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长欢:邪皇纵妻无度

第168章 这个裴氏

第168章 这个裴氏

其实这个时候,裴映雪是很想再去看看太后、尽一尽身为儿媳的本分的。不过她觉得太后肯定不想看到她。要是再被她刺激两句,老人家要是再吐上两口血,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忻州王都还没回来呢!

所以她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径自回宫去拟旨去了。

而太后也自知此事并不光彩,并没有叫人特地去跟皇帝皇后禀报。

“皇后才刚来跟哀家说查出了巫蛊之案的真相,并重处了涉案之人,哀家也点头了,但转头就吐血,这算什么?给他们知道了,还当哀家不满这样的结果。要是皇后再借此闹起来,哀家就不用在长乐宫住了,直接孤身一人去鄂州修行算了!”这是太后对吵着要去向皇帝告状的孔嬷嬷说的。

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现在赶紧把这件事给结了是最好的。裴映雪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他们要是再折腾下去,谁知道她又会干出什么来?她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她的顺和还得靠她支撑着呢!

所以最后,他们也不过悄悄请了太医过来,悄悄的给太后把了把脉。对外的说法也是太后思念儿子太过,忧思过重才会导致如此。

“身边的人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而且人死了也就算了,居然连他们的家人都没有放过,换谁谁都会忧思过重。这件事后,还有几个人敢对太后掏心掏肺?他们也有家人族人的啊!”张莹听说这件事后,也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

而且——诛九族!

这么血腥的杀戮,不过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经过裴映雪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定罪了!

她有没有想过,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多少人会为此丧命,又多少无辜的人会被牵扯其中?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辣了,当初逼死裴家二叔的手段也够赶尽杀绝。但现在见识到了裴映雪的手段,她才知道自己比起这些古人来还是远远不及。

这些上位者只怕从来都没把那些庶民的命看在眼里吧?那如果她知道在一千多年后,世上再无什么贵人庶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寒门难出贵子的说法又被彻底打破,她是不是得活活气死?

念儿知道这件事后,反应却大出张莹的意料之外。

“如果说那些人果真是用了巫蛊之术谋害太后的话,还借此诬陷皇后娘娘,诛九族乃是理所应当的。余下的人只诛一族,已经是皇后娘娘法外开恩了。而且皇后娘娘还下令赦免了芙蕖族中六十以上的老人,那些得到恩赦的人都会对皇后娘娘感激不尽。皇后娘娘这一次恩威并施,用得实在是好。不管是谁都挑不出一个错来,只能夸皇后娘娘仁德。”

张莹猛然回头。“你也觉得皇后此举很对?”

“遵照皇后娘娘对外公布的罪名,这样的惩处没有任何问题呀!”念儿道。

张莹眨眨眼,突然又一阵愤怒袭上心头。

当初她不过逼死了裴家一房不到十口人,她就被千夫所指,差点在洛阳都待不下去。可是裴映雪呢?她金口一开,几百条人命就没了!可她却一点责任都不担,反而还落得一个仁德的称赞!这算什么意思?

果然是自己读书太少的缘故吗?

同样是敲山震虎,她的确是把人给镇住了,却震得天怒人怨。裴映雪却恰恰相反,她震得所有不管是明真相还是不明真相的人都要对她竖起大拇指!

这个万恶的封建皇权社会!她忍不住在心里怒骂。而裴映雪,赫然就是一个将权术玩弄得游刃有余的人。论起来,她其实也才活了十六七年,却能有这等手段,不得不归功于家族中多年深厚底蕴的浸润。

帝师孙女,百年世家之后,这样的名声她曾经是很不在乎的,但是现在,她开始正视这个身份了。

“小姐,皇后娘娘的手腕你也看到了,她这么厉害,咱们还是不要和她斗了吧?她身后还有那么大一个裴家呢!”这个时候,念儿又趁机劝她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裴家既是她的助力,也是她的累赘。如果她非要带着裴家一起前进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被那个家族拖累。”张莹冷声道。

虽然裴映雪有百年世家为底蕴,对于这个时代的一切也比她了解更深,但自己也有比她更深远的见识、更丰富的知识储备不是吗?现在不过大家互相打成个平手罢了,有什么好丧气的?

裴映雪有帮手,难道她的帮手就少了吗?一个忻州王还只是打前哨的!

念儿不解,张莹便拍拍她的肩:“傻丫头,不要担心,皇后娘娘虽然可怕,但你家小姐我不怕她!反正斗输了大不了死路一条,换个地方我又是一条好汉!但如果她输了……哼哼,那就是一个家族的覆灭。不管怎么算,我都不亏!”

