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梅隆的来历
“艾文，”我在回屋睡觉之前，又问艾文，“你能告诉我，泰勒当年在埃萨坦尔做了什么？”
艾文转过身来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但是我的眼神告诉他，我想知道关于泰勒的事情。艾文忽然笑了，他看着我的眼神说：“肖，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像他，对于任何未知的事情都保持着一个探究的精神。那天夜里，我对泰勒说，我要和你定下契约，这样或许就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但是也可能让你我都成为埃萨坦尔的罪人。可是泰勒却并不在意这件事，当然后来泰勒也并没有被议会定罪，现在我也想问你，你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艾文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是说出了我自己的想法：“就事论事来说，只是单纯的定下契约，你也只是为了救泰勒的性命，这在于泰勒来说他并没有对埃萨坦尔构成威胁，甚至可以说不论是最初的血城还是现在的埃萨坦尔都没有被人类侵犯。这血章里的契约条例完全就好比是一个种族因为害怕另一个种族侵略自己而要先下手除去异己的借口罢了。”
我的话刚说完，艾文的眼神就显得非常惊讶和错愕，他似乎很意外我的话：“泰勒与你，你们俩有些时候，我觉得很像。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这四个字深深地被丢进了我的心里，我也不知为何要记挂这四个字。
艾文回过头看向门外通道的深处，其实我觉得他并没有看那通道，更多的感觉他的眼前是泰勒的摸样：“我问泰勒，为什么要选择到这里来，他回答我说，上天注定。当时救他的人便是我的父亲汤姆·克拉格·莱登。而当时我父亲就已经是教皇了。”
“那泰勒给你父亲的预言导致了泰勒被抓吗？”我不由得问道。
“是的。”艾文回头对我说，“当时泰勒给父亲的预言是用中文说的，我记得是……我与观天象，楚汉之相争，兄弟阋于墙，然其内于计。这几句就给埃萨坦尔的未来下了个预言。我父亲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于是要他解释，泰勒说这是天机，是不能泄露的，于是父亲退了一步，让泰勒用英文翻译一遍。”
我很诧异，泰勒居然会中文，而且这么紧要的一个预言竟然是用中文说的。从论理上来说，泰勒不是该用英文下预言的吗？或者是别的什么语言，像是埃及语、吉普赛语言什么的？
“英文的解释，我父亲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拿到泰勒写的预言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当他出来的时候，立即派人抓了泰勒。”艾文说道，随即又说，“好了，太晚了，睡觉吧。”说完，他便关上了通道的闸门，自己先坐在了**，准备休息。
……我觉得我想杀了他。这句话说的好生怪异，就像我爸爸小时候喊我睡觉一样。
感觉……挺好。
其实我总觉得所有的人在告诉我事情真相的时候，都喜欢只说一半，后面那一半我总是得不到答案，或者说，后面的那一半总要等到后面发生了事情我才会知道。
“等等。”在艾文打算躺下的时候，我喊住了他，“你还是把泰勒后来的事告诉我，不说我可睡不着。”
“那你睡眠不足了。”艾文停顿了一下，又坐了起来，冲我笑了笑。
我没说什么，等着他说话：“泰勒被关了一年之后，父亲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把他放了出来，后来，泰勒在埃萨坦尔出谋划策，让埃萨坦尔变得更好，这让他在埃萨坦尔的百姓里威望增加，最后大家尊称他为圣者，然而几年之后，也不知什么原因，父亲又把他关入了大牢，此时我已经知道了很多泰勒的事情，便对他很是好奇，悄悄去了审判之塔，在那里我与泰勒结识，一见如故。然而泰勒的审判还是下来了，我没有去找我父亲，也没有去求他放了泰勒。我去了父亲的书房，找出了血章的原版，在
