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诱

第 67 章 遇见【番外一】

第67章遇见【番外一】

这年冬天的雪来的特别的早,夏流年打开窗户的时候只觉得外面一片白亮,澈白若翅羽的冰晶旋舞翩跹着,让她忍不住把手伸出去,瞬间被凉意攫住了所有触感。

已经一年了,想到这里,夏流年的心里不禁也淬了一层冰渣,冷的她倏地收回了白皙修长的手指。

一年前的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她像一具破败的人偶一般,万念俱灰,然后那个男人告诉她,他爱她,由始至终。

她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的爱,他的宠溺,他的温柔,宁愿欺骗自己也要相信他,可是最终呢,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情意是假的,身份是错的,甚至连结婚的原因都不参杂着半点儿感情。

她很努力,很努力试着去让一切看起来不那么糟糕,可是最终只落得丢盔弃甲的结局,最后她奄奄一息之时,他终于敛去了他的绝然和冷漠,告诉她,是爱的,一直是爱的。

她并没有半点欣喜,半点都没有,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若是靠寻死觅活才能让一个男人回心转意,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

体无完肤,疼得无以复加,像一名小丑一般瑟缩怯懦,在最喜欢的男人面前病得不像样子,在这种情况下,多余的安慰与柔情只会更加伤人罢了。

夏志远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平静到可怕的夏流年,她紧紧地把自己裹在雪白的棉被里面,苍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淡淡地开口:“爸,我要离开。”

那些耻辱和不堪,她都不想记得,连带所有的记忆,全部都想抹杀掉,从那一刻开始,她突然发现她的人生浪费了一大半,大片的空白之后,是游夜,然后是沈浩希,而从那一刻起,她想要只为自己活一次。

孩子带走了她最后的希冀,以及对这个城市的留恋,若是沈浩希即使如他所说一直都爱还可以轻易放手,轻易抛弃,轻易拒绝,那么她再执着又能有什么结果。

离开的时候,她唯一的感觉便是倦怠,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温柔也只有那么多了,全给了他,全部,毫无保留,而他无所谓地笑,说他喜欢。他说喜欢她便开心,而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只是喜欢,仅仅是喜欢,并非不可缺少,于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看清了,但也只能两手空空离开。

若他真的是非她不可,他便会来找她,若不是,她便一个人好好地生活下去。

一年的时光,她靠着对色彩比例的完美直觉,成为最神秘也最抢手的服装设计师,她从不露面,每件服装从设计到裁量必亲力而为,且每款只有一件,逐渐成为上流贵妇小姐们争相预订抢购的顶级品牌,由于攀比之风,常常一件衣服卖到天价。很多厂家想要仿制,但真品与仿货的总是让人一眼便分辨而出,这更给这个品牌添加了一抹独树一帜的色彩,仿若一只天生高贵不俗的天鹅,无人模仿的来。

对于媒体上夸大的描述,夏流年总是一笑而过,最初她不过是想要找点儿事情做罢了,却发现只有像往日般专注于绘制才能让她的心情愉悦一些。

她不是不失望的。

一年了,他都没有来找她,她不信他找不到,虽然她说要平静,父亲把她遮掩得很好,但如果他用心去找,凭他,哪就会一年多都找不到?

时间越长,最初翻腾的情绪以及对那些事情的芥蒂渐渐模糊不清,思念便越是汹涌袭来,打破她所有平静的心情,这让她懊恼至极,不是说爱她么?怎么又对她的离开仿若无事?

随即夏流年又不禁自嘲,怎么就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这爱,他也说过很多遍了,她怎么又傻傻地当成了什么呢。

她知道,他依旧无限风光,风生水起无人能及,偶尔出现在电视上依旧是视线的焦点,魅力光芒万丈,依旧看上去洁身自好鲜有花边新闻,是名媛闺秀趋之若鹜的对象。

夏流年嗤之以鼻,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一般女人能要得起的,太过冷情,太过,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想要驾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一旦心动真的就停不下来了,渐渐地,不仅仅是心,就连生活的全部都在围着他转。

迷恋他的一切,迷恋他惯用的香水味,迷恋他拥抱自己的姿势,甚至迷恋他很多不起眼的小习惯。

比如夏流年知道沈浩希不喜欢她用味道太明显的沐浴乳或者洗发水,因为每次味道如果过浓了,他便不太喜欢抱她。于是夏流年渐渐习惯了每次洗澡都多冲几遍,冲得所有味道都淡了,这样睡觉的时候他就会把她揽进怀里。

后来离开了,夏流年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身上有什么除了体香之外的味道都会觉得不舒服。有的时候睡觉突然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地便下意识地去嗅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多余的味道,然后猛然想到,他已经不在身边了,心便乍然一痛。

她有时候会难过地想,他没了她会不会也不习惯?然后她不禁又笑自己傻,他那么多女人,谁不能代替她?而自己,却是非他不可了。

他为什么不来?只要他肯来,她就跟他回去……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来呢?

