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鸟

正文_第59章 裸体寒天肚兜红(1)

时值隆冬,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这一天更是寒冷,西北风就像刀子,便人们尽量遮挡起**在外的皮肤。

一头青驴向前冒寒而行,驴背上的人整个地裹在狐裘大氅里,连脸都不露。

前方阴沉沉的天空下出现一处集镇。青驴径直走来,仿佛知道身上主人早想喝酒驱寒。

驴主人似乎对自己的驴很放心,优哉优哉就像坐在有人驾驶的马车上。只因在他心里这头青驴胜过世上最好的千里马,简直就是一头神驴。

不是神驴怎么能听懂他的话,明白他的心意。

驴主人似乎想喝一杯酒。这么冷的天冒寒赶路的旅人很少有人不想喝酒的。

青驴走进了集镇。有集镇就不能没酒馆,有酒馆就不能没有酒。驴主人虽然没露脸,但不能看见他也知道来到了哪里;这里不但有酒馆还有上等的世间妙菜“活鱼”。

世间能够吃到妙菜“活鱼”的地方只有“楼外楼”。好像青驴也知道这一点,驮着主人来到了“楼外楼”前。

但是“楼外楼”已经不是昔日的“楼外楼”了。

楼匾换成了:李迷糊酒楼;门口两旁还多了一副对联:男人一个不许进,女人吃饭不要钱。

天下问竟有这样的酒楼,酒楼的掌柜莫非是个疯子?

然而,青驴的主人的脸却绝不是为了看这副对联而露出来的,就算那副对联上写着人一个不许进,猪狗老鼠随便吃,他也未必会觉得新奇。

天底下的怪事原本很多,谁若少见多怪,便只能说他见识有限。

驴主人的脸也不是为了楼前围着的一群人而露出来。这些想喝酒的男人进不去酒楼,自然会站在楼外喝西北风。

令驴主人奇怪的是:酒楼的对联分明写着“女人吃饭不要钱”为何还有一个女人站在外面挨冻,而且脱光了上身,只剩下一个红肚兜和里面窄窄的胸围子,这个女人被一样男人围观看,是在表演魔法,抑或是在施幻术想骗钱。

酒楼门口坐着个瞎老翁,穿着老羊皮袄,看上去似乎还像冷,而这位女子**着上身站在那里竟一动也不动。

她分明是个女人,为什么不进到酒楼里吃点什么?就算不吃,坐进酒楼取暖也是好的,为什么在外面遭这个罪?

驴主人缩了缩脖子,寒风刺骨,他拉了拉风氅的领子他没有下驴,也没有出声,只是想在人群外面骑驴高望,看个究竟。酒楼既然不许男人进,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女人。

这时候,驴主人看见坐在酒楼门口的瞎老翁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那上身**的女子跟前沙哑着声音道:“如果你现在同意,我就解开你的穴道,不然……”

瞎老翁说着伸手抓住女子红肚兜,“这一层儿也不用了。”

女子没应声,怒目而视瞎老翁。

瞎老翁似乎看见了她一脸怒色,邪恶一笑,手一位,女子的红肚兜掉了,手一扬,飞向人群外面,像一片飘飞的枫叶。

驴主人下了青驴,敢情这女子不是演戏法,也不是施幻术。她是被人制了穴道,扒下了衣裳在这里活活挨冻,好像她要同意什

么事情,就可以免受其罪……

红肚兜像枫叶一样地飘飞了,竟引来了一阵马蹄声,听这蹄声来的绝不是一匹马。

果然不是一匹马,而是八匹,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八匹马清一色雪白,马上清一色黑衣劲装,披着黑裘斗篷的佩刀大汉。

八匹雄骏护拥着华丽马车来到楼前停下了。如果这些人不是想喝酒,肯定也是惊异于这位挨冷受冻的女子。

华丽马车内走下来一位碧衣少女,她望着那女子,目露惊奇,身不由己地走过去,解下自己身上的雪貂大氅……

那女子目露感激地望着手拿皮氅走向她的碧衣少女。

这少女正值妙龄,一双大眼又黑又亮,两道浓眉又粗又长。眉目间透着天真无邪,藏含着执着的任性。嘴角上仿佛总是荡漾着一抹顽皮地合着些许野性的笑……

她缓缓走近,体态婀娜,便像是一朵碧荷飘向那女子。

但是,碧衣少女手里的皮氅要披上那女子香同时,却被一旁的瞎老翁蓦地伸手挡住了。

在场的人无不开始憎恨瞎老翁这只阻挡温暖的手。

碧衣少女又气又惑地扬声道,“为什么。岂不要冻死了她。”

瞎老翁沙哑着嗓道:“只因她不按酒楼的规矩办事,这是主人让对她惩罚。”

碧衣少女抬眼望了望那幅对联,道:“女人吃饭不要钱?莫非女人虽然不要钱,却还要遵守别的规矩。”

瞎老翁道:“这里的规矩是:女人吃饭可以不给钱,但每吃一道‘活鱼’之后都要和主人亲个嘴儿,而这女子吃了鱼却不肯和主人亲嘴儿,难道不该受惩罚。”

“谁是这里的混账主人。”碧衣少女有些怒不可遏了。

“李迷糊。”瞎者翁不愠不火地道,“他虽然迷迷糊糊,但却不混账。这位姑娘要不要也进酒楼见识一下……”

碧衣少女望着寒风中的女子,道:“你饶了她吧。我可以进去。”

瞎老翁摇了摇头,道:“没有主人发话,她是不能饶的,如果吃饭的女人都这般没规矩,主人的酒楼岂非更赔本儿?”

