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光

第十九节 人的表里

龙骧学院的后院,与前院的雕梁绣柱,朱甍碧瓦不同,而是古柏参天,一丛丛树木干云蔽日,树后,一个人揉着朦胧的双眼,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来安慰什么,告诉她是你灭了她的国?”南宫墨从树后走了出来,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

他很早就来到这里了,手中拿着酒盅,然后坐在树下欣赏着夜空,怀念着那些年经过的一切,那些年喜欢过和恨过的人。对于月流光的到来,也觉得很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努力,练到浑身无半点力气才罢休。他也只好欣赏着,也懒得上去打扰。

云峰看着他的样子很想上去踹上一脚,哼道:“告诉也无妨。”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有他要走的道,即使未来刀刃相对也不觉得惋惜。立场不同,战场之下可以做朋友的。战场之上就是敌人。

“哎”南宫墨又坐了下去,“其实是安慰一个人太麻烦了,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又抿了一口酒,眼睛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了,“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么?”

“不知道,我和她不是很熟,像谁?”云峰今天是偶然遇见流光,并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如何。

“我也不熟,但她的执着,那种幼稚,那么爱做梦,不正和当初的她一样么?”南宫墨指着天上的明月,中秋时节的月更亮,更圆,“都是可悲的人啊!一副爱做梦的性格却活在了一个冷酷现实的世界!”说罢,将酒洒在了地上,在祭奠,在怀念。

云峰也想到了他口中的人是谁,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到时候,是准备什么时候?还是你准备继续当看客置身事外?或是准备继续你的旅行?。”

“先歇歇吧,等到她能力足够,或者你掌控紫家,掌控幽冥界的时候。”南宫墨说道:“毕竟天道均衡,总要有人去为这件事负责,既然你决定揽下,那也是极好的。”

云峰哈哈一笑,抢过了他的酒囊,抬头就是一大口,之后抹了抹嘴上的酒,“哈哈,你还是老样子,说话根本听不大懂。不过,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准备保护她?”

“保护什么啊?多麻烦啊,她要是哪天死了,只能怪她能力不足。她是母狼,却有羊的心,而这个世界是狼的世界。”

云峰将酒囊扔给了他,说道:“你总说怕麻烦,但是却总陷入麻烦当中。算了,你玩你的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离去了,趁着月色,甚是潇洒。

南宫墨也不在意,继续一口一口的浅酌着,直到双眼迷离,才倚着树下看着无尽的寂夜。

“月。。月儿。。”酒囊中的酒被一饮而尽,之后飞了出去。

龙骧的武部,不会坐而谈道,教授武义的老师,每一个都是征战归来的佼佼者,英雄泪两行,无法站在沙场上保家卫国的时候,他们依旧在为着下一代的进取而奋斗。

析梧近水,靠山,有着天然的山路,也籍此让龙骧的武部有着更为广阔的训练场所。

所谓训练,便是通过各种项目,一次次突破人体的极限,便如此时此刻,龙翔组就在魔鬼一样的训练在执行着,不分男女,亦不分贫贵。

月流光是一个有责任感和责任心的人,她不想输,论起身体素质,她和凌菲作为女子从根基就输了一筹,但那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背着长枪的女子。

龙翔想要追起来都有心无力。

“南宫墨,你能不能快一点。”

月流光回过头去,正见队伍最后方的南宫墨闲庭散布一样,慢悠悠的走着,如果不是背着负重和障碍,还以为他是来踏青

的了。

每个组之间都是有着比较的,作为老师,不会对哪一组有所偏颇,一切都看实力。

流光不想输,尤其是不想输给罗婴一组,但这看上去,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家伙在,想赢很难啊。

南宫墨是习武的,流光亲眼见证过,但此时此刻,文质的苏洪文都紧跟在凌菲的后面,努力的不落人后,而这家伙。。。

“急什么,今天天气这么好。”南宫墨披着宽大的衣服,随性的说着。

“你!!”流光有着骑士团的秉性,严于律己的观念已经深入了骨髓,很看不惯这种行为,懒惰是骑士的大忌。

“女人总是生气,老的很快。”南宫墨摊了摊手,对她那种渴望胜利的因素不屑一顾。“更何况,队长还没说什么了。”

“南宫兄此言差矣,月姑娘有着进取之心是极好的,所谓训练,不就是让我们变强么?”龙翔也劝诫着。

他说的话很是中肯。流光拼命地点头,所谓君子,她觉得就应该像龙翔一样,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有理有据。

让她觉得,如果在瑶光,那凭着龙翔的武艺和人品,至少也是一个中队长级别的。

南宫墨对于龙翔这种心思很无奈,南宫墨的阅历和经验非常老道,曾去过不少的地方,一眼就看出了龙翔的内心,他也希望能够慢一些,能够休息一会,但只为了讨那女子的欢心,而违背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好吧,我尽力就是了”南宫墨不情不愿的,跑了起来,跑到了苏弘文的身旁,然后和他一同并排而行,陪着他一起气喘吁吁。

月流光感激他救过自己,但一码归一码,对于他那种性格,是打心底的厌恶,做事情随意,看上去邋遢,做个训练还拖沓的要命。

对着南宫墨讽刺道:“像你这样,要是真的上了战场,遇上了敌人,绝对第一个丧命。”

“那也得上战场才行啊!”南宫墨懒洋洋的回应着。

“队长,听说南安的北方,很不安宁,作为武者,不应该去实战一番,平息一下么?”