“小姐,提醒您一下,现在是下午两点,拍卖会是两点半开始,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了。”佣人毕恭毕敬地说。

夏流年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了眼身旁的人,略微点了点头。

拍卖会的会场设在二十一层,装潢富丽堂皇却也典雅别致,昭显了不俗的品味。

夏流年安静地坐在不起眼的一角,米色风衣简单地套在精致的羊绒衫外,不张扬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她近乎完美的身材,低调却难掩高贵的气质。

拍卖会并没有开始,百无聊赖之中,夏流年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左手腕夸张质朴的银镯。手腕去掉了可怖的疤痕,伤处却依旧跟周围的肤色有着诧异,于是她渐渐地习惯了带镯子,带习惯了也就懒得摘下来,偶尔洗完澡忘记带回去,还会觉得手腕轻轻的不踏实。

那件事情后来想想她都会忍不住打寒颤,真的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下手的,怎么看着那些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逃逸却无动于衷的,她唯一知道的便是,醒来看到沈浩希的第一眼,她便再也舍不得做那样的事情,舍不得再也见不到他……

可……他呢?夏流年不禁又自嘲地笑了出来。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经意间抬眼,瞬间全身僵住,像是所有关节都被上了锁,目光移不开,心脏的跳动得越来越剧烈,连指尖都是轻颤的……

入口处淡淡的光线中,沈浩希就这么漫不经心地走进来,俊美的眸子慵懒地半眯着,一副兴趣了了的模样。

那是他,那真的是他。

这不是巧遇对不对,他是来找她的对不对?

夏流年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楚,继而是委屈眷恋,而所有感情就在下一秒全部化为冰冷,冷到骨髓里,冷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不再流淌。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俏丽娇润的小女人,浅粉色的围脖衬得她面若桃花,一双白色筒靴恰到好处地修饰她修长而纤细的双腿,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纠缠着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而他一脸宠溺地点头,表情柔和到刺眼。

原来不是。

……果然,不是。

拍卖会已经开始,枯燥冗长的陈词她丝毫没有听到,只是难以置信地盯着坐在斜前方的两人,她等了那么久,竟是这样的结果么?

他说的那样恳切,他的表情那样真切,到头来竟抵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她突然怀疑了,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充满期待,又是因为什么而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她简直连呼吸都顺畅不起来,什么叫做屡教不改,什么叫做执迷不悟,全都是在说她啊!

她日夜牵挂,他倒依旧逍遥得很,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夏流年紧紧地捏着腕上的银镯,丝毫没感觉到手指已经被铬的疼痛难忍,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心脏被压得难受,她觉得自己已经足以做到坚强面对一切,却依旧被他每一个体贴细微的动作刺得心阵阵绞痛。

就这样满腔满腹的汹涌压抑地僵坐在那里,直到身旁的贴身助理低声询问:“小姐,不举牌么?”

这次的拍卖品是《蓬帕杜尔侯爵夫人全身像》,画家莫里斯康坦·德拉图尔之作,画中的侯爵夫人坐在一间装潢精美,饰以蓝绿色调描绘、金色勾勒的华丽细木墙裾的书房里,高雅而傲慢。

夏流年就是冲着这幅画来的,而此刻她的全部神经都像是被韧猛的海浪冲刷过一遍,又空又疼。

这时,她看到那个可爱的少女举牌,一亿。

一时间无人出更高的价,有目光不时地落在少女的身上,而少女一旁的沈浩希依旧是一副毫无兴致的模样,闲淡地坐在那里,右手撑着下颌,优哉游哉地扫视着前方,眼神并没有焦距,精致的侧脸在奢华的背景下丝毫不让人觉得逊色。

“两亿。”夏流年鬼使神差地对身旁的助理说。

出手就是两亿,在场的都是各路富豪,也被这样的手笔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而那少女依旧淡定,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紧不慢地继续举牌,三亿。

瞬间涨到了三亿,在场的人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四亿。”夏流年狠狠地说着,从未见过夏流年如此目露凶光的面目,助理不禁愣了愣,然后赶紧举牌。

粉衣少女不禁蹙眉,一副悻悻的模样,想要继续出价,却被沈浩希按住了手臂,有些委屈不满地转头:“我就是冲着这幅画来的,我还买不起不成?”