念儿一听,顿时又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长乐宫里人心惶惶,心思各异,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椒房殿内的其乐融融。

转眼已经是秋日了。艳阳高照,秋风飒爽,吹落一地金黄的树叶。

椒房殿内种了两株金桂两株银桂,现在正是开花的好时候。一阵风来,便带来阵阵馥郁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

皇帝再过来时,见到的便是裴映雪身披一件大红的斗篷,将女儿和她一起裹在里头、母女俩坐在窗前谈话嬉笑的情形。

“母后,我听人说,当初曾外祖父曾经在洛阳城外那棵千年银杏树下为学子讲学,上百学子围坐聆听,就连上天都被感动了,一阵风来,催使银杏在秋日开花,香飘千里,成为一时美谈,后来还有人为此特地作了一幅画将当时的情形记录了下来,有没有这回事?”

“你就听他们扯吧!”裴映雪大笑,“你曾外祖父几乎每年科考之前都会在城外的银杏树下为前来赴考的学子讲学,所有学子,只要想听的就能去听。当时银杏树下讲学的一幕的确震撼人心,母后也曾陪你曾外祖父去过一次。当时银杏树上满目金黄,美不胜收。再加上四周围上百学子或跪或坐,场面恢弘,的确令人心潮澎湃。但也仅此而已。那传说中的什么银杏秋日开花的事情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我记得一开始是你曾外祖父过世那年,当年聆听过他讲学的士子以当时的情形为蓝本进行的创作,不过是略略将你曾外祖父的功绩夸大了一点罢了。不过对于这样久负盛名的人来说,被夸张宣传一下也没什么。后来久而久之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传成了这样,居然还有人当真了!”

“那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形?母后你跟我说说看!”

“好呀!当时吧,就是在银杏树下建一座高台,你外曾祖父坐在台上,闭目开讲。下面学子围坐,侧耳细听。如果有人一句话没听明白,也能打断他问话。你外曾祖父立马就会耐心的重讲一遍。”

“这么说,曾外祖父是个脾气极好的人?”

“哈哈,那你可就想错了!我跟你说,那老头脾气古怪得要死!别人去外头讲学,一个蒲团,一盏热水就够了。他不行,非要绸缎做的绣墩不坐。他一边讲学,我或者你大舅舅就要在一旁烧水为他煎茶,他每说上一刻就要过来喝上一杯茶。茶香缭绕,和头上金黄的银杏相映成辉,只可惜,他只自己喝,从来不匀给其他来听课的学子一口。用他的话来说,老子都已经不收钱给他们讲学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一个个臭小子老实点看着老子喝茶!这就是老子收取的他们的报酬!”

“哈哈!”

听到这里,小女孩都不禁笑了出来。“曾外祖父好坏!不过这些话他肯定都是背着人说的吧?”

“那是自然。他在人前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大儒模样,但一旦回到家里,那就是个难伺候的老太爷,你外祖母当初为了伺候好他差点没被折腾死!他那群朋友就更是稀奇古怪,一群人撞到一起那就是群魔乱舞!以前出去玩儿,别人都羡慕你母后我日日跟着祖父,也和那些当朝大儒学了不少,他们却不知道我暗地里吃了多少苦!”

“不过要是换做我,我就算吃些苦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跟着那么多大儒学习的机会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你这话说得倒也对。”裴映雪应着,又不禁幽幽叹息一声,“自从你曾外祖父过世后,那些老人家也都一个跟着一个的过世了。当年的盛景也不可能再重现。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其实也是愉悦居多。我也的确从他们身上获益匪浅。那些老爷子虽然脾气古怪,但对我却很好,都把我当亲孙女一般疼爱,当初还有两个人同时看中了我,非要定给自家孙子,结果一言不合就那样打起来了!”

“咳咳!”

两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骤然响起,破坏了母女之间甜蜜的氛围。裴映雪赶紧放下女儿站起身。“臣妾参见皇上!”

悄悄睨一眼皇帝阴沉沉的面色,她后悔得不行。

这位皇帝陛下越来越贼了,来她的椒房殿也不叫人事先通报,反而玩什么偷袭的戏码。而自己也忙着带女儿追忆过往,陷入得太深,居然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了!这下好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要是爷爷知道她一不小心把他的名声在皇帝跟前败坏了,老人家在地下肯定都会气得跳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