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浩然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合围

明月高照,群星闪烁。

会稽山灵谷内一片忙绿,众灵师正在修复幻阵,有的加固山体,稳定松动的岩石,有的在联手布置禁制,一道道光华笼罩了整个上空,然后凝结成实质,变得无色透明,有的在安置火符,重新组织反击体系。

这两个月来,横霸天不停的骚扰,每次都是气势汹汹,幻阵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幸好会稽山经营了亿万年,非寻常灵山所能比拟,山中灵师很多,大家齐心协力不下了玄天阵,时时刻刻补充灵力,堪堪挡住了一波波疯狂的攻击。

不过,他们想不通的是,横霸天仅仅以一人之力,就将会稽山搞得鸡飞狗跳,数万灵师狼狈不堪,固若金汤的幻阵危机四伏,众灵师迷惑不解,更多的是恐惧,横霸天有通天彻地之能,超过大家的想象。

突然间,负责警戒的长老喝道:“血魔,血魔来了,各就各位。”

先是短暂的寂静,众灵师心头一寒,横霸天首次一夜两袭,难道想一鼓作气,破山灭门?长期的杀戮,除霸盟土崩瓦解,南炎洲亿里无灵门,横霸天的所做所为,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未战先怯,甚至于闻名丧胆。

无敌、血腥、残暴,这是横霸天的形象,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怕。

会稽山众灵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心神大乱,不知所措。

还是修为最高的长老反应快,纷纷喝道:“不要慌,宗主马上就到,我们只要顶在魔月。”

率先落到谷底,其他灵师开始清醒,眨眼功夫组成一座玄天阵。

横霸天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定在云层之上。

手指下面的灵谷,笑眯眯的说道:“小崽子们,你们俩联手打,嗯,千万不要分开。

也不要靠得太近,打一下躲一下,他们的火符很厉害......呵呵,不要不服气。

你们刚跨入新境界,需要稳固一段时间。”

黑电抬头呜呜,它想参加攻击。

横霸天笑骂道:“你不行,暂时不行。

不要小看他们的幻阵,一、两个空灵不一定能攻下来,哈哈,当然除了我之外。”

自鸣得意的干笑几下,横霸天喝道:“开始!”两人蛇同时冒出脑袋,张大嘴巴:“噗!”喷出两个洁白的大水球,宛如两颗流星从天而降,蕴涵着人蛇体内的劲力,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幻阵。

水球大如小山。

遮蔽了半个天空,谷中灵师大惊失色,慌乱地喝道:“射,齐射。”

横霸天耽搁了一点时间,让他们有所准备,成千上万枚火符升高,仿佛两条粗大的火龙,向水球迎面击去。

流星撞火龙,响声惊天动地。

上万枚火符同时爆炸。

威力绝对了得,超过了两蛇联手,水球粉身碎骨,当场化着无数水花,然后是一点点水珠,浓雾弥漫了灵谷上空,火符当然也不存在了,火星漫天飞舞,在雾中闪闪发光,如同一个个火精灵。

横霸天第一时间闪出了千里,超过了灵谷范围:“好,打得好,真是好看,小崽子们,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手。”

人蛇吐了吐长芯,显然对战果很不满意。

横霸天一拍它们的脑门,认真的说道:“千万不要轻敌,山中虽然没有空灵,但是有数万灵师,他们的合力相当恐怖,硬撼的话,我们四个也不是对手,记住了,打架不能靠蛮力。

哦,到了你们这个境界,应该变聪明点,斗智不斗勇。”

摸摸自己的下巴,摇头笑道:“其实,我也是个莽夫,所以成不了大事,你们的主人才是狠角色,呵呵,狡猾的家伙,不服不行。”

一提起好人,横霸天沉默了片刻,叹道:“他这次闭关,风险不小,九死一生,但愿能跨过难关......算了,不提他了,这小子的运气一向不错,应该不会死翘翘。

走,我们再来一下。”

四大空灵,南辉的修为最高,飞行速度最快,他扩大了祥云,载着常龙三人,急呼呼的向会稽山赶去,心急如焚:“快,再快点。”

这些年来,横霸天飘逸不定,随心所欲,在五座灵山之间乱跑,可把他们害惨了,马不停蹄到处救火,却白费力气,死伤惨重不谈,人心惶惶,战无斗志,许多人失去了信心,甚至于陷入绝望。

天目岭事件就是一例,再这样下去,四宗不战自溃。

想来想去,他们最终下定决心,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否则永远处于下风,必须潜伏在某一山外,横霸天总有一天上钩。

唯一的障碍是四新,大家都想埋伏在自己的灵山,青目最为强烈,天目岭实力大损,横霸天一打就破,能挡半个月就不错了,争论了很久,还是南辉威望最高,其实也就是神通最大,最终确定在会稽山。

走到半途,横霸天在会稽山出现,四人当即日夜兼程,只是担心横霸天一打就走,让他们惊喜的是,横霸天竟然改变了策略,死盯着会稽山不放,似乎不破山不罢休之势。

刚才又传来消息,幻阵告急,危在旦夕,南辉真的急了,拼尽了全力,速度达到平生极限,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如果能将横霸天堵在会稽山,噩梦彻底结束,再重组除霸盟,凭他们四人之力,在南炎洲站稳脚跟没问题。

四人都是同一个心思,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希望血魔不要再发疯,希望他们能顶住。”

下一刻,横霸天回到了灵谷上空,两人蛇拿出了绝招,吐出两点血花,瞬间膨胀为血太阳,直接落下幻阵。

空中的水雾尚未消散,这一击事出突然,众灵还没反应过来。

血太阳狠狠的落在幻阵之上。

“轰轰!”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空间似乎在颤抖,裂开了一条条缝隙,谷周的高峰一阵晃荡。

