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

35 破冰

35 破冰

35 破冰

第二日起来,顶两个黑眼圈。昨夜把自己锁在房间蒙在被子里一宿,几乎也失眠了一宿。

为了什么失眠?

严冰语失魂落魄地开了房门,屋子里很安静。他看一眼客厅里的钟,才8点钟而已。

顾清和的房门关着,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光景。严冰语走到门边,举起手,然后放下,再举起,然后再放下。

终于决定了,手握成拳,抬起来轻轻叩了叩。

如果他现在同顾清和认错,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他本以为昨晚顾清和会来敲他的门,可是还是算错了。他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不该这样失控。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向他示弱,态度放低一些,他会纵容他的吧。

房间里没有应答。

严冰语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他直接拧了门把手,门便这样开了。

床单还是他昨天早上整理好的,被子依旧是是他叠成的方块。

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靠在门沿上,失去支撑,跌坐地上。

又被他弄糟了,又被他搞砸了!为什么他总是出错!本来逐渐亲密的关系,被他哧啦一下,给硬生生扯断了。

这样不堪一击的关系,假象,全是假象。

顾清和知道,他都知道,他那样的风月老手,如何不知道,不能太惯着自己,何时该出手,何时该收手,何时给糖,何时甩鞭,他完完全全明白。

自己也不过只有那样的份量而已。

严冰语闭上眼睛,流出笑来。宁可鱼死网破,也好过这般。他不可能陪顾清和到老,他才不。嘴角勾出一丝怨毒,他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来耗,只不过他现在比较心急罢了。

坐了一会儿,他静默地站起来,这才发现桌子上摆了一个盒子。拆开看,高档西装一件。他想着衣橱里还有很多衣服没试过,这么些天也没出去几次,根本没机会穿。

桌子旁还摆了一张纸条和一张邀请函,“今晚7点,崇源酒店,业内交流会,记得穿正式点。”

严冰语玩味地看了看手上的纸条,正式点?

晚七点,崇源酒店门口已停了很多高档车,严冰语停好自己的车,扫望一眼,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从心底升起来。

进了会场,一眼便可望到顾清和,优雅自得的微笑,无懈可击的外表,于众人之中无比显眼。他永远是个天之骄子,可是在旁人眼里却一点儿也不“骄”,反而斯文有礼得很,你要用骄这个词说不定还是贬低了他。

严冰语穿过层层宾客,一步步走向他的老板,他的男人,脸上也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顾清和正在和李雁行交谈,突听得李雁行意味深长地一笑,抬起头,便见严冰语抱臂站在不远处。

他穿了一件黑色中长大衣,里面是敞领低胸的宝蓝色毛衫,颜色不张扬,可是却已足够挑衅,本就是风流的神骨,嘴角再泛一点儿媚意,一路洋洋洒洒走过来,让人怀疑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顾清和眸子深了几分,笑容未减分毫。

“来得晚了些。”他说。

严冰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是乖顺的模样,“路上塞了车。”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情形,却还是一副和谐的表象。

都怀了自己的心思,暗下里波涛汹涌,在大厅里亮堂堂的灯光下,只照得风平浪静,满室生辉。

李雁行一双眼睛眯了精光,这个男人他曾在酒吧里见过几次,尚有点兴趣,所以听同僚讲过一点他的事。当时这人还处于过气的边缘,却依旧摆了张懒问世事的脸,从不主动勾搭人,一双眼可勾人得很。有时坐在那里喝酒可以喝上一晚也无人搭话,但是只要有人要求,他便跟着走,不管是年轻的帅小伙还是秃顶的糟老头,只要出得起钱,他便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在他风华正盛的时候,曾经有人想要包过他,可是这人似乎天生浪荡,从来都不安于室,屡屡在外面寻野食,风评奇差。李雁行当时便作罢,反正年轻貌美的孩子一抓一把,他不想惹得一身腥。

这不,今晚穿着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招惹流蜂浪蝶来的。虽然年岁大了点,可是风味还是有的,吸引男人差了点,吸引女人却是再恰好不过。顾清和与这人的关系他大概能够推想,却还不是很肯定,到底是两人掩饰太好,还是其中另有猫腻?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顾清和可有得受,他阴险笑了笑,简直恨不得立刻见识一场好戏才舒坦。商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顾清和于他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待考证。所以李雁行对这两人是很感兴趣的,自家后院起火,心里也见不得人家快活。