“对方似乎也是,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没了这个还有那个,花这么高的价钱,可以买你更喜欢的了。”沈浩希淡淡地说着,嗓音低沉清冷,沉稳的语气让人无力反驳。

少女嘟着嘴看着他,满眼的不开心,沈浩希不禁笑了出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

这个动作,这个口型,夏流年打眼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心中狠狠地一紧,低声对助理说:“一会儿去把这幅画送给那位小姐。”

第68章不爱【番外二】

“那个人简直就是在故意气我!!”沈清逸小脸粉红,嘟着嘴嚷道,“哪有这样的?”

沈浩希低笑两声,随手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不以为然地说:“既然人家送你你就收着,怎么会有人为了故意气你花那么多钱?”

“这本来就是在气我!她在告诉我她有的是钱并且不稀罕跟我抢!”沈清逸越想越是郁结,不停地跺脚。

沈浩希微微蹙眉,心中琢磨这事儿,也觉得有这个意味,看着沈清逸憋得通红的脸蛋,突然觉得好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抬头时瞬间顿住。

她的装束跟一年前的风格迥异,但她的身影他是永远不会认错的……

“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气死我了!”沈清逸还在滔滔不绝,丝毫没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全身僵硬,“哎——你去哪?”

沈浩希快步跑过去不顾一切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带着几分惊喜叫她:“流年。”

他低沉而略带急促的声音让夏流年全身一震,几乎动弹不得,她不敢回头,怕见到他手挽佳人浅笑依然的模样,但想想又觉得无所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她云淡风轻地转过身,还好,只有他一人……

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夏流年优雅地摘下浅棕色墨镜,一双明媚惑人的大眼睛依旧是极美,眼稍恰到好处地挑起,嘴角勾勒出清清淡淡的弧度,她听到自己出奇平静的声音:“沈先生,好久不见啊。”

没有丝毫惊讶,平静,从容,甚至刻意地保持距离,她这般模样让沈浩希愣了又愣,渐渐收敛起笑意,呼吸都开始变得机械而僵硬,轻轻蹙眉,专注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想要寻觅那些熟悉的情愫,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他自以为很了解她的性子,他知道若是急于去见她,得到的肯定是拒绝,所以他才等待时机,等所有的一切都被时间冲淡,她便不会那样抵触,那样他解释起来便容易许多。于是他忍着不去见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冷静,一年后才来到她所在的城市,没想到却在这样猝不及防的巧遇中发现,她竟是如此淡漠而疏远的态度。

是他的做法错了么,还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步调骤然就这么乱了,心中不由得酸涩地一紧,沈浩希攥住她手腕的手指倏地用力想要把她拉近一点,什么都不再管,什么都不再顾,只是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流年……我好想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夏流年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再次紧绷,这样的境况下,这般话语突然让夏流年觉得作呕,当她是什么,到底当她是什么?!以为随便两句好听的话她又会像傻瓜一样投怀送抱么,呵,如果她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真的可能当这么个傻瓜,只不过现在,那是他做梦!

“松开。”夏流年冷冷地说着,美眸里氤氲着说不清的鄙夷。

简单的两个字,让沈浩希动作瞬间梗住,不甘心地死死盯着她清淡的美眸,那里面的冰冷不屑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地抿着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沈浩希没有松手,而夏流年亦没再挣扎,周围似乎非常的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突然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把猎物放养太久,渐渐不能掌控了么?

沈浩希一时失神,钳制渐渐松了,而夏流年立刻甩开他的手臂转身便跑开,她受不了,那么熟悉的气息,眉眼,语气,朝思暮想,近在咫尺……

他的灼热的注视快让她窒息了,她不想在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必须逃开,越远越好……

电梯门正好在这时候开了,夏流年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而沈浩希眼疾手快地紧跟在她后面也进了电梯,夏流年皱了皱眉想要跑出去,却被他揽腰紧紧环住,另一只手迅速按下了关门键。

“不要……”夏流年看着电梯门合上忽觉一阵晕眩,全身像没了力气一般瘫软,她怎么就冲进来了,自从她流产之后,她就开始害怕电梯了啊……

怎么就想也没想,冲进来了呢!

