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长欢:邪皇纵妻无度

第91章 开始采取行动

第91章 开始采取行动

不过这丝恋慕转瞬即逝。随即,张莹又是一派感激涕零的小模样,清澈的双眼中隐隐可以看见泪光涌动,似乎被皇帝这句话感动坏了。

太后见状,更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又将她召回身边,拉着她的手慈爱的道:“莹丫头你也别太拘谨了。从今往后,这个皇宫就是你的家,皇帝就是你的兄长。兄长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你也就理所应当的受着就是了!”

“是,我知道了。”张莹连忙乖巧点头,只是姿态还是不怎么放得开。

此时,外头一声通报,和顺长公主来了。

“快,快让她进来!”听到女儿的名字,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就连怀抱里的张莹都管不了了,连忙大声叫着,伸长脖子张望不停。

张莹刚才还被太后搂着哄着,不想眨眼的功夫,太后就把她给扔到一边,风风火火的迎接自己的亲生女儿去了。

果然,这再怎么装的亲热,也终究比不上她的亲生骨肉啊!

她心里想着,唇角翘起一抹薄凉的笑。

和顺长公主几乎是一路小跑进来的。

待跨进殿门,见到端坐在上位的太后,她眼眶一湿,赶紧高呼一声:“母后!”

太后也忙不迭迎上前去,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裴映雪、皇帝等人也连忙站起身。张莹早紧随着太后站了起来,依然垂眸肃立,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并拢。

母女相见,情绪异常激动。过了好一会,她们才在左右的安抚下平息下来。太后娘娘依然上座,和顺长公主跪下大礼参拜后,才在下首坐了。

太后这才想起了还在身侧的张莹,连忙引着她道:“莹丫头,快去拜见拜见你和顺姐姐。从今往后,你们可就是亲姐妹了!”

看着这个苗条羞涩的少女款款行到自己跟前,和顺长公主也满面含笑:“这位就是母后在鄂州认的义女吧?果然是好人品,难怪母后喜欢得什么似的。”便从手上捋下一只羊脂玉的镯子戴在她手上,“姐姐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只镯子是我戴了许多年的,今天就送给妹妹了。以后就辛苦你代我陪在母后身边照料她了。”

张莹握着镯子,眼中又闪过一抹冷意。只是表面上她依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长公主言重了。小女能得到夫人……不,得到太后的看中,那是小女的福气。若是能一辈子留在太后身边伺候,那更是小女八辈子才能得来的好运,又哪里当得起长公主的辛苦二字?”

太后闻言便笑了。“和顺,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妹妹说话呢?她正值花信年华,模样生得周正,人品也端方,以后嫁了人必定会是个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哀家现在也不过留她在身边做做伴,等过个一两年,寻到个好人家就把她给嫁了。好好的女孩儿,一直留在哀家身边,这不是白白糟蹋了她的大好年华吗?”

“母后说的是!儿臣见到母后一时高兴,又见妹妹生得这么好,难得母后这么喜欢,一时竟然脱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的确是儿臣想左了!”和顺长公主赶紧改口,又拉着张莹的手问了许多话,而后才笑吟吟的道,“以后既然咱们是姐妹了,也该姐妹相称才对。你别太拘谨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嗯。”张莹点点头,讷讷的低低叫了声,“姐姐。”

“哎!”和顺长公主爽快的应了,太后在上头见着,脸上也笑开了花。

说了一会话,太后突然又想起来:“对了,阿里呢?怎么没见到他?”

“母后,这里是皇宫,外男可不敢擅入。”和顺长公主忙道。

“哀家的亲孙子,算什么外男?快宣!”太后赶紧道。

一名内侍连忙应声出去了。

知道有外男进来,裴映雪也便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和皇帝一通带着众妃告辞了。太后本来就不乐意见他们,现在有了女儿外孙,就更不想看他们在这里碍眼了,随意挥挥手便打发了他们。

只是丽妃却还有些恋恋不舍。她跟着皇帝皇后往外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而这个时候,一直侍立在太后身边的张莹突然抬起头来,冲她甜甜一笑。

丽妃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阵狂喜,赶紧也冲她甜甜一笑,这才定下心,开心的走了。

她却不知,就在她转头的瞬间,张莹已经垂下眼帘,那唇角讽刺的弧度越翘越高。

裴映雪一行人走后不久,顾里就到了长乐宫。

进殿跪拜过后,太后赶紧将他召到跟前,摸着他的脸了老泪纵横:“一年不见,哀家的阿里都长这么高了!只是瘦了,也黑了,你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

