是因为殉情而跳下山崖的。”

奕锐点点头,奕娟的猜测也并非空穴来风,而且相反地可能性极大:“这位姑娘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还紧紧握着这道灵符,想来这符里所指的‘君’可能就是她心中最至关重要的郎君吧。”

“至死不渝的爱恋也不过如此,我真羡慕她可以为自己心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奕娟发自内心地感叹道,不管是声音里还是眼神中都充满了欣羡和向往。

少女对恋爱的遐想总是美好的,奕娟也不例外,虽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

“傻丫头,到底是不是还不知道呢?还是等这位姑娘醒了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呢,况且假若当你已经痛苦到要以跳崖来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可以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羡慕的了。”

奕锐仔细瞧了眼浑身是伤的影儿,然后带着满脸可惜的神情地摇摇头,小心地将影儿慢慢扶起放在背上。

在他背起昏迷中的影儿之后,有劲的手指还不忘往奕娟额际惩罚性狠狠按了一下:“满脑子装着不切实际想法的丫头,看老哥不点醒你!我可有言在先,万一以后哪天你也敢做出这傻事,我就算看到你没死也不会救你!”话音刚落,奕锐在确定已经将背上受重伤的姑娘背稳后,就大步往回歌坊的方向走去,再也不多睬一下还待在原地浮想联翩的奕娟。

“喂!哥哥,你等等我呀!”奕娟连忙停住连绵不断的浪漫遐思,快步跟了上去,顺手带过被哥哥遗留下来的竹筐,“你怎么那么狠心,难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我年纪轻轻地就这么过早地离开人世啊?”

“没错!”奕锐毫不犹豫地给予她肯定答复。

“哎呦,人家只是说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我胆小,我哪有这位姐姐这么大的勇气从百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在奕锐后头猛赶的奕娟终于赶了上来的,口里喋喋地咕哝。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心眼竟然那么小,她也只是开玩笑说说,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到底是我哥哥,还是我爹呀?

“你再开这种玩笑试试?”威胁声来得凶猛,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妹妹重蹈这位可怜姑娘的后辙。

自知理亏的奕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帮着她的老哥将影儿扶得更稳了一些:“别啰哩巴嗦的啦!现在把这位苦命的姐姐送到歌坊疗伤才是最主要的。”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辩驳声在空荡的山谷中越来越微弱,伴随着他们消逝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

“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奕锐和奕娟异口同声地问道。

大夫走到药箱边,难出预先准备好的纸张,一边写药方、一边交代道:“她身上的都只是些擦伤,不碍事,不过头部撞击的位置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后遗症这个老夫现在还不能定论,要看这位姑娘醒来后的反应如何?”

“后遗症?”奕娟凝起娥眉,担虑地反问道,“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

“头部受伤是可大可小的问题,撞击的位置或是撞击的力道差异都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运气好的话什么事都不会有,和只受皮外伤一样,但若是比较不幸的话,可能会痴傻,或者失忆、神志不清都会有可能。”大夫以实相告。

“这么严重啊!”兄妹俩到底是有默契,讲得话又是一模一样。

大夫闻言无奈地点点头,将开好的处方交给奕锐:“这就要看上天的旨意和这位姑娘的造化了。”

送走了大夫,奕娟退到影儿身侧,看着她经过清理露出的漂亮的脸蛋,不禁感叹道:“世界上果真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这位姐姐灵符中所谓的‘君’在哪里?!真是岂有此理,连这么美的女人都舍得辜负,那还算什么男人?简直就是混蛋!”

“喂、喂、喂,刚才还是谁口口声声羡慕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奕锐纠住奕娟的小耳朵嘲笑道。

奕娟不屑地回瞪了奕锐一眼,将全部的火气都往他身上撒:“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干的好事!我羡慕的是这位姐姐对爱情的执着,哪里是你们这些臭男人?”

奕锐被她犀利的回话呛得说不出话来,比起老实厚道的奕锐,奕娟的性格就显得比较出跳。

“哼!要是我知道是哪个男人敢对这位漂亮姐姐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我一定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奕娟握紧了小拳头冲着宠爱她的哥哥张牙舞爪。

★★★

“奕锐、奕娟!听说你们从外面给我带来了个快死的女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比奕娟的嚣张程度还要高出数倍的老板娘终于粉墨登场了。

“老板娘,您来了呀!”奕锐忙趋步跑到“来势汹汹”的老板娘面前卖乖。

“奕娟,又是你这个鬼丫头想的主意吧?”强势的老板娘毫不吝啬地赏了自投罗网的奕娟两记不轻不重的糖炒栗子,“平时动动歪脑筋也就算了,今天只不过让你们去采个草药,想不到药是没给我采回来,倒给我捡回了晦气的死人!”

“她不是死人啦!”奕娟连忙仰着头朝着老板娘不依不饶,“大夫说这个姐姐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老板娘狐疑地看着鬼灵精怪的奕娟丫头。

说白了也就是闹不好可能会神志不清,不过这话聪明的奕娟还是耍了个小心眼没敢说出口,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声:“只是可能会有后遗症……”

“会什么后遗症?”

老板娘已经走近床边。

“就是、那个,其实也不算什么后遗症,大夫说就是和受了皮外伤一样。”

老谋深算的老板娘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孩子性情还很重的奕娟,况且她的话前后不一致,任哪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端倪来。

老板娘斜着眼睨了下做贼心虚的奕娟,看她那油嘴滑舌不老实的样子!对她有利的就添油加醋,对她不利的就索性掩饰起来不说。

“奕锐,你说。”

奕锐为难地看着自己眼部眨得像抽筋的妹妹,但是在老板娘敏锐的注视下他还是实招了:“可能会失忆,或者、或者神智不太清楚。”

“什么?!赶快给我送走!难道你们要弄个神经病来给歌坊添乱吗?”老板娘挑起眉毛,小用劲道地掐了下奕娟肉嘟嘟的粉面,“我说你个小丫头平日惹得麻烦已经够多了奥,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依你,再让你任性下去,你还真当我是菩萨呀!”

奕娟乖巧地围住老板娘的腰肢,撒娇着耍花枪:“老板娘就是有副菩萨心肠。”

“你这小丫头,你拍老娘马屁也要找个让我自己勉强能信服的理由,”她蔡金花见钱眼开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这小丫头竟然都把这么顶大不相称的高帽子扣在她头上,“好在老娘还没成老糊涂,没这么容易着了你个丫头片子的道。”

老板娘讪笑着看着奕娟,抚摸着奕娟小脑袋的手却极度慈蔼温柔。

“老板娘,这个姐姐很可怜,您就救救她吧,至少等她醒过来!她可是个痴情的姐姐,老板娘不是最欣赏这样的女人了吗?”奕娟抬起楚楚可怜地大眼睛,继续锲而不舍地恳求道。

老板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十年的音讯全无老板娘都没有改嫁,一直在苦苦等待老板的归来。整个歌坊也全是靠老板娘一个女人撑起来的,在她多年的苦心经营下,琴音歌坊的规模每年都在扩大,营业额也是蒸蒸日上,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琴乐坊一跃成为占据京城乐坛半壁江山的大型歌舞坊,其在这个行业举足轻重的地位使歌坊俨然成了京城琴技业的领头羊。除了少数几家歌坊可以抗衡琴音歌坊的老大姐位阶,其余的恐怕都向琴音歌坊俯首称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