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春宵

情却有波折,不过却非陛下所想。”张若水笑道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冯会元相貌才学皆不凡,张家娘子怎会拒之。”

“该不会张相门下‘请’来之人不是冯京吧。”寻思片刻,赵祯大笑说道,从来没有想过原因会出现在冯京方面,想来在他的心中,能与三司使相张尧佐联姻,那是冯京的福运,答应都来不及,岂会拒绝。

犹豫了下,张若水委婉说道:“人倒是没有请错,只是那冯京似乎有些不情愿。”

“不情愿?可是家中已经有妻儿?”赵祯楞了下,随之笑道:“真是如此,那冯京倒也是个重情义之人。”

“听闻冯会元尚未娶妻,只是定了门亲事而已。”张若水轻声说道,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提这件事了,真是思虑不周啊,这事在自己看来颇为有趣,可是在皇帝的眼中,未必是如此。

“是与何人定的?”赵祯问道,语气有些平淡,没了刚才的兴致。

“不清楚,听说是冯会元家乡某户普通百姓。”张若水垂头说道,心里已经暗暗为冯京叹息,好端端的为什么拒婚,难道不知道张相是皇帝宠妃的从父吗,贸然拒绝,那岂不是间接不给皇帝面子。

“富贵不忘记贫贱,也有几分气节。”沉默了下,赵祯轻笑赞道,登基已经有二十来年,不知被多少大臣驳过面子,他早就不在意了,反而能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情,张若水悄悄拍胸吁气,还真害怕惹皇帝气闷有违将其逗乐的初意。

“张卿性子孤傲,如今为人所拒,颜面定有些不好看明日要安抚下才行。”赵祯轻笑道:“益之,除了朝廷大臣家道你就未曾听说过民间有何趣闻吗?”

民间?张若水楞了起来,时还真没有留意,讪笑了下,准备如实禀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到前几日宫中其他同僚谈起的新鲜事,连忙说道:“民间趣闻虽多,但大多为粗鄙陋闻,报之唯恐有辱圣听,不过门下却也曾听闻民间的一件雅事。”

“那还不与朕详细道来。”赵祯微笑道。

“城中地状元楼。陛下想必也听说过。”若水笑道。

“有所耳闻。”赵祯点头承认。

“酒楼名字倒也取得吉祥各:千里迢迢进京赶考地文人士子都慕其名。纷纷入住在里面住宿地士子。未必都能成为状元。但也有不少进士及第之人。使之声名大振。”张若水说道:“不过近段时间状元楼地生意大不如前了考地文人士子纷纷改住其旁边那个毫不知名地小酒楼。”

“这是为何?”赵祯惊奇问道。也猜测不出其中原由。

“全因一首诗。”张若水笑道:“那小酒楼中有一首特别吉利地诗。他们认为入住之后能沾其气运。”

“什么诗?居然比中状元还要吉利。”赵祯十分好奇。

“全诗是何门下记不清楚了只有两句印象特别深刻。”张若水开口吟诵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岂有种?男儿当自强。”

“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家将这两句诗着人雕刻出来,悬挂在酒楼门前两旁大的字,分外引人注目。”张若水继续笑道:“文人士子读之,觉得与中状元相比,这反而更加实在,纷纷改宿,即使小酒楼已经人满为患,也不愿意离去。”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其意居然远胜先帝的劝学诗。”赵祯默默念诵几遍,轻声笑道:“这样两句劝人上进,又充满吉祥如意意境的诗,士子们如何能视若无睹,却不知其诗作者是何人。”

“其诗作者如果是他人,门下可能会忘记。”张若水笑着说道:“但如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楚质,门下绝对记得清楚。”

“又是他…。”赵祯稍楞,随之微笑说道:“也难怪小宋叹服不如,更隔蓬山几万重,如何能与直教生死相许比之,连宫娥都已遗忘蓬山不远的小宋,纷纷改唱雁邱词了。”

“幸好楚公子名声虽显,却少人识之,不然就凭此词,外出的宫娥纷纷呼叫,陛下又要心疼好一阵子了。”张若水打趣说道。

“益之言之有理。”赵祯轻笑点头,寻思片刻,笑着说道:“这样说来,不能让他留在东京了。”

“陛下,您这话是……?”张若水迷惑不解。

“听了几件趣闻,心情果然舒爽许多。”赵祯轻笑了下,微微挥手说道:“益之,朕还要批阅奏折,你且下去吧。”