“这个还用说吗?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就因为丽妃那个庶民弟弟,皇上他居然对阿里……阿里好好的孩子,从小金尊玉贵的伺候的,居然被抓到大理寺的牢狱里关了快一个月!要不是那个李天赏最终捡回一条命来,皇上是不对还要杀了他给那个庶民偿命?最终那贱人都没病没灾了,皇上居然还叫人打了他二十鞭子才肯放人。那是二十鞭子啊!好好的孩子,背都被打坏了!我的儿何曾吃过这么多苦头?”说起儿子受的苦,和顺长公主心痛不已,低下头抹起眼泪。

太后也眼眶泛红,连忙又将顾里搂进怀里好一通伤心。

哭过了,太后还是不大放心,便道:“阿里,你把衣裳脱了,给外祖母看看你的伤。”

顾里一脸为难。“外祖母,这个不好吧?”

“你这孩子!在你外祖母跟前,有什么不好的?”和顺长公主不以为意的训斥道。

后头的张莹早羞得满脸通红:“夫人,我还有一篇经没抄完,就先退下了。”

太后才发现这里还有个没嫁人的姑娘家在,赶紧点头:“也好,你先下去吧!回头再来和我们一起用午膳。”

“是。”张莹乖巧应了,施施然退下。

她的步子迈得极小,行走之间,风姿绰约。那合身的衣裳勾勒出她修长窈窕的身段,身侧配的一条五彩丝绦随着她的走动翩翩起舞,格外好看。顾里一个眼神扫过,便几乎要看呆了。

和顺长公主察觉到儿子的视线,连忙拉他一把:“阿里,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快把衣裳脱了给你外祖母看看。”

顾里这才不情不愿的脱了上衣,将后背露给太后。

时间距离他受刑还不满半月,他后背上依然残留着几道浅浅的鞭痕。和顺长公主虽然已经见过许多遍,但现在见到还是忍不住眼泪直往外冒。倒是太后仔细看过了,点头道:“还好,伤口不是很深,这行刑的人下手很克制。再上点药,好生养几天就好了。”

“母后,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家好好的孩子,难道就该无缘无故遭受这样的灾祸吗?”和顺长公主一听不高兴了。

太后也沉下脸。“什么叫无缘无故?这其中的缘故,他不是自己都承认了吗?你应该多谢那日带去别苑的太医都不是庸才,不然现在才不好收场呢!”

“不过是个庶民,死了也就死了,难不成他还想让阿里给他赔命不成?”和顺长公主芒不在乎的道。

太后眼神一冷。“什么叫庶民?以前他们是庶民,可是现在好歹也是皇帝亲赐的官,那就是官身,早不是庶民了!他杀了官身,难道不该赔命吗?”

“那叫什么官身?草包一个,还不是趁着丽妃的势爬上来的?”和顺长公主还是很不甘愿。

太后无力瞪他。“你们既然知道他是个草包,那为何还要和个草包作对?你们好歹也是皇族血脉,单是身份都高出他们多少层去,这是吃了猪油糊了心,怎么想到和这几个草包折腾来折腾去的?你们要折腾也就罢了,居然还没折腾过他们!这事,便是我都羞于启齿,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我跟前告状!”

和顺长公主被说得低下头。“儿臣也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宠爱他们家……”

“皇上宠爱他们家难道是最近一时的事?这都一年多了,这里里外外再瞧不上他们,又有谁主动和他们干过了?还不就是懒得如此!也就你们傻,竟然自甘堕落和这样的人斗。现在输了丢人,要是你们赢了,哀家也一样觉得丢人!”太后没好气的低喝。

和顺长公主羞愧不已,低下头说不出话了。顾里见状,连忙拉着太后的衣袖道:“外祖母,您别这样说母亲,她也只是因为不忿,其实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孙儿的错。孙儿一时头脑发热,竟然想要趁乱射杀了李天赏为母亲报仇。却没想到,皇帝舅舅居然偏宠李家人到了那个地步。原本我还以为,凭着母亲的身份,还有皇帝舅舅和我们的关系,他好歹也会偏袒我们一些的呢!却没想到……哎,要是当时外祖母您在就好了,有您帮忙把关,我和母亲肯定就不会做出这么傻乎乎的事情来。”

她这番话说得比和顺长公主高明多了。一样是告状,却告得格外技巧,先乖巧的认错,再慢慢挑明了和顺长公主嫡出的身份,哭诉堂堂先帝的嫡亲血脉遭受这般待遇。太后不在洛阳,连带他们母子也不受待见,皇帝这舅舅做得一点都不称职。