她只觉得冷飕飕的寒意渗透进每一个毛孔,心脏一下又一下猛烈地颤抖着,恐惧笼罩而来的时候,夏流年下意识地向后靠近沈浩希结实有力的怀抱,紧贴着温暖而宽阔的胸膛,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紧紧地握住沈浩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沈浩希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反握住她的手掌试图给她力量:“怎么了?”

“我的孩子……”夏流年绝望而无助地呢喃着,声音微弱颤抖得不像话。

而沈浩希听到这四个字亦是身体猛地一震,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愈发紧了起来。

夏流年的腰纤细而柔软,温热的身躯让沈浩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血肉相融,痛她的痛,惧她的惧,她的一切由他来承担。

她身上的浅淡薰衣草香幽幽地袭来,沈浩希嗅着忽觉**撩人,低头便吻上她白皙干净的脖颈,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神一漾,轻声安抚着:“流年,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他温热的触感让夏流年顿觉如遭电击,太久的分别,这般熟悉的姿态让酥麻麻的感觉由颈部皮肤的神经疾速通向四肢百骸,而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宛若咒语一般,让她轻易就觉得沉醉,想要依赖他,把什么都交给他……

温香软玉在怀,如水一般的柔润顺从,一年来的思念骤然如海潮般来袭,沈浩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芬芳柔软,浅淡诱人的香气,比曾经更为丰润饱满的身子,沈浩希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掌越发地滚烫,逐渐漫上了她挺耸的丰盈……

夏流年忍不住舒服地娇吟出声,却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之时瞬间清醒过来,她在做什么……身子一僵,夏流年挣扎着开始推他:“你干什么!这里是电梯……”

沈浩希动作微微一滞,却依旧稳稳地把她的身体掌控得动弹不得,轻轻转过她的头,挑起她的下巴,笑容潋滟,似是一副餍足的模样:“好,我们回去继续,你很享受的,是不是?”

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完全的命令句,果真是他一贯的作风。

夏流年冷笑,恐惧的余韵还未散去,她的唇色依旧苍白,看上去有些险险地脱力,语调却是沉稳肯定的:“我希望你清楚,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沈浩希漂亮的眸子危险地眯起,语调依旧不容分说:“不过是一纸婚书而已,有没有你都是我的女人,不是么?”

“怎么会是!我不希望跟你这种人再有一点点的关系。”夏流年直视他的眸子,狠狠地说着,没有半点犹豫。

沈浩希微微挑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新手拈起几缕发丝绕在指间:“这么久了还没冷静下来?”

“我现在很冷静,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沈浩希,我这次真的是受够你了!”夏流年一字一句地说着,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却依旧动弹不得,急的咬着下唇。

“流年,”沈浩希被她决绝的语气刺痛了一下,紧紧地把她抵在电梯内壁上,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告诉我,你还在为哪件事情生气,嗯?是离婚么?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当时以为你并不是那么爱我的……”

夏流年闭上眼睛不说话。

“那是因为孩子?流年,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后悔,后来又有多心疼……”沈浩希温柔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小心翼翼地哄诱,温热略湿的气息撩的夏流年心神慌乱。

“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但我知道我需要给你时间,流年……”沈浩希发现她抵住自己的手渐渐失去力气,继续缱绻厮磨,“再给我一次机会,嗯?”

完美的解释,他做的一切总有他的理由,可夏流年一个字儿都不想听,再也不想听,再也不要妥协:“不可能。”

沈浩希眉头一皱,语气似乎也开始晕染开不耐:“流年,我们不闹别扭了好好过不行么?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起码给我一个机会!”

哪有人道歉都这么凶巴巴的,夏流年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缓缓地字句清晰地说:“我曾经给过你很多机会,而现在,我只是不再爱你了……”

下一秒便看到沈浩希瞳孔遽然收缩,似乎有疼痛一闪而过。

原来,他也会在乎的么……

“我不相信。”沈浩希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正对着他,仔细端详她的面目。

她的生活许是很好,已经没了过去那种过分的干瘪瘦削,多了几分丰润饱满,更加美得惊人,“我不信你不爱我。”

夏流年惨然一笑:“你过去不是一直相信的么?”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所以我已经累了,我爱不起你,所以不爱了。”夏流年平平稳稳地说着,她曾这样想过,努力这般做过,可终究放不开……而此刻看到他可以若无其事地从一个女人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终于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湮灭了,他说过太多的谎言,而她终于不再想要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