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筹集「军费」……
“荒谬!实在荒谬!”满宠大怒道:“自古以来,令行禁止,不惧生死,奋勇向前,杀敌报国,这乃兵士之本份!哼!兵士拿钱才肯上阵,简直荒谬!本将戎马数十年,如此奇事,闻所未闻!”
“满将军,话也不能这样说。”荀俣满不在乎地说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自黄巾之后,天下大乱,直到吴国败亡之前,兵士都是为了吃饱肚子而当兵;
蜀军为了鼓励士气,先是向兵卒发放每月十铢的俸禄,前不久又升到每月三十铢;以荀某看来,我军兵卒的战斗力不如蜀军,恐怕……与此有很大的关联吧!”
“满将军,荀先生所言甚是。”傅嘏附和道:“众所周知,蜀军对斩首敌兵、俘虏敌兵都有赏赐。甚至……甚至……俘虏末将可赏十万铢,俘虏王将军,胡将军可赏三十万铢,若是俘虏满将军、邓将军可赏五十万铢;
正是蜀军对赏赐言出必行,兵卒上阵之时才不惧生死,抢抓俘虏时如狼似虎,其战斗力强过我军,这就不足为奇。”
“满将军,蜀军已经开了铢钱赏赐的先河,我若不及时效仿,兵卒如何能有战斗力?”许仪正色说道:“诸位将军,想必大家都知道:以前,只要蜀军的炸弹一响,我兵卒无不心惊胆裂;
几日前,在重赏的鼓舞下,我两营兵卒死伤三千余人,仍无一人后退,若不是蜀军的骑兵来援,此战必能活捉魏延。”
“满将军,你可记得当年的秦国?”荀俣不紧不慢地说道:“自秦国的卫鞅变法,以军功赐爵,秦军就变得如狼似虎,无往不前,终可一统六国。
再结合蜀军的经验来看,若对战死或致残兵卒的亲属给予抚恤,再对敌方将领的人头明码标价,必能鼓舞士气;既然我已经开了此头,又有几日前许将军的成功先例,我绝不能随意中止。”
“几位将军的话,也有些道理。”满宠正色说道:“我大魏暂有四十万大军,就算每人每月发放三十铢,这才一千二百万铢,这点钱确实微不足道;
对蜀军将领的人头明码标价,确实能鼓舞全军士气;本将也想通了,在军中以铢钱做为激励手段,刻不容缓!我即刻向太傅上表!”
“满将军,太傅亲临关中,若要向太傅上表,这将耗时日久;泌阳的战事紧急,我不可能等那么长时间。既然我向兵卒许下了承诺,若不有所表示,恐影响士气啊!”
“荀先生,你的意思是……”
“满将军,魏延凭几句话就能降低我军士气,皆是我「无信」之故……”
“嗯?”满宠不悦地哼道:“咱们军中的几位将军,个个富甲一方,难道会差这点钱?何来「无信」之说?”
“满将军,卫鞅变法之初曾有「徙木立信」之举,我也应当在兵卒中立下信义;至少要让兵卒相信,所有的赏赐和抚恤都能兑现。如此一来,方可让兵士一往无前。”
“这还不容易?不就一点钱嘛!我太原王家不缺这点钱!”王昶愤愤地说道:“只要能为吾儿报仇,就算倾尽所有,本将也在所不辞!”
王昶说罢,转过头对王机说道:“堂兄,我王家的生意一直是王默在经营打理,他此刻应该就在樊城,你给他写封急信,让他三日内送一万万铢前来!”
“这……堂弟,你有所不知……前不久,吾儿王默,他被阿斗斩于江陵……王家现在的生意,都是令郎王湛在打理……”
王机所说的「王湛」,他是满宠的第三个儿子,本来是汝南太守,获悉王默被斩于江陵,他匆匆告假,急赴樊城接管了王家的所有生意。
“王默……他是商旅的身份进入蜀境,因何被斩?”王昶不解地问道。
“唉,堂弟啊,这事一直没有告诉你。王默他……他让阿斗抓住了把柄,所以……”
“阿斗!你实在可恶!”王昶咬牙切齿地大怒道:“吾儿王浑阵前被斩,这乃技不如人,本将无话可说,我自会报仇于阵前!然,你敢斩本将的侄子,你得考虑后果!”
王昶说罢,转过头对次子王深说道:“速速给你三弟写信,令他三日内,送两万万铢到泌阳,不得有误!”
“诺!”
“王将军,兵卒不是傻子,他们也会算帐,两万万铢只够一营兵卒的阵亡抚恤。”陈泰正色说道:“本将既然有承诺,定当说一不二!三日之内,我陈家也送两万万铢至泌阳!”
陈泰说罢,卫灌、朱异、夏侯威也立刻给樊城的亲属写信,命他们三日内将铢钱送到。
“报……满将军:我南阳郡内,析县、雉县、穰县、冠军、西鄂、博望、堵阳等县皆被蜀军攻破!蜀军正在将城中之粮装船运走!”