滚下一块块巨石。

灵谷烟雾腾腾,大幅度翻滚,隐隐露出下面的山谷,甚至于还能看到惶恐尖叫的人群。

巨大的能量透过残破的幻阵。

一直涌到谷内,还有巨大的音波,灵师们心头剧震,气血翻涌。

修为低的吐血重伤,有的滚出老远,当场灵核破碎,修为高的也是十分难受。

横霸天呆了呆,没想到人蛇的威力如此恐怖:“好家伙,不愧是天赋异禀,再过几年我也不是对手了。”

不过,这一击耗尽人蛇的全部力气,两个小家伙萎靡不振。

缩回脑袋一动不动。

横霸天摇了摇头:“太冲动了,任何时候都要留几手,我们走,明天再来。”

其实幻阵已经岌岌可危,再来两记血雷,必毁无疑。

“想走?没这么容易。”

“血魔,受死吧!”突然,远处传来几声阴笑,几股庞大的力量席卷而至。

然后是一道道强烈的光华,气势磅礴。

横霸天心中一跳,不好,上当了,终日打鸟却被鸟啄,今天是弄巧成拙了。

人蛇刚才发出血太阳时,四空灵已经赶到,估计横霸天要跑,立刻现身合围,施出各自最得意的法宝。

南辉是一把斩天剑,这不是普通灵剑,而是与五行轮同一级的法宝,膨胀到百丈高,闪烁着耀眼的白光,似欲将空间劈成两瓣。

常龙是五柄灵剑,品质虽不如斩天剑,却有与众不同之处,独树一帜,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光芒连成一片,五行灵气相互交融,不下于血雷的威力,而且有更多的妙用。

青目是阴阳锤,一白一黑,化出了层层气幕,黑白相间,自有玄奥之处,他有自知之明,修为不如横霸天,三分攻,七分守,不求有功,不求无过,只要不放跑横霸天,乐得让南辉等硬拼。

鲁中的法宝最普通,仅仅是一把长矛,不过,他作战勇猛凶悍,完全是进攻的招数,一往无前,不留任何余手,幻出的矛影如雨点一般,又如天空的星辰,连成一片灿烂的星河,每一点都蕴涵着五行之力。

他们从四面八方同时袭击,封锁了所有缝隙,巨大的气流卷成一道漩涡,漩涡中心就是横霸天,每一寸空间都被席卷进去。

与此同时,谷内也发起了致命一击,众灵抓住机会,疯狂的发射火符,目标只有一点,那就是横霸天。

真乃天赐良机!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压下心中的狂喜,不要说横霸天,即便是陈平亲临,在这样的攻击下,也不可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死路一条。

横霸天来不及后悔,凭直觉,他感应到青目在南方,那是最弱的一环,先是血雷开道,横冲直撞,怒目圆瞪:“挡我者死!”瞬间发出九道血雷,竭尽了全力,生死在此一举,豁出去了。

两者毕竟有很大的悬殊,特别是横霸天的金脉,完全是巨人的路子,响彻云霄,青目被强行逼退百米,不想退也退了,身不由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内腑大幅度震荡,气幕硬生生被撕开几道裂纹,横霸天毫不迟疑的瞬移出去。

南辉等人大急:“拦住他,青老弟,不能退。”

不约而同的发力,灵剑、长矛紧追横霸天背影,只听到一声惨叫,目标凭空消失。

青目知道大事不妙,慌忙收起阴阳锤,急促的转身追踪,却见明月当空,月光照耀下的天地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横霸天的身影?南辉等人分头冲出数万里,一无所获,慢慢的聚在一起,面面相觑,好半天没说话,常龙一锤脑门:“哎,可惜,太可惜了。”

功亏一篑,南辉的脸色非常难看,瞪了青目一眼,目光阴森而寒冷,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

青目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道:“盟主,血魔的修为太高,又有绝世遁术,小弟已经尽力了。”

鲁中连忙打圆场:“不能怪青老弟,血魔如果能轻易被灭,怎么可能嚣张到现在?”青目瞥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对,老哥说得对,血魔的攻击力太强,天底下能够接下一招的,我估计寥寥无几。”

常龙点点头,接口道:“我肯定不行,当然了,盟主不在话下。”

南辉咬了咬嘴唇,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心知肚明,这三个家伙有了默契,暗中有了各自的小算盘。

这也难怪,长期的消耗战,不断损兵折将,实力越来越弱,却拿横霸天没办法,没有人能受得了,今天这种情况都杀不死横霸天,永远没有机会了,横霸天恢复元气之日,就是大家灭门之时。

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另想出路,跳出这个怪圈。

空有一身修为,却眼睁睁的看着除霸盟消散,南辉涌起了无力之感,脸上流露出一丝悲哀,横霸天就是大家的克星,趁此机会各某生路,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他强自振作精神,说道:“三位老弟,横霸天身受重伤,如果不死的话,灵核肯定破裂,应该跑不了太远,我们必须全面搜索,拉网式的搜捕,这是唯一的机会。”

青目三人飞快对望一眼,长舒一口气,连声道:“盟主所言极是,血魔已成强弩之末,很有可能躲在某处疗伤,甚至于在路上昏迷,我们现在就去。”

在翦除横霸天这一点上,四人的目标一致,很快就划定了各自的范围,南辉也向会稽山发符,所有灵师、灵鸟、灵兽倾巢而动,以百人为单位,全力搜寻横霸天,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横霸天确实被击中,而且击中了后心,狂吐大口鲜血,幸好有五行之力护身,没有当场死亡,灵核却破碎,脑袋一阵模糊,不过,在那一瞬间,拼出余力瞬移出三十万里,祥云收敛,从高空坠落。

黑电眼疾手快,灵敏的将他托住,轻飘飘的落在地面,然后向南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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