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宠小妾

险情乍现

“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竟还须劳驾大皇子亲自跑一趟?”又臣慢慢踱进厅室,嘴上还挂着一丝微甜的笑意。

赵介瞪目而视,反嗤道:“我说安又臣,难不成你这豪华的府邸我是没赏光过?”

“是有赏光过,不过,你的大驾通常去为了干某些事,而非要事。”又臣撇撇嘴,不厚道地刺激他。

“得了吧你小子!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敢情是同你那小妾进展得不错?怎么,从你女人那里找到了‘安慰’,连兄弟话话家常都嫌麻烦了?”赵介斜跳,狡猾地窥探着又臣脸部的变化。

“话家常?你不觉得这个字眼在我们之间提起很奇怪吗?”又臣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要说什么就直接点,不过你蛮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现在对见到你的渴望度真的不大。”

赵介有点无奈地呷了两下嘴后脸色转正,他今天而来确实是所为正事:“我安插在辽国境内的卧底昨日向我回报,辽边好像有异动,陆续有军队开始驻扎到宋辽的边界地带,辽国的街头巷尾也传出了要同我大宋交战的流言,虽然只是在一小部分百姓之间暗自流传,但是我的探子经过对形势的具体考察,认为辽国想单方挑起战事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那现下宋辽边境的驻兵已达多少?”又臣果决地抓住重要细节。

赵介也主意到这个问题,曾特意让他布置的探子调查过:“五万左右,美其名曰为修缮边防,这个借口找不到具体不正常的地方,但就是让我感觉蹊跷有诈。”

“持续的增兵的时间?”

“半个月稍不到。”

又臣瞬然半眯起眼,邪佞的笑容嵌在嘴角独显他的卓尔不凡:“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机密的目的是什么?”

“与你一同商讨此事。”赵介也不甘示弱地回视一笑,直言不讳。

又臣慵懒地伸了个赖腰,靠在虎皮椅上的他貌似真的很惬意:“嗯哼?愿闻其详。”

赵介也不理他这幅不正经的样子,反正他知道他在听:“你也知道,我父皇向来对战争的态度向来变化无常,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准我备战,而且这次蛮辽的动静十分古怪,宋辽之间的贸易和交往并没有任何重大的摩擦,若是说要兴兵,表面上我并不能找到明确的动机。”

“那也未必。”又臣挑起邪魅的眉形,眼眸深诡。

“怎么说?”

“之前的投降、议和说不定都只是幌子,别忘了,左良和辽国就曾经暗通款曲,他的任务就是贩卖大宋的军情给辽国。据我所测,左良被除去后,他们一定会在朝中安排了新的眼线,万一有内奸透露情报给辽国,那对我们大宋的军事作战则是大为不利。换言之,他们可能已经在痴心妄想可以直捣盛京,继而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了!”又臣终于给赵介了一个干脆的,说出了他完整的想法。

赵介的大掌不自觉地握成紧实的拳状:“笑话!他们简直就是在做梦!几个没脑子的辽人也想推翻我们大宋,然后取而代之?!”

“皇叔之前委托我查得朝中贪污的案子有所进展,我想有个人你可以多多提防一些。”

“谁?”

“所以,请麻烦你屈尊附耳过来。”又臣幽默地说道。

赵介依言,本来平展开的俊眉倏地拧起,又臣所说的这个人选太让他意外了!

“怎么会是他?你掌握了什么证据?”赵介对这个消息实在是没有准备,语气里也竟是难以置信的味道,但是这个说法是又臣提出的,那相比不可能只是空穴来风。

“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只是怀疑和揣测,和你发觉辽边异状的感觉类似。”又臣玩弄着手中的茶杯,

赵介诧异的神情一晃即逝,随即点头问道:“要不要做些预防措施?还是你觉得按兵不动更好?”

“当然就是要引起风吹草动才好。辽边的这次备战和以往不同,之前都是故意大张旗鼓地做样子给我们看,而这次他们则是采取秘密行动,显然是不想让我们发现。那我们反其道而行,也同以修缮为名增派驻兵——”又臣故意说到这里停下来,他知道他的好友已经领会到他的意思了。

果然,赵介很默契地接上了他的话题,给出了最后的结论:“去故意打草惊蛇!就算他们真有挑起战争的意思也会被迫暂时按兵不动,而我们就赢得了更加充裕的备战时间。”

又臣挑了挑眉毛,嘴角噙着抹会意的淡笑,满意地点点头。

“嗯,谢了兄弟,我确定你的直觉一定会给我很大的帮助,哈哈……”赵介痛快地仰头大笑,这种笑态加上他那夺人眼球的胡子简直就是绝配,杀人力一定超乎寻常的惊人。

又臣闻言轻嗤:“后后,我可不敢当,谁让我们就是做臣子的命?君要臣答,臣不得不答。”

