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经2

第二十九章见藏怒

采石场在城外,石场周围有阵法禁制,虽然看上去只是几根木栅,但实际的护卫能力绝对超过普通的小城城墙,因为这里在野外,凶兽极多,新手城周围的凶兽多是一至三级,但里面存在着三级统领之类的b,所以在防护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方圆万里的采石场只有一个大门,门口有八个守卫,四个站在门口,四个站在大门附近的塔楼上眺望,远远的就看到了吴灿想往里闯,这可把守卫气坏了,心说你小子不把我们当回事啊,也没把四周的禁制法阵当回事啊,够狂够嚣张。

“敢跟我狂,我就叫你灭亡!”四个守卫交换一下眼神,很有默契的点点头,大喝一声,拦住了吴灿去路,“呔,尔是何人,竟敢私闯神殿所属采石场,快快报上名来?”

“我是你爷爷,没事给老子滚一边去,别挡道!”吴灿心急媚儿,对这些守卫哪有好脸色,见他们鼓噪,只是顺手一摆,一股狂风凭空出现,把拦路的四人吹得没影没踪,不知死活。

塔楼上的四人吓坏了,立马吹响警报,想要召唤内部高手处理吴灿。

“你们更烦!”吴灿皱皱眉头,只见大门两侧的塔楼顿时被两股漆黑的漩涡吞噬了,连塔带人瞬间消失得没影。

被吴灿捏在手心的盘古吓得嘴巴半天没合拢,喃喃自语:“虚神在上,这些守卫都是八级神殿武士啊……居然被他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了!”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他忍不住又打个寒颤,觉得这个世界太恐怖了,还是躲在自己的石塔里安全,他发暗暗誓,今天要是有命回去,一定躲进石塔里,再也不出来了。

采石场里乱糟糟的,没人听清守卫那短暂的半声警报音,于是吴灿捏着盘古的脖子,一步步走进了采石场,再也没有人阻拦。

采石场里多是金属敲击声和气极败坏的打骂声,就像来到了奴隶庄园,看到一个个圣虚新手步伐蹒跚,满身狼狈脏污,用特制的锤子敲打着种种石头,从这种原石上凿出含量极少的塔石,塔石所占的比例极少,有时敲碎十几块巨石也难找到拇指般大小的一块塔石,确切的说,塔石应该叫塔玉,属于万里无一的珍品,所以修炼石塔在虚界才显得异常的稀少和珍贵。塔泥也混在这些原石中,塔泥的含量更稀少,甚至不到原石的亿分之一,塔泥又名为软玉。

采石场里的监工都穿着相同的制服,属于神殿所发的软盔之一,他们手中都拿着长鞭,鞭子上闪烁着蓝色的电火花,吴灿惊诧的发现,那鞭子上的电火花居然属于毁灭虚雷的能量,虽然是最弱的一种,但对圣虚新手来说,简直是毁灭型的酷刑,不但异常疼痛,还对他们的正常修炼有极大的损害,被雷鞭抽到之后,身上的血痕也难以恢复,就算要恢复也需要花费极大的虚能。所以,吴灿看到的采石场苦力身上都带有鞭伤,都是做过创世神的生物,居然连身上的伤痕都无法恢复,这简直太悲哀了。

吴灿的心抽搐了一下,看到这些强壮的男新手都如此凄惨,媚儿在里面岂不更惨,捏着盘古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盘古惨叫,似乎明白吴灿心中所想,慌忙安慰道:“一般只有不擅长战斗的新手才会加入采石场,擅长战斗的新手都去城外杀凶兽采晶核去了,进入采石场的新手虽惨,但他们至少是安全的,没有性命之忧,可是那些选择战斗的人不一样,在战斗中常有伤残,甚至是死亡,我的意思是……你的朋友或许有点凄惨,但只要用虚能帮她恢复,一切都能完好如初,比那些死去的新手强多了!”

