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绝地反击
“胡说八道!”梁绪大声喝道:“自从本将跟随大将军归汉以来,深得陛下和大将军器重,正欲以死相报,岂有投降之理?废话少说!要战便战!”
“哈哈哈!此言差矣!”朱才不屑地说道:“器重?何来的器重?这话若由吕将军和凌将军说出,本将亦无法反驳。你梁氏兄弟本为魏将,跟随姜维归降蜀国十几年,姜维已升至大将军,你兄弟却还是无名校尉!
你兄弟的军职连降将都比不上,何来的器重?不过,我朱才敬重英雄,你若能重投我大魏,本将可保你四安将军之职!”
“放屁!我梁氏兄弟不才,身为小卒又如何?校尉又如何?能跟随大将军杀敌报国,此亦平生之大幸!你休得再废口舌!”
“罢了,罢了。”朱才无奈地摇摇头,又将目光移向吕岱:“吕将军,十三年前,你领兵扫平九真叛贼,被封镇南将军。十三年后,你投降蜀国,却只封得一个杂号将军,岂不屈才?若能投我大魏……”
“朱将军,你听!那什么声音?”吕岱打断朱才的话,冷冷地笑道。
朱才疑惑地瞪着吕岱,羊发大笑道:“还用听?那是我大魏骑兵的马蹄声!”
“哦?是么?你再仔细听听?”吕岱呵呵笑道:“你们魏国的骑兵,莫非也用上号角了?”
“号角?卧槽!方圆阵迎敌!”羊发大喝道。
“羊将军,不必了!”吕岱哈哈大笑,左手拿着一个火折子,右手拿着一个炸弹。
“吕将军,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羊祜见状大惊,赶紧后退数步,四周的兵卒慌忙退开。
骑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战马的嘶呜声清晰可闻的,东面烟尘滚滚,看这架势,至少有三千骑!
“吕将军,咱们后会有期!”朱术愤愤地令道:“撤!快撤!快!”
符营,位于武关道出口处的峡谷之内,东侧紧邻均水,地势稍稍平坦;
汉军骑兵从东面而来,必是由战船运送,羊发自然不敢往东退回西峡,只能往西退走。
然而,这条峡谷内部崎岖不平,骑兵只能缓慢前行,并不适合集群冲锋。
因此,魏军西退一里左右,稳住阵脚后,马上利用地形优势摆出进攻阵形,汉军的骑兵果然没敢追来。
“报……二位将军:已经探明,蜀国骑兵只有一百骑,尾部拖着茂密的树枝;均水岸边,蜀军步卒正在登岸!”
“才一百骑?”羊发愤愤地喝道:“朱将军,咱们中计了!我得赶紧杀出去,尽快抢占符营以东的均水河岸,蜀军若是全部登岸,我再难将其击退!”
“不,此刻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朱术正色说道:“据满将军的情报所说,蜀国援兵有五千步卒,他们带足装备从襄阳而来。只要有几百蜀军成功登岸,我就无法将他们赶回均水。”
“朱将军,你怎可妄自菲薄?”羊发不屑地说道:“这几天,我只用三千兵马攻寨,将蜀军全歼的情况下,我仍然剩余两千人!由此可见,南阳郡内的蜀军皆是新兵,完全不能跟徐州的那批相比!”
“不,绝非如此!”张术正色说道:“蜀军虽是新兵,但训练有素,个个死战不退,若是阵战,我不能敌也;我之所以能全歼吕岱所部,皆因他据寨而守之故。蜀军虽有五千来援,他们却不敢杀入谷内,还是只能在符营扎寨。
前几日,咱们能用投石车砸破吕岱的营寨。今日,咱们也能砸破他新扎的营寨,有何所虑?”
“可是……若蜀军仗着炸弹的优势杀进来,我又如何?若我不能赶走符营的蜀军,我就无法控制均水西岸!
蜀军随时能用战船运来援兵和军资,我却因谷口被阻,无法获得粮草和援兵,如何与蜀军长久相持?”
“羊将军,你实在多虑了。”张术哈哈笑道:“蜀军驻军符营,看似阻我谷口,实为被动挨打之局。我即可攻其西面,南阳的援兵也能攻其东面。
待满将军收完南阳郡之粮,可轻易调集三万骑兵来援!届时,蜀军只能弃乖乖地弃寨而走。”
“张将军,此言差矣!”羊发满脸担心地说道:“张将军,你别忘了均水!均水横杠在谷口东面,南阳的骑兵再多,他们能助我击退谷口的蜀军?”
朱术一语不发,羊发接着说道:“朱将军,你可别忘了,蜀军在南阳的统帅的是陆逊!这个陆逊,他与姜维对阵多年,步战或阵战毫无招架之力,攻城或守城也一败再败,唯独水战能与姜维匹敌!
朱将军,你还记得夏口吧!陆逊仅用两万步卒,就轻易阻住蜀国十几万大军半年之久!