“门下告退。”张若水乖乖行礼,缓缓退了出去,心中却带

疑惑,细细的思虑着皇帝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空中的残月越发朦胧起来,清冷的月辉如水,似乎带着几分凉意,不过灯火通明的高府之内,依然是一片热闹喧闹的场面,将门出身的权贵,与士大夫相比,喝酒之时自然带上几分豪气,酒气上涌,面红耳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事情偶有发生。

“楚贤侄,没想到你文质彬彬的模样,饮酒却如此海量。”面如火烧,通红透亮的曹偕眼睛一阵迷离,醉熏熏说道:“今日有些不在状态,下回我们再接着对饮。”喝了几杯淳酒之后,曹偕越看楚质越觉得顺眼,见他不反对,就亲切的叫起楚贤侄来。

“只要世叔有兴致,小侄自然奉陪。”用力揉搓下有些晕胀的额头,楚质笑着说道,世叔就世叔,反正自己也不吃亏,从某方面来说,还是自己占便宜了。

此时的宴席中,高滔滔和曹雅馨两个女眷已经离去,只留下男的在这里拼酒,赵宗实因为身体原因,在众人的劝说下,只是小饮几杯,依然清醒的与几人谈笑风生,而曹评非常自制,绝对不和人拼酒,也没有醉意,而曹诱生性要强,见到楚珏也过来之后,就兴致勃勃的与其对饮,现在已经醉意朦胧的伏在案桌上,不时发出微弱的呼噜声。

见此情况,曹评奈摇头,轻声说道:“公善,睡着了没有,快些醒醒。”

“文玉,是在问我醉了没有?”曹睁开惺忪醉眼,迷迷糊糊说道:“没醉的话,我们接着喝。”

“还喝,你想回去了吧。”曹评啼笑皆非,有些担忧的向旁边看去,发现楚珏也已经醉倒在桌案上,由楚质照顾着,随之松了口气。

“今晚不回了,在才卿家里住。”曹诱迷道:“我要睡才卿的卧房,让他睡客间。”

还清醒的几人一听,顿笑了起来,纷纷看向敬酒时偷奸耍滑,致使没有几分醉意的高士林,本来就已经心急如焚的高士林闻言,立即大声叫道:“来人,曹家二公子醉了,扶他到客间休息。”

在一片笑声之中,曹诱被几个仆役扶离席了。

“才卿,吉时未到,不要急着,肯定会让你错过洞房花烛夜的。”楚质轻笑说道,随之仔细用丝巾拂拭楚珏额头上的热汗,为他调整一下舒适的坐姿。

“谁说我急了。”高士林俊面通红,强自辩解道:“我只是有些醉了。”

“**一刻值千金,醉了岂不是大煞风景。”楚质暧昧笑道:“我看你还是如公善所言,先去客间休息片刻,养精蓄锐,明晚再过花烛之夜。”

“就是,如此良辰,岂能轻而视之。”赵宗实凑趣笑道:“反正媛儿已经进门,诸礼已成,回不去了,你就安心再等一晚吧。”

“做自己的事,让别人羡慕去吧。”高士林喃喃自语,浑然将两人的笑言全部当成耳边之风,视若无睹。

“吉时已到,祝新人琴瑟和鸣乐且耽,芙蓉并蒂本来双。”锣声突然响起,几个俏丽少女拿着金银钱币、喜果撒向四方,款款向高士林走来,喜笑盈盈说道:“祝公子夫夫妇妇咸有家,子子孙孙乐无极。”

似乎被金银钱币、喜果砸晕了,高士林坐着不动,目光有些呆滞木然,楚质轻笑推了他一把,微声说道:“楞着做什么,去入洞房了,难道真想留下来陪我们饮酒不成。”

“啊,各位亲朋好友,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不能奉陪了,请诸位慢用。”高士林惊跳了起来,在一阵哄然笑声之中疾步随着几个少女向新房走去。

与席中几人小饮了几杯,楚质也随之起身说道:“承蒙诸位盛情款待,兴尽心喜,但夜色已浓,也应告辞了。”

“如此也好。”赵宗实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今日确实辛苦景纯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设宴回礼,景纯务必要来啊。”

楚质微笑应承,扶起楚珏,在赵宗实、曹评的礼送下,坐上高府的马车,与两人挥手作别之后,朝着楚府方向离去。

“大哥,楚公子回去了吗?”曹雅馨盈盈俏立,一双晶莹如水的眸子似有一丝不舍。

“刚刚离去。”曹评轻笑道:“馨儿,我们也要向表姐告辞了,父亲还在家中等候呢。”

清脆的蹄声似乎还在耳边隐隐回响,瞥了眼楚质消失的方向,曹雅馨略微颌首,迈着轻盈的莲步走进高府,心房充溢着若丝若缕,绵绵不绝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