赵介“啧啧”回讽了两声,冷嘲道:“别给我假惺惺地说这些,你认为我们之间有存在君臣之别的可能吗?怪不得我今天一出门心里就觉得凉飕飕的,原来是主人家不欢迎啊?总不会是我的冒失打搅真碍了你的好事,所以话才这么刺乎乎的吧?”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以后本太子又不小心在安王爷正和你那宠妾‘忙’的时候惊扰到大人物就不太好了。”赵介贼溜溜地瞅着又臣的视线微弱的变化,借此来判断此情况的现实可能性。

“我看你真的是无聊到没事做了。”又臣讪讪地送客,这家伙脑子里除了政事就是女人,做皇帝倒还蛮有潜质的,只要具备这两种素质,一定又是明君,亦是孝子——估计龙崽可以下一窝吧。

“真聪明,不过那是来你这之前,现在我已经找到可做的事。恕兄弟不识相地叨扰了,放心,兄弟我马上闪人!”这回儿赵介总算不再打算继续“厚颜”下去了,主人都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自己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赵介走了几步,突然回转过头:“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吟心今日就会跟着她父母进京为皇祖母祝寿。”

“嗯,理所应当。”又臣平静地回复道。

“这么冷谈啊,若是吟心亲眼见到你这种反应一定会很伤心的呦!”赵介露出一个万分遗憾的表情,耸眉摇首感撼道。

又臣冷冷地一笑,眸光里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然你认为我需要有什么反应?”

“装什么蒜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吟心对你有意思,而且还不止一点点。”赵介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白眼,平时看看也算是个睿智的人物吧,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这类郡主闺秀的想法从来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在他心里,他和吟心只是幼年是的玩伴,那时候大家都小,情窦未开能擦出什么火花?况且那时候他满门心思就扑在打架的大事件上,谁有空理会女孩子的心事?

“不过她做你的王妃也蛮合适的,至少比你的小妾够资格吧?”早就料到会受到又臣的冷眼相待,不过出于兄弟情谊和他的前途,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像我们的婚姻只能已政治利益为重,你想,要不是父皇没有适合同你婚配的女儿,你以为你还能逍遥到现在?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你,吟心的家世显赫,她父亲在整个大宋中的地位也仅仅只是屈居在你之下,如果你娶了吟心,对你的政治前途可是大有益处。”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事为上。”又臣淡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表态。

见自己的话没有效应,赵介自我安慰似的耸了耸肩,洒逸地旋身而走。望着赵介离开的背影,又臣的眼中燃起了两道炎炽不明的冽光——

赵介所说的他又岂会不知?“娶妻不必娶自己爱的,但是一定要娶对巩固自己地位有利的”,这条几乎在皇族内成为定律的理论他早在孩童时期就了熟于胸,一直都没觉得不对,可是现在有“她”,看来破例是势在必行了……

★★★

檀溪苑前有个小婢行踪诡秘地踌躇了很久,迟疑了好一会才最终下定决心上前去叩檀溪苑的门,给她开门的是明珠。

“你是来找谁的?”明珠见是生面孔,却穿着王府侍婢的衣服,便开口询问道。

小婢端着盘子的纤手有些不明显的颤抖,神色紧张地回复明珠的疑虑:“姐姐,我是膳房新来的小婢女,早前王爷吩咐膳房炖一碗海燕银耳羹给影娘娘调理身子,现在刚刚煮好,于是膳房的长厨便要我趁热送来。”

明珠凝视了她半天,最后觉得她说的也蛮像那么回事的——王爷疼娘娘,怕娘娘受了风寒,所以要给娘娘进补,合情合理么。至于这个小丫头出奇的慌张,可能是因为刚进王府认生的缘故吧,记得她刚来那会儿也是唯恐出个闪失,整天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了,你给我吧,我们娘娘正在歇息,晚点我会侍候娘娘进用的。”说着,明珠就伸手要接。

这个小婢一直低着头,缓缓地奉上玉盘,可是她送递的双手却斗得越加厉害了。

“别害怕,我们影娘娘是出了名的随和,你来送东西她是不会责怪你的。”明珠以为她只是面对身份特殊的影主儿有点畏惧,于是好心地安慰道。

小婢仓皇地转了圈眼珠,然后连声应和,周圆自己适才失态的破绽:“是、是、是,姐姐,妹妹是新来的,所以做起事来总是畏手畏脚的,还望姐姐莫怪。”

明珠柔和地笑了笑:“不会,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行了,你先回去吧,替我们娘娘谢谢你们长厨。”

“是。”

见到明珠已经合上了门扉,豆大的汗珠从该名“面生”的小婢额边顺流而下,因为心底的惊慌,她的脸色刷然变得异常苍白,足足愣了半晌以后,她匆匆转过身,仓皇地往出王府的方向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