吴灿愣了一下,盯着盘古的眼睛说道:“你这安慰人的方法非常滥,但对我来说,很受用。只要还有一丝魂魄一丝意识流我都有能力把其复活,也能凭空创造出一模一样的生物,但是……我还是希望她是完好的!”

吴灿说着,脚下不停,细细用神识扫描着途经的范围,寻找着媚儿的灵魂波动。

突然,左前方传来一阵哄乱,只听有人喊道:“哈哈哈哈,我找到一块塔泥,终于能完成这五百年的任务了,也不用被贬成奴了……啊,操你娘的,别抢,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接着,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起初是两人在抢,后来变成了三个、四个、五个……直至一群人,大约有两百多个,都在为了那一块像拇指般的塔泥。

“嘟!嘟!嘟……”采石场的监工吹响了刺耳的警告哨声,从附近跑来五六个监工,也不多言,举鞭就抽,电火花滋滋乱冒,被抽到的新手圣虚都惨叫着倒地,鼻口喷烟的抽搐着。

“想造反啊,都不想活了是不?今天你们这组取消休息,全天赶工,直到进拍卖场的前一刻,你们都得给我采石!还抢,我抽死你,抽死你……”监工恶狠狠的咒骂着,不断的挥舞着鞭子,在滋滋的电火花中,地上倒了一片又一片,有男有女,皆在凄惨的嚎叫。

女圣虚同样衣不蔽体,只用一点点能量幻化出遮住三点的彩纱,全身白嫩如蚕宝宝,可惜到处都是血淋淋、焦糊糊的鞭痕,包括高耸的胸脯上和浑圆的肉臀上。

“唉,女创世神,女圣虚……在这实力至上的世界,难道真的如奴隶一般没有丝毫的尊严么?那她们抛弃自己的世界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更高的力量?或许她们现在已经后悔了吧!”吴灿轻轻的感慨着什么,趁着混乱,随手一指点向那个骂得正凶打得正欢的监工,只见那个监工身影一顿,像木屑般碎掉,飘散在采石场的尘灰里。这个监工死了半天,竟然没有人发现,其他的新手和监工该干嘛干嘛,似乎没有发现身边少了一个生命。

盘古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吴灿却平静的说道:“以前我还是普通人类的时候,时常看蚂蚁搬家,有时对它们使坏,随手捏死几只蚂蚁并把它们的尸体弄走,庞大的蚂蚁群似乎没有丝毫的觉察,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仍在有条不紊的做它们的事!当时我杀的是几只兵蚁,因为它们当时在欺负几只可怜的工蚁,同样是蚂蚁,它们却自我感觉良好的分为若干等级,岂不知他们划分再多的等级也没用,包括它们的蚁后,在人类眼中,都是同样的弱小!”

盘古明白吴灿的意思,在他眼中,这些七级、八级的监工也只不过像蚂蚁一样,不但没有做蚂蚁的觉悟,居然还欺负更弱小的新手,却不知道圣虚的虚神也不是吴灿的对手。

从入口走到全程三分之一的时候,遇到的抢夺事件就有上百起,虽然真的担心媚儿是如何在这种生活环境下生存的,他觉得媚儿的命真苦,上辈子被人残害,炼制成欲鬼痛苦数百年,这回刚刚入虚界就变成了采石场的苦力,还将要成为拍卖的奴隶,甚至可能沦为青楼妓女,相比之下,曼殊的命运就比媚儿好多了!

吴灿正要加快步伐的时候,听到前面又传来抢夺的哄乱声,吴灿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正想绕道,却突地在混乱的中心感觉到了熟悉的灵魂波动。

“小娘们,把你手里的塔泥交出来,本尊保你以后不会被人欺负,别犹豫了,惹恼了本尊你可想清楚后果了!”

“老大,别跟她啰嗦了,直接抢过来算了,她背后没人关照,抢了也是白抢!”

“是啊是啊,老大快动手啊,若是被其他老大知道了,再抢就费劲了,天哪,你们看看,这块塔泥有拳头般大小,交上去能顶三千年的任务呢!”