亲个嘴儿,便舍出一道妙菜“活鱼”,这还不算赔本儿,原来“楼外楼”做生意时,一道“活鱼”要卖一百二十两银子。按现下行情,五两银子就可以买个丫环,一个长工在财主家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地干一年也不过得十多两银子。

这位李迷糊贪图女人一个吻,竟扔出去一百二十两银子。假如每天座无虚席,食客络绎不断……

莫非这个李迷糊家富敌国,有银子烧的,抑或是他开了鱼池,鱼多得没人吃,但名厨子张快手岂能不要工钱……

碧衣少女终于发作了,退到马车旁,朝同来的八个佩刀大汉冷道:“愣什么。杀了这瞎老头,把这女子抱进马车。”

八个佩刀大汉早义愤填膺,就等着碧衣少女这句话呢,闻言纷纷下马,两个聚拢看守马匹,六个抽刀扑向了瞎老翁和那女子……

瞎老翁并不像真瞎,否则决不会认穴这么准。

六个劲装大汉扑过来,瞎老翁不容他们近身出招,手

指虚空连弹,指风打穴,六个劲装大汉刀都掉在了地上,本立在那里。显然被制了穴道。

另外剩下的两个劲装大汉也弃了马匹,抽刀呼啸着掠了过去。瞎老翁如法炮制,这两个大汉也被制住了,但他们没忘催促碧衣少女快些上车走,以便脱身……

碧衣少女傻眼了,八名劲装大汉一向是她心目中的高手猛将,原想带看出来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却想不到竟被一个衣不惊人、貌不压众毫不起眼的瞎老翁,变戏法儿似的制住,动也不能动……

她怔在那里还没等上马车,瞎老翁已慢慢腾腾走到她跟前,一伸手挡住车门,对她道:“老夫做事岂能容他人横加干涉,今日你们要管闲事,分明是瞧不起我们主人,瞧不起老夫,若不加以惩罚,我们岂非很没面子。

“你是他们的主人,应该带头受罚。像这位女子一样,凉快凉快。”

碧衣少女神色一凛,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皮氅,扬声道:“瞎老头儿。你敢惹我。你可知道本姑娘是谁么。我是九龙帮帮主海青州的女儿,你敢碰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瞎老翁闻言淡淡地道,“原来是九龙帮的人。想必这八个小子就是九龙帮的‘黑凤八刀’了。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如此草包。”

顿了顿,又道:“海姑娘,不是老夫不给海青州这个面子,今天就是皇上他爷爷冒犯了老夫,老夫也不会答应。”

说着手指疾弹,碧衣少女惊呼一声,手里皮氅脱手落地……

接下来,瞎老翁便该脱她的衣裳了。假如她的衣裳被脱下,岂非又多了一个可怜不幸的女子。

驴主人看到这里便不再沉默了,挤过面前的几个人,径直走到那位女子身旁,用自己的狐裘大氅整个地裹住了这位女子,然后不慌不忙地对瞎老翁道:“老人家,你这么喜欢脱女孩子的衣裳,就不怕别人骂你老不正经吗?”

瞎老翁缩回了伸向碧衣少女的手,转身一看,下由冷哼一声道:“是你为她穿的衣裳?”

瞎子怎么会看,驴主人到近前方看清:这个瞎老翁看上去像瞎子,其实并不瞎。只不过眼睛太小,小得成为一条细缝儿。

驴主人闻言潇洒一笑,道,“我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她,情愿自己受冻,难道这也不行;人都说越老越该修好积德。

“下辈子不会变驴变马,你老人家这么做,不怕下辈子变一头猪么。”

瞎老翁冷冷一笑,道:“小子。你看过了老夫的功夫还敢站出来管闲事,想必有些来头。报上名号,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驴主人洒脱一笑,道:“江梦飞就是我。”

瞎老翁脸上掠过一丝轻蔑,阴阴一笑,道:“‘四大混混’里的一员,听人说哪里有美女哪里就有你,果然不错。但今天你既然站了出来想救美,哼。也该你的劫数尽了。”

驴主人赫然就是江梦飞。

他离开禹王庄骑驴而来,绝非为了这里的“活鱼”。不过是要去西安经此路过,天寒风冷,想喝一杯热酒再赶路。

他去西安是要到江湖名店“万通客栈”打听“四大混混”中的另外三人的下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