听这流光一边跑步一边的询问,龙翔神秘的一笑,“别急很快就会有的。”

江河旁,浪涛滚滚,这是与北方胡人的界河,常年多次交锋,不知河中埋葬了多少忠魂。

北望烟云不尽头,大江东去水悠悠。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龙翔和三组的其他组员来到了江旁,这是本次训练的终点,看着这波澜壮阔的景色,即使是利益至上的龙翔对此番景象也是心存敬畏的,那些为国尽忠的英雄,总是值得去尊敬。

苏弘文自幼读书,也知道这界河。从前他只是用书本之中,阅读到了这大气蓬勃的江河,如今亲眼看见,更是觉得震撼,他此刻明了,理论与实践结合,才能更好地来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腹有诗书气自华,不过只是文人的自怨自艾罢了,一味地吟诗作对,去感叹这世界如何,不过是将自己的无能怪罪于世事变迁。

昔年的先祖用生命打下这片漫漫江山,如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官不官,民不民。

世之如此,人心亦是如此,贪尘世之嫌,则堕人世间,饮甘露之泉,则清千万年。

龙翔对着其他人,从袖带中拿出了一个卷轴,开口说道:“今天我拿到了院长交代给我们的任务!”说着就当着大家的面,张开了手中的青竹卷轴。

弘文竟然是最为欣喜的,这三天练习武术,他不知有多怀念当初一同看书的情景,练武真的太难了,导师教官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但他这种没底子的人可就苦了,一点不到位就被导师一顿抽

苏弘文兴奋的吼道:“来到龙骧,这三天了,终于有任务了!”他其实想的是终于不要在挨打了。

南宫墨皱了皱眉说道“龙兄,有任务了,麻不麻烦。”

龙翔心里一苦,他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而这南宫墨,绝对比猪还懒,他想到:‘上次一同去瑶光,你怎么不嫌麻烦’。

但龙翔还是解释的说道“南宫兄,麻不麻烦都要做不是么?”

南宫墨也有些汗颜,说道“也是啊,是在下多嘴了。”

月流光瞥了瞥南宫墨,心里想到,果然,第一次见到他那种英雄的感觉,只是错觉,没想到居然如此散漫,这三天的训练都是因为他而拖累,导致一同被骂,而这个南宫墨依旧是我行我素,无一点进展。

好强的流光,对待其他组都是一种竞争的态度,所以她很看不惯南宫墨这种懒散的态度。

“看遍人世百态,才会觉得一切都很麻烦吧,果然是一类人啊!”凌菲看着南宫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苏弘文看见凌菲视线转移到南宫墨的身上,牙紧紧的咬着,想到:‘呜,女神怎么一直盯着那个姓南宫的小子’。

龙翔看了看卷轴,其实他事先就已经知道卷轴的内容了,只是装作第一次看见的样子,然后开口说道:“北方外族常常入侵我南安边界,奸.**掳掠无恶不作,奈何当今圣上劳务繁忙,没时间去处理这种小事,所以我们义不容辞去帮助,这是龙骧的行事准则。”

苏弘文嘿嘿一笑,他对于当代皇帝的风评还是知晓的,邪邪的想到‘当今圣上劳务繁忙?怕是女人太多,累的下不了床吧!’

听到入侵,月流光一个激灵,她对这个词是在是太**了,开口说道:“入侵?我们是去保护还是主动出击进攻。”

龙翔微微一笑,解释道:“主动出击,我们的目标是一个胡人的寨子,人数不足三十人,但都是无恶不作的人,每人手上都有命案,去铲除他们无需手下留情。我们到时候乘坐船横跨过这条江便是了”说罢还伸出手指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小型楼船。

“三十人!”苏弘文吓了一跳,虽说他啃了不少书,以少胜多的例子也知道很多,但毕竟是少数啊,他想知道院长怎么会发布这任务,难道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他询问道,想在确认一番:“我们五人?兵力相差六倍?”

“你怕了?”他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虽然凌菲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苏弘文认为她在瞧不起他,赶忙挺起胸膛,大义凛然的说道:“怎。。怎么可能!就,就只有三十人,人,而已。我,我一个人都能灭掉他们!”

龙翔一听乐了,也开了一个玩笑说道:“苏兄大才,居然毛遂自荐一人前往,那只好。。”

他话没说完,只说了一半,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苏弘文脚滑了一下,险些倒地,急忙讪笑着说:“不!别~~我听从组长的安排,嘿嘿,听从安排。”

“怂”凌菲的声音再次传到了他的耳中。

“呜呜。。被女神鄙视了”苏弘文此时特别想哭,他觉得真是太委屈了。

月流光身体的血已经有一种燃烧的感觉了,主动请缨说道:“组长,我请愿当先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