这两件事原本都是太后的心病,现在听他提起,太后自然面色又阴沉了两分。

“你们的确是傻,但皇帝也是太偏心了!”最后,太后气呼呼的道。

和顺长公主听了,立马到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

太后抱着女儿也掉了几滴眼泪,好容易平息下心境,便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外孙,语重心长的道:“过去的事情,你们就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现在哀家回来了,自然没有人再敢动你们半分。”

“可是母后,难道那件事就那么过去了吗?儿臣受过的委屈,阿里的鞭伤……”

“哀家没说不帮你们报仇!”太后冷冷打断一脸急切的和顺长公主,“对付这家人并非什么难事,但现在难就难在皇帝依然宠着丽妃!只要丽妃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倒,你们是怎么动她家人都不行的。除非……”

“除非什么?”和顺长公主赶紧又问。

太后不满低喝:“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哀家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是能改了,也不至于吃这么多闷亏了!”

“母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现在不是已经在慢慢改了吗,您赶紧说,除非什么?”和顺长公主急急问道。

太后满心无奈,却也狠不下心教训女儿,便慢条斯理的道:“除非,让他们自己犯错!”

“自己犯错?”和顺长公主惊呼。

太后颔首。“如果是他们自己犯的错,皇帝便是想包庇他们都无法包庇了。而且这一家子这么蠢,想引诱他们犯错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对呀!”和顺长公主恍然大悟,“还是母后高明!儿臣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是哀家高明,是你的目光太短浅,根本就没有动脑子去好好想想!”太后没好气的骂道。

“是是是,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儿臣以后一定改。”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和顺长公主心情大好。反正以前她也没少被太后这么骂过,她早习惯了,便一如既往的傻笑含混过关。

“你呀!”太后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什么性子?见状,也只能无奈长叹口气。

和顺长公主现在心情极好。见到了久别的母后,又从她身上得到了解决办法,立马将烦恼抛到脑后,顺势依偎在太后身边,嘴里不停的说着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顾里是不是的也插上两句,母子二人将太后哄得眉开眼笑。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顾里忍不住又问道:“外祖母,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您在鄂州认的干女儿?人倒是生得好生标致呢!您这次带她回来是不是来找婆家的?”

“是啊!”太后点头道,“那也是个苦孩子,心地却是十分纯良。这些日子她陪在哀家身边,哀家的心境都好了不少。哀家答应了她,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将她嫁了,让她过几天好日子。”

“那不知外祖母想给她寻个什么样的人家?”顾里连忙又问。

和顺长公主闻言,赶紧瞪了儿子一眼。顾里却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太后。太后闭着眼,似乎是在追忆从前。“她娘家不可靠,哀家也没打算给她找什么世家大族。只要是个殷实人家,家里人口少些,没那么多妯娌兄弟的,丈夫肯上进有出息,那就够了!”

“那,不知外祖母觉得孙儿如何?”

“不行!”他话音刚落,太后和和顺长公主异口同声的否决。

顾里一愣,和顺长公主一把揪上儿子的耳朵:“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虽说她祖上也有皇族血脉,但和你比还是差远了!再加上她娘家那个糟污样,要是知道攀上咱们府上,谁知道她那不要脸的爹娘会干出什么事来?更别说以你的身份,这也门不当户不对啊!你放心,以后娘一定会给你找一个知书达理、贤惠知礼的媳妇,保证比她好看一百倍,行不行?”

太后虽然不同意张莹做自己外孙媳妇,但对女儿的说辞也不大认同。只是才刚教训过女儿一顿,要是现在再教训,以女儿的暴脾气,她只怕就要气走了。尤其事关儿女亲事……女儿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她也不方便指手画脚。因而,她只是摇头地叹了口气。

顾里听得和顺长公主这么说,却依然嬉皮笑脸的:“我也没说要娶她为妻啊!不过以她的身份,给我做个贵妾还是可以的吧?外祖母不也说了吗,她年纪虽小,却十分的懂事听话,最会宽解人心。要是以后哪天我在外头受气了心情不好,回家让她宽解宽解,不是正好?”

“要是做妾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和顺长公主想想,终于点头了。

太后却沉下脸。“不行!她好歹也是皇族血脉,怎么能做妾?她的婚事,我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顾里失望的垂下肩膀。和顺长公主闻言,却暗暗舒了口气。

这祖孙三代在这边说得热火朝天,却不知道就在后方仅仅一道屏风之隔的地方,已经有人将他们的话悉数收入耳中。

果然,她就说了,太后再心疼她,也心疼得有限。要是她的亲生儿孙不在跟前还好,现在人在跟前了,她就才成了一棵草,可以随意任人践踏。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给她找个好人家,结果呢?顾里才开口,她就赶紧拒绝了!她还瞧不上那个二世祖呢!吊儿郎当的,这个年纪了还一事无成不说,就连弄死个庶民都以失败告终,这心机手段也太差了点。她要是真嫁了,那还不操心死?