“李董你是见过了吧,还有很多业界的老板你并不认识,等会儿跟着我,我顺便帮你介绍下,以后工作也方便。”顾清和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口吻,十分自然。

“是的。”严冰语陪他演戏。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他,不过太过火可就不好收场了。

端着酒杯,一连见了几个要人,其中自然不乏国土局和银行的人,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倾听,听到顾清和叫他的名字了,才谦逊礼貌地寒暄几句,敬个酒什么的。谈话内容多是围绕着即将举行的东湖那块地皮竞标一事,也提到了一些最近新冒头的地产公司,据说连国外的公司也对那块地有兴趣云云。

周旋一圈,遇到一个清瘦但很有精神的中年人,原来是顾清和那个未来亲家,两人相谈甚欢。严冰语在一旁便显得多余了,自己端了酒,再随便拿了点吃的,到角落里打发时光。

他惬意得很,边喝边吃,眼神随意飘荡,却一直没离了那个中心。忽然肩膀上一热,李雁行坐到他旁边,说:“我一直记得严特助的好酒量。”

严冰语低头轻笑,“李董你这是讽刺我吧,我可记得那一次是狼狈而逃,溃不成军啊,顾董回去还责备我一番呢。”

“哦?那是顾董对待属下严格,连严特助这样亲近的助手也不例外。”李雁行特意加重了亲近这个词的发音,惹得严冰语抬头很是暧昧地瞟他一眼。

四目对上,严冰语又快速别过眼,似乎有些委屈和忧郁不愿被人知晓。

“呵,李董你太抬举我了,顾氏手下能人多着呢,我什么都算不上。”

“你一个人在这里自斟自酌,难道不觉得无聊?”李雁行哪壶不开提哪壶。

严冰语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难堪的微笑,“只要我告诉自己这不无聊,就不无聊罗。不可能事事都那么如意的,顾董要求我这样,我当然只能从命。”

“你是个很听话的下属,不过顾清和也的确有这个能力让你听命于他不是。”

“自是,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反驳什么。”严冰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觉得还不够似的,盯住李雁行手里那杯酒,幽幽地说,“可是啊,想醉又不能醉,才是最痛苦的。”

他人未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醉了,然后他倏地对上李雁行的目光,用一种哀怜而自嘲的眼神,“我知道你是谁,很久以前就知道,也许你也知道我是谁吧。可是我们还要在这里冠冕堂皇地对话,多么可笑。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小人和懦夫!”

他这一眼,无限意味,李雁行心里一动,垂眼恰看见他松垮毛衫下隐隐露出的锁骨。

好家伙,他倒连自己也怨起来了,真是名不虚传的骚,只不过,骚得有点意思。

“那你看来,我们要怎么做才不是小人和懦夫?”李雁行眯起那双眼睛,笑得毫不介意。

严冰语皱皱眉,突然夺过李雁行手里的红酒,偏了头,笑得风情万种,似乎是炫耀,“像我这样,明知道会醉,也要喝。”

他一仰脖,整杯酒下了肚,末了用指尖划一划嘴,“我不是不喝红酒的,只是依情况而定,比如我现在想醉了,就肆无忌惮地喝。”

李雁行一双眼睛看直了,果然是顾清和的情人,与众不同。

“有气势!”他爽朗笑道。

严冰语却突然站起来,摇一摇手指,叹口气,“可是李董你却办不到,想喝也不敢喝呀。”

他拦住路过的服务生,拿了两杯红酒,回转身来,递一杯给李雁行,眨眼一笑,“看我说得对不对。”

李雁行怎么会甘心被他嘲笑,接过酒,举杯干掉。

“啊,真没想到!”严冰语似乎有些惊讶,“李董你不愧为业界的领先人物!我这里也干了。”

他把酒杯举到嘴边,喝了半杯,手一颤,也洒了半杯到衣服上。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李雁行看出来,原来这个人是真的沾红酒即醉,他是在自己这里借酒浇愁来的啊。

严冰语困惑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用手抖了抖,“怎么回事,我明明喝下去了。哎呀,不行,我要去洗洗。”

他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又对李雁行不好意思地笑,“李董,洗手间在哪里呢?”