“陆逊!陆逊!”满宠愤愤地骂道:“你穷疯了是吧?你饿死鬼是吧?你陆家有的是钱,干嘛老是惦记着这点粮食?”
“满将军,陆逊此举,耐人寻味啊!”荀俣猜测道:“我大军围困泌阳,又有骑兵以逸待劳,陆逊不敢直接来救泌阳;他趁南阳空虚之时,动我南阳诸城之粮,实为围魏救赵之计,他想将我大军调离泌阳,我得谨慎应对才是。”
“满将军,我军不缺这点粮食。只是……陆逊此举太过小人!他在南阳诸城同时动手,若我想保住军粮,就只能分兵前往各城,这样极易被他逐个击破。并且,泌阳的魏延也可能趁机逃走。”
“罢了!”满宠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大魏地大物博,不缺这点粮草!他陆逊想要,本将送给他便是!”
“满将军,话是如此,只是……我十万大军的每日所需,这不是小数目啊,若陆逊取走各城之粮,恐怕……”
“陈将军,你多虑了!”诸葛绪呵呵笑道:“南阳诸城多有临水,奈何蜀军控制着汉水,我在南阳没有战船,只能从陆路运粮,多有不便;
如今,我屯兵于叶县和泌阳,军粮可从汝水转澧水运往叶县,再运至泌阳,不仅速度较快,而且粮队集中在叶县和泌阳,蜀军难以袭扰,何愁大军断粮?”
“不错,诸葛先生说得对!陆逊想以这点军粮逼我回师,简直做梦!我仍旧死盯魏延,逼他来援才是上策!”
满宠郑重地说罢,然后对王昶和陈泰等人说道:“筹集先期的军费一事,就有劳几位将军鼎力相助,最好能在三日内凑齐。等到太傅拨来铢钱,满某定当如数奉还!”
“满将军客气了!这点钱对咱们来说只是小事,就算太傅不拨铢钱,我等也会速速筹措资金。
只要能激励士气,击败魏延和陆逊就轻而易举;此举既是为国,也是为己,我等义不容辞。”
……
襄阳……
刘闪小心地往脸上贴着胡须,感觉已经没人能认出自己,又问道:“向将军,这下没人能认出吧?”
“陛下,你想得太简单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卧槽!不是说带个丝巾,或贴上几根胡须就没人认得出么?”
刘闪无奈地摇摇头,又取来一顶斗笠,将自己的面部遮得严严实实,继续问道:“向将军,这次连脸都看不见,应该没人认识吧?”
“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陛下,请恕末将直言:若是戴个斗笠扮成农夫,虽然没人认得出来。但是……这身装扮若出现在樊城,恐有装逼的嫌疑……”
“卧槽!你啥时学会这个词?谁教你的?”
“陛下,上次审讯王默的时候,你低声说过这个词,好几个大臣都学会了。”
“卧槽!你们好的不会,骂人的话一学就会!把你的屁股交出来!”
“陛下!不是末将多嘴,现在的樊城富商云集,这身装扮确实格格不入,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陛下,陆将军说得没错,樊城也是魏国细作的集散地,恐有刺客出没,陛下确实不宜前往。”
“朕带了五百万铢,气势汹汹地去玩糖票,怎会无功而返?哼!昨日朕睡过头了,错过了好戏,今天绝不会错过。”
刘闪说罢,略有不悦地说道:“昨日,你为何没有准时叫醒朕?”
“陛下,这……陆将军也说了,那是死水一潭,经常一整天也没有一笔交易,去了也白去啊!”
“哼!就算它是死水一潭,朕也给他搅点浪花出来。对了,听说樊城又有一个新的黄梅戏上演,就连陆将军也赞不绝口,朕岂能错过?”
“陛下,你说的是《封狼居胥》吧?末将也听赵将军提过,怎会有如此古怪的名字?”
“唉!向将军,你果真是一介武夫!”刘闪不可置信地问道:“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你难道没有听过?
这是霍去病将军,以及我大汉曾经的辉煌历程,这是咱们每一个将领、兵士和百姓都应该了解的历史,你竟然不知道?”
“霍去病将军的大名,末将自然听过,只是……”
“不用只是,快点,把那件衣服拿过来,咱换上衣服就出发。对了,你也要换件衣服!樊城是非军事区,你不能穿着盔甲!”
“陛下,这……扮成农夫……确实不太合适,确实有装逼的嫌疑。要不……还是扮成刘公子吧?”
“不行!朕在江陵露过脸,那些魏国的大族子弟都认识朕。若再扮成刘公子,岂不有去无回?”
“陛下!”陆逊匆匆进殿,打量着一身布衣的刘闪,正色说道:“陛下,这身装扮确实不太合适。末将已经打听过过了,樊城的糖票交易是在一座青楼里,幕后的人都在雅间,极少露面;
大厅里全是交易员和维持规则的官吏,陛下若是执意前往,还是扮成刘公子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