里面我找到了契约这一条律，我想到我们一族人数的减少，于是我便孤注一掷，钻了这个空子，和泰勒达成了契约。其实泰勒是不想让我冒险的，他也知道血章里的条律对契约的惩处，是我强行的与他达成了契约。”
“那梅隆又是怎么回事？”我继续问道，“他为何要待在圣域里？”
艾文接下来的话语里，我听到了一些无奈的声音：“梅隆被我父亲带回来之后，悄悄的送进了圣域里生活，这件事一直都没几个人知道，可是安瓦尔不知为何知道了这件事，他最讨厌非纯血统的吸血鬼还有人类，他很排斥这类族人，所以他对梅隆更是讨厌，而且他知道梅隆是个私生子，于是他便想要将梅隆赶出去。安瓦尔将梅隆的事情在一次索米娅议会上提了出来，要求对梅隆进行审讯。那时梅隆仅仅只有十二岁，接触的人一个手就可以数出来，他非常害怕面对很多人，当时的他就像一只刚出生的雏鸟，随时都会被老鹰叼走。所以，当梅隆被安瓦尔带到议会长老们面前的时候，梅隆吓得直往我父亲身后躲。”
“安瓦尔这么做太过分了，难道他不知道梅隆也是他的弟弟吗？”这个安瓦尔对自己的弟弟都毫不留情，真是六亲不认。
“后来父亲很是生气，敕令安瓦尔不准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但是安瓦尔却拿出了血章的条律，谴责父亲的包庇。议会长老们两面决策不下，但是安瓦尔却坚持要议会裁定梅隆有罪。”
“什么罪？”
“未经允许，与外界人类私定终身而生下的孩子在血章里都是有罪的。”
“什么？这血章未免太冷血无情了吧？孩子是无辜的！”我有点气愤索米娅女皇定制的这条律法，之前还觉得这女皇不错。
“你别激动。”艾文安抚我说，“这条罪责的制定，本来是女皇为了限制那些去外界的族人随意与人类结合生子的。”这样说的话，对当时的局面来说，女皇制定的律法倒也合理，只是缺少了一些细节。
“那梅隆到底是什么人？”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似乎问的很多余。他不就是艾文的弟弟吗？艾文听到我这话，居然笑了起来。
“呵呵，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艾文伸手抓了下我的脑袋，接着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梅隆是我姑姑的儿子。”
艾文开始给我讲起了梅隆的来历。
在埃萨坦尔没有对外封闭的时候，有一部分人遵从议会的命令，在外繁衍吸血鬼种族的数量而与人类结合，试图延续吸血鬼的血脉。吸血鬼隐藏自己的身份与人类接触交往最后结合，他们一代繁衍一代，有些后代是纯吸血鬼或者是半吸血鬼的都会选择回到埃萨坦尔，也有选择在人类世界继续生存的，而有些繁衍下来身上完全不具备吸血鬼特征的后代则会继续留在人类世界，当然若是议会同意，这些人还是被允许回到埃萨坦尔的。而那些具备吸血鬼能力的孩子则必须被送回埃萨坦尔生活。
汤姆的妹妹艾斯梅隆·伊德·莱登一直生活在离伦敦很近的一个小城镇里。在她长到可以嫁人的时候，她与其好友的哥哥罗杰·米勒相爱，并且嫁给了他。这期间，罗杰并不知道艾斯梅隆是一名纯血统的吸血鬼，同时，两人的结合也并未向议会交代过。两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之后，正当艾斯梅隆怀第三个孩子八个月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她半夜吸食牲畜血液的情景，之后被人捆绑监禁三天，艾斯梅隆对血的渴望让她变得如同野兽一般，嘶吼、咆哮、抓狂。
那个城镇的人因此判定她是恶魔，将她捆绑在空旷地方的十字木架上，脚下堆满了柴火。罗杰害怕此时的艾斯梅隆而躲在家里不敢出来阻止，他胆小如鼠，这让艾斯梅隆伤透了心。艾斯梅隆一直认为即使她对他说出她的真实身份，罗杰也不会抛下她不管，但是事实却证明她错了，上天并没有给她想要的那种跨越种族的伟大的爱情。她开始可怜的祈求那些人