李雁行扶着严冰语到了洗手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亲自带着这个人来,也许因为人是在他手上醉的,他得向顾清和负起这个责任。

可是,他凭什么要负责,难道真像严冰语说的,他怕了顾清和不成!

严冰语几乎是倒在了他身上,低头慢慢用沾了水的纸巾擦着自己的衣服,和,胸前的皮肤。这个男人的腰很细也很软,在**一定可以摆出很多不同的姿势,李雁行又有了一个认识。怪不得他曾经红过那么一段时间呢,一定是有其妙处的,再看看他嫣红的面颊和前胸,李雁行觉得身体有些兴奋了。

严冰语终于弄好了,洗洗手,然后扭过头来,埋怨着小声说,“李董,你硌到我了。”

李雁行被他这么一句话说得愈加兴奋,本来只是蠢蠢欲动的东西立刻昂扬起来。

趁周围没人,他将手伸到男人衣服里,抚摸到了他的皮肤,手感滑腻。

“李董,我可是顾董的人。”严冰语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别这样。”

这句话无疑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以为自己不敢动顾清和的人,还是他故意这么说来讽刺自己!李雁行有些生气,想要把眼前这个男人按住狠狠操弄的念头简直像浇了水疯长的藤蔓一样缠住整颗心。

“顾清和的人又怎样?我今晚就让你下不了床!”李雁行咬咬牙齿,忿忿道。

严冰语扶住头,笑弯了眼睛,“你确定要在这里?李董,我头好晕,想找个地方躺一躺。”

两人顺手就到酒店的楼上开了个房。严冰语的确是头晕,一进门,灯都没开就倒在了**,脱了大衣,扯开领口。

李雁行拧开台灯,入眼是满面j□j的男人,在橘色的灯光下,缺憾都看不分明,只有那一双含水的眸子和那张嫣红的唇,直达眼底。

“严特助,你怎么醉成这样,要不要我帮你?”李雁行蹲下来,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划过。

严冰语陡然转过头看着他,睫毛半搭着,“才不是,我这是在养精蓄锐。都已经在屋里了,李董怎么还叫我严特助呢,听了真教人伤心啊。”

他将李雁行的手握住,一点一点地下移,“我记得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可是现在啊……还是说,李董你大鱼大肉吃多了,已经看不上我这种小虾米了?”

李雁行本就箭在弦上,对方都如此主动了,他哪有不发的道理。况且,上了眼前的人,大不了事后再送顾清和一个更好的货色当作赔礼,顾清和若只喜欢年纪大的就给他挑个更媚更软的。他李雁行在玩男人上自认比顾清和有经验得多。

“我像这么不懂风月的人吗?大鱼大肉吃多了,换换口味也好。”李雁行笑得不怀好意,“就是不知道你这只妖精是个什么味道了。”

严冰语似怨非怨瞪他一眼,“光知道说,是什么味道我怎么晓得。”

门外除了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将表情隐藏在眼镜下的男人。

门已经开了,服务生鞠躬告辞。

李雁行此时倒镇定了,他抱臂一笑,“石局长有何事让顾董向我转达呢?”

“他在里面吧。”

“谁?”

顾清和一言不发,直接朝房间里走。

李雁行伸出一只胳膊,“顾董,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和抬眼笑一笑,明明是温和无害的笑容,却看得李雁行心里发怵。

“我不是来传话的吗,怎么,连让我进去坐坐都不欢迎?”

李雁行干笑两声,“我正在洗澡,你就不用进去了。”

顾清和打量李雁行一遭,眼神冷了下来,“李董,有些话我不想说,有些事我也不想做。我们之间不该这么藏着掖着吧。”

李雁行围着浴巾站在门口本就已经觉得不爽,再加上自己明显是被顾清和给耍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张口就说:“好啊,进来吧,他正在浴室,不晓得衣服穿好了没。你说你来得也真是时候,我们刚爽快完,你就过来接了。”

顾清和不怒反笑,“李董手脚真快啊,顾某还没碰过的人,倒教你捡了个便宜去。”

李雁行脸色立刻变得丰富多彩,他没碰过?那他们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顾清和推开李雁行,一眼就见到了**严冰语那套招摇的衣服,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拿了衣服便径直走向浴室。

严冰语正仿若无事地擦身体,全身都裸|露在外。听到顾清和进来,他抬头一笑,“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