只是,她还没开始挑人,就已经被人给挑了个遍,而且还说什么……做妾?呵呵,他们想得美!

捏着拳头,张莹慢慢往回走,丫头念儿赶紧迎上来:“小姐,怎么样?太后没再生气了吧?”

“人家亲人相聚,就算生气也是有限。和顺长公主全了两句,夫人也就气消了,根本不用我出面。”张莹冷声道。

“我就说嘛!”念儿连忙点头,“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太后娘娘怎么可能生她的气?她刚才声音那么大,肯定也只是故意吓吓她的。这不,真么快就好了!”

“是啊,人家怎么说都是亲生的,哪里用我这个外人去劝?”张莹冷冷一笑,慢慢走进卧房。

念儿听着这话,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想了想,始终没有想通,便干脆低下头,跟着她进去了。

进到屋子里,她便看到张莹已经坐在案前又开始执笔超净。念儿连忙松了口气:看来刚才是自己多虑了,小姐还是很正常的!

自从那天和那位张莹小姐打过交道后,裴映雪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几次夜里睡觉,她都从噩梦中惊醒。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将梦境忘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无尽的寒意将她牢牢包围。

皇帝也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而且,每次他来椒房殿,裴映雪总是偷偷看他!

一开始他还暗自得意来着。只是被看多了,他便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神不对!那不是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而是一个正常人看怪物的眼神!

察觉到这一点,皇帝陛下满腔的期待和兴奋悉数化作泡影。只是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的,即便是被她这么看着,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一有空就往椒房殿跑。就算不和她说话,看看她教女儿描红,亦或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顿饭,他也觉得心情舒畅。

这一日,他又厚着脸皮在椒房殿蹭糕点吃,裴映雪便又悄悄朝他这边送来偷窥的目光。

皇帝陛下终于受不了了!

将嘴里的糕点咽下,他一本正经的问道:“朕最近姿容是更胜从前吗?为何皇后最近怎么看都看不够?”

噗……

“咳咳咳!”裴映雪被喉咙里的茶水给呛到了。

好容易顺了气,她擦擦眼角的泪花,好无语的看着这位越发自恋的皇帝陛下。

皇帝却还定定看着她:“皇后这是做坏事被朕活捉了,所以无地自容了么?”

没有的事!

裴映雪嘴角抽抽:“臣妾自认问心无愧,不知皇上这话从何说起?”

皇帝便回答:“难道皇后最近没有数次偷看朕?”

好吧,有。

裴映雪无奈低头:“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都不看了。”

也不是那个意思!皇帝陛下心里好抓狂,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你继续偷看吧偷看吧朕无所谓’,便沉这个脸,继续做一本正经状:“朕只是想知道,皇后这是何故?你以前并未这样过,只是自从太后回宫后,你便有些惴惴难安。”

这个还用说吗?太后回来了,她每天一大早就要过去请安。太后看她不爽,总会当着后妃的面给她一些排头吃。虽然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但积少成多,还是让人心里很不爽!再加上那个张莹……每次她在太后跟前立规矩,这个人都会在一旁幸灾乐祸。好几次,她还发现那个丫头以一种格外诡异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看得她心里直发毛。甚至,她隐约觉得这目光和自己噩梦里遇到的一些十分的相似。

再加上他还经常往她这里跑,害得他不得不分出几分精力应付。三管齐下,她能安得下来吗?

裴映雪撇撇唇:“太后回宫,比以往更加安静简朴,臣妾不知该如何伺候才好,所以心中格外惶恐。而且太后今日和臣妾商议,要请洛阳城内尚未婚配的适龄男女进宫来办一个赏花宴,臣妾正在头疼赏花宴的人选名单。”

“太后要给张小姐选婿了?”皇帝眉梢一挑。

裴映雪点头。

这也是她十分奇怪的一个地方。那天她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张莹对皇帝的确存着几分情意。可是一晃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这丫头却半点表示都没有,每天依然陪在太后身边,和她一起礼佛、招待进宫拜见的命妇,安安静静的,跟个太后的影子一般,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按照道理来说,她要是看上皇帝了的话,总得有点表示吧?但她偏偏就按兵不动了一个月!