放了她的两个女儿，那两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而且她们根本不具备吸血鬼的能力，但是那些人根本不管孩子是不是无辜，他们觉得既然是吸血鬼生下来的孩子那就一定是吸血鬼，一样要除去。
就这样，艾斯梅隆被人们活活暴晒在太阳之下死去，而她的两个女儿亦同时在她的眼前被大火活活烧死。
“那艾斯梅隆肚子里的孩子逃过一劫？”我听完他说的话，突然很诧异，他并没有说到梅隆。
“这你猜对了。”艾文点了点头，“姑姑要被人暴晒的消息，传到了我父亲的耳朵里。于是我父亲便立即带人赶了过去。他们正好赶到姑姑被暴晒快死的那一刻，一同赶去的吸血鬼骑士们露出吸血鬼的本来面目吓跑了当时还在围观叫好的人类，而父亲则用自己的大斗篷遮上了姑姑的头顶。但是还是晚了，在姑姑即将化为灰烬的时候，她恳求我父亲将她腹中的孩子取出。父亲遵从姑姑最后的心愿，伸手将她腹中胎儿活生生地就这么取了出来，那孩子竟然还活着，我父亲很是惊讶，而此时姑姑已经化为灰烬。”
艾文停了一下，轻轻抽了口气：“之后父亲下令将城镇里所有的人全部杀死，连同罗杰。目的是不想让他们把吸血鬼的存在传播开去。”
“全部……杀掉……”我扭过头去，看着他。心里不由得觉得，不管是谁，当面对会对自己不利的事，总是会做出一些不得以的事，这都避免不了，只是整个城镇的人都被杀，那跟屠城没有区别，真的很残忍。我默默地在自己的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虽然我知道，这已经过去很久了。
“很残忍，是吧？可当时父亲正在愤怒上，而且他对这件事没有别的选择。”艾文的笑很无奈。
“那后来呢？”我不想他继续这个残忍的话题。
“后来，父亲带着那个孩子来到另外一处有吸血鬼繁衍后人的城镇，将那孩子交给了那里的一个吸血鬼的家庭，父亲一直认为那孩子活不久，于是便吩咐那人家，孩子若是死了，就请埋葬城镇外的乱葬岗，在坟头挂一块红布，父亲就会知道。”艾文接着说道，“一直过去两年，父亲都没有在那里看到挂着红布的坟墓，于是父亲深夜来到了那户人家，竟然发现那孩子竟然奇迹的活了下来，已经两岁了。”
“命真大啊。”这梅隆的生命里还是挺强悍的，看来是他母亲在天有灵保佑着他。
“是啊。父亲从那人家知道这孩子在父亲交托离去之后，就开始大哭，哭了一天一夜，最后哭累了睡着了，醒来之后，就跟普通的婴孩没什么两样。父亲给他取名卡斯亚齐·梅隆·莱登。后来又过了一年，我父亲发现梅隆并不具备吸血鬼一族的能力，于是他便在他四岁的时候将他送到了伦敦一户普通的人家里去了。直到梅隆十岁，我父亲才将他带回了埃萨坦尔。”说到这里，艾文不再多说，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我们便各自躺下睡觉。
艾文·萨尔斯·莱登，几百年来跟自己的亲哥哥安瓦尔相互抗争着，他本不想被绕进这样的局面里去，但是命该如此，又有何法可以去挣脱？或许就像古人说的那样，命由天注定，改不了也不能改，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乔治、查尔斯、索米娅、威廉、汤姆、泰勒……现在又到安瓦尔、艾文、梅隆、萨斯伊蒙，还有我，这么多人，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情，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那么的神秘。我不知道过去的事情都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泰勒真的知道这埃萨坦尔从过去到未来的事情？他既然如此厉害，又为什么最后使命会落到艾文的头上？这难道是艾文的命吗？
又或许艾文就是被上帝发配到埃萨坦尔来跟安瓦尔对抗的，来拯救这埃萨坦尔？可是谁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呢？艾文和安瓦尔的结局将会是怎么样的？埃萨坦尔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若是泰勒还活着，或许他会告诉我们很多答案吧？我不禁这么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