今,我在汉水、均水皆无战船,陆逊却有水师优势,我岂敢小视于他?岂敢让蜀军轻易登岸?”
羊发一经解释,朱术终于感觉到事态不妙:“羊将军所言甚是!我在南阳有骑兵优势,陆逊却有水师优势!他不图南阳诸城,唯独抢占谷口的符营,其心实在险恶,我夺回符营势在必行!不过,蜀国援兵已经赶到,我却不能立刻攻打符营!”
羊发很是不解,正欲相问,朱术解释道:“此刻,我只有五千兵马,蜀军却有炸弹优势,并有一批攻坚器材,与之阵战我毫无胜算,我还需等待援兵。”
朱术提到援兵,羊发不由得一阵紧张,谨慎地说道:“张将军,除了西峡、重阳二城之兵马,满将军另调有三千兵马来援。从时间上看,他们昨日就应该到达,为何此时仍无踪影?”
“对啊!就算均水东岸的援兵无法渡河,均水西岸,山都、谷城、南乡、丹水的援兵,为何也未赶到?
为何几日没有东岸的消息?莫非蜀军已经截断了均水?若是如此,汉水和均水西岸诸城,恐已落入蜀军之手!”
“朱将军,蜀军正在渡河,我可引一军去试探,再派出哨探和信使渡河;若不能与东岸取得联系,我恐成孤军矣!”
二将商议一番后,立刻集结谷中兵马三千,浩浩*地杀往谷口。
然而,魏军先头的一部兵马刚刚行出百余步,猛烈的爆炸声响彻山谷,魏军前部被炸得人仰马翻,全都惊慌失措地退回。
这条山谷看似有两里多宽,但内部乱石丛生,处处皆是浅滩洼地,真正能行军的道路不足二十步宽。这些路段,骑兵无法集群冲锋,步卒也难以有效地展开。
“哼!先前炸弹用光,箭矢不足,你们又有投石车,该你们嘚瑟!”吕岱愤愤地说道:“来人,往谷内喊话,让魏军出谷,让他们搬回自己的投石车!若三日内不来,全给他砸了!”
吕岱说罢,几十个嗓门大的士兵汇拢过来,朝着谷内一阵痛骂,羊发和朱术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杀出谷外,对谷外的军情也一无所知。
“吕将军!”魏昌惭愧地说道:“本将……昨日就该就送来援兵和军械,奈何酂县以西的水域,被魏军在江中打下了木桩,航道严重受阻;
幸得陆将军紧急调来骑兵相助,我与王将军这才疏通了航道,以至于晚了一日。没想到三千壮士全部阵亡,唉!”
“魏将军不必自责!”吕岱长叹了一口气:“先前,王训将军已经告诉我了。唉,只怪满宠实在太狡猾!他令樊城以西的傅嘏(gǔ)星夜前往酂县,我水师的战船逆水而上,速度比他们慢得多,这确实防不胜防,就连陆将军也没有料到。”
“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吕岱既遗憾又自豪地说道:“在符营这一仗,恐怕是本将打得最好的一仗,竟然没有弃寨而走!若魏将军与王将军再晚一点点,我就拉着朱术同归于尽了,哈哈哈!”
吕岱虽然在放声大笑,却双眼通红,麾下三千壮士几乎全部殉国,无一脱逃或投降,确实让吕岱悲愤不已。
“对了,陆将军有何部署?”吕岱擦擦眼睛后问道。
“陆将军令我送来援兵和军资,令三位将军多扎壁垒,死守符营以西的谷口,不得放出一个魏兵!”
魏昌说罢,吕岱点点头,梁绪疑惑地问道:“魏将军,莫非……你送来的援兵只有三千,另外两千又在何处?我若全部扎于符营以西?那符营以东……岂不空虚?”
“这怎么可能?”魏昌正色说道:“得知航道受阻之时,陆将军已令孙韶、王伉二位将军引兵五千来援,明日就能赶到。
此时,王训将军引着战船,正在符营水域虚张声势,魏军必不敢强度均水;
至于剩下的那个营,由霍戈将军统领,他们已在中途提前登岸,陆将军另有部署,估计很快就能赶来符营汇合。”
魏昌不肯明说,几人料想陆逊另有安排,也就不再追问,梁绪略加思索后说道:“吕将军,武关方向的魏军有十万之众,末将以为,你与梁将军可引一营兵马速筑壁垒,末将再引一千兵马去岸边抢扎营寨,暂时迷惑东岸的魏军。等到孙韶、王伉、霍戈三将引兵到达,我再各守一头,可保万无一失。”
“也好!”吕岱自信地说道:“等到武关的魏军主力来援,这至少需要半月时间。此时的谷内虽有五千魏军,我却有足够的炸弹,一千兵马足以御敌。
就由梁将军引一千兵马去江岸扎寨,凌将军引一千兵马修补符营大寨。届时,咱这一万壮士,必将堵死武关!”
吕岱说罢,凌烈和梁绪一拍即合,各自抢修工事,魏昌则引着三百战船返回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