这么说来,要么就是自己看错了。要么,就是那个丫头特别能忍!

前者,裴映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错。而且看错一次有可能,但接二连三的看出那个丫头和她对外表现出来的贞静柔顺的形象截然不同的性子,那就不是看错了。

所以,就只有后者是正确答案。

想到这里,她心口又一阵揪紧。能忍的人,一旦爆发起来也格外的恐怖。而且以那个丫头这些年的经历来看,她的心思之深沉,只怕连自己都探不到底。那么,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叫人盯着她一个月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皇帝一样很想知道。现在知道这件事,他便道:“既然太后吩咐了,你就将洛阳城里适龄的青年才俊都请进来吧!横竖御花园地方大,装多少个人都不成问题。多几个人选,也好供人挑选。难得太后这么好兴致,就让她好好挑挑好了。你只要能把这件事做好,也就是伺候好母后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裴映雪连忙点头:“多谢皇上指点,臣妾明白了!”

“对了。”想一想,皇帝又道,“到时候宴席上你多叫几个人看着她一些,看看她都经过了哪些地方,对哪些人多留意了几分。”

“是,臣妾知道了。只是臣妾不明白,皇上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她既然是朕的义妹,那义妹的夫婿人选,朕自然也要多帮她参详参详。不然要是人选得不好,到时候母后又要怪朕不把这个妹妹放在心上了。”皇帝随口就扯了个理由。

这种鬼话,裴映雪不信,却也懒得和他计较,便点头应了声是。

这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着急的不止是裴映雪和皇帝,流朱宫内的丽妃一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皇上虽然来了两三次,也都过夜了,但次数却比过去少太多了!反而是皇后那边,他几乎是大半个月都逗留在椒房殿。而且现在,皇上也就只是单纯的过夜,几乎都不和她说什么话了。她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皇帝陛下也不过浅尝几口就放下筷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她就要失宠了!这叫她心里如何能不着急?她想努力挽回皇帝的心,但苦苦挣扎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法子。想从太后处下手,太后一直对她们这些嫔妃视而不见,也就和皇后还能说上几句话。至于太后身边那位张小姐,她每次看到自己倒是和气得很。但在长乐宫内,她不能随意走动,张小姐也不能,两个人只能隔空相望,这有什么用?

“娘娘是觉得闷了吗?不然的话,去御花园走走好了。最近御花园开了不少花,听说很难过段时间还要举办赏花宴呢!”青杨见状便劝道。这些日子,丽妃的表现还算可以,没有再发蠢,只是一心一意的讨好皇帝,这让她十分欣慰,因而对丽妃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只是丽妃心里早对她有了疙瘩,听到这话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了声:“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却不曾想,她会在御花园里遇到自己盼望了许久的人。

“丽妃娘娘!”张莹正提着一篮花从远处走过来。见到丽妃一行人,赶紧屈身行礼。

见到她,丽妃也是激动不已,赶紧上前一步:“张小姐怎么到御花园来了?本宫都不知道。”

“太后在午休,我闲着没事,便想着来御花园摘点花,回去做几瓶香露。太后娘娘十分喜欢我做的这个,晚上沐浴的时候把香露滴在水里,既滋润肌肤又提神醒脑。沐浴过后,和衣躺在**,一会就能睡着,而且一觉到天亮。”张莹轻声细语的道。

“真有这么好的东西?”丽妃眼睛一亮,一脸好奇。

张莹含笑点头。“丽妃娘娘要是喜欢,等小女做出几瓶来,也给您送去。您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小女再给您做。”

“这个怎么好意思?张小姐你现在可是太后义女,皇上的义妹,身份比本宫还要高贵得多。本宫怎好让你给做东西?”丽妃连忙摇头,双眼却闪闪发亮。

张莹见了,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鄙夷。她拿起一支还沾着露水的花儿递到丽妃手里:“小女不过是个臣子之女,有幸得太后青眼,却也从不敢忘却身份。丽妃娘娘就是娘娘,小女羡慕得紧。娘娘您闻闻,这朵花的味道怎么样?”

丽妃微微一愣,然后才凑上去闻了闻。“嗯,清新淡雅,很不错。”

“那小女就用这个给您做花露好了!”张莹忙道,顺手将花儿一推,“至于这朵花,娘娘您就拿着玩儿吧!小女告退。”

说罢,盈盈一个福身,转身施施然里去。

丽妃目送她的身影离去,慢慢低下头,看看紧握的拳头,耳边又回想起这个少女刚刚低声嘱咐她的话——“关起门来,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