这些最初的创世神像不入流的小混混一样,叫嚣着漫骂着,向更弱者宣宗着他们微弱的力量,执行着自然界最基本的法则――弱肉强食。

一道柔弱甜腻的声音惊恐的大喊:“姬川姐姐,快来帮忙啊,他们又要抢我东西……滚开,别碰我!”

听到这样的熟悉声音,吴灿的心都颤抖起来,手似乎也跟着颤抖,只是苦了盘古,觉得脖子都要被吴灿捏碎了,但他硬撑着没敢吱声,生怕刺激到他的什么脆弱神经,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揪掉。

“是、是媚儿,终于找到她了……”吴灿激动的跳了起来,飞也似的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居然忘了会瞬移,忘了会飞翔,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媚儿面前,拥抱她、疼惜、亲吻她。

这么短短的几公里不知撞飞了多少男女新手,也不知道撞倒了多少监工,所过之处,一片倒地声,像被冰雹砸过的大麦,横七竖八,这也彻底惹怒了监工,他们咆哮着吹响了警哨,举着鞭子追赶吴灿。

这片混乱的中心,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孩双手紧握,弓着背,死死的护着手里的塔泥,她的长发凌乱,遮住了大部分脸蛋,汗水顺着发丝滴到了**的左脚面,脚面却是一片血肉模糊,已经有些站不稳,像是刚刚被锤子砸了几下,而她面前正站着一个铁塔般的男人,举着砸石头用的巨锤指着女孩,威胁道:“叫谁也没用,乖乖的把塔泥交出来,不然我把你另一只脚也砸成这样!”

同在被围的圈子里还倒着一个女新手,她的手已经被锤子砸断了,从腕关节到肘关节都被砸过,她嘴角流着血,还挣扎着喊监工求救,但采石场太糟杂,监工还没有发现,所以她现在无奈的劝说着手握塔泥的女孩:“媚儿,算了吧,今天他们人多,咱们争不过,就给他们吧!”

手握塔泥的女孩却很倔强:“今天不行!要没有这块塔泥我们就要被拍卖成奴了,我不想当奴隶,我不给他们,死也不给!”

那举锤的大汉已经听到监工的哨声,以为被发现了,顿时怒了,吼道:“哼,我不要你死,打残你倒不会被监工惩罚,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心狠!”说完,他把锤子举的更高一些,狠狠的砸向披头散发的女孩的右脚。

吴灿冲进人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当时那凶狠的一锤离媚儿的脚面只有几公分。

媚儿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依然死死的握紧塔泥,心中已做好被砸断双腿的准备。可是,这一锤迟迟没有落到自己脚上,她感到很意外,有些惊惧不安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从那像月牙儿一样的妩媚眼睛缝隙中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脚挡在自己右脚上,而那凶狠的一锤正砸在这个男人的脚上。

她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顺着这只脚,从下往上,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全貌,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肯替自己受罪,挨了这么一锤。

“你是谁?为什么?”这是见面后,媚儿对吴灿说的句话。

吴灿早知道媚儿和曼殊一样失忆了,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心疼得要命,顺手把手里的盘古扔开,双臂张开,把媚儿抱在怀里。

“滚开,别碰我!”媚儿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他怀里挣扎着跳开,甚至连手中的塔泥都在挣扎中脱落,更因为用力过猛而摔倒在地上,她和其他女新手一样,身上**大片,只用极少的能量遮住三点,此时摔倒在碎石上,和光着身子没有区别,看得吴灿又一阵心疼。

四周的新手都愣住了,不明白突然出现的吴灿是谁,周围寂静得有些反常。那锤子仍在吴灿的脚面上,锤柄仍在巨汉的手里,吴灿没有动,巨汉也没有动。

那个叫姬川的女新手冲了过来,把塔泥捡到,和媚儿倒在一起,两人颤抖着抱在一起,惊恐不安的看着越围越多的人,还有那越来越近的刺耳警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