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句安从军
几年前,刘闪率先推行「免征赋税」以及「解放奴隶」的政策,以铢钱收购百姓余粮,使得百姓的种粮积极性空前提高,各郡县的粮仓日渐丰盈;
最近两年,魏国效仿大汉,也在全国推行「免税政策」,本就地大物博的魏国,其粮食产量更是成倍提高;
不过,在各个世家大族的「努力」下,魏国的粮食源源不断地流入大汉,其国库储粮反而日渐减少。
粮食不同于其他商品,它是百姓生活的必须商品,必须保证足额的储备;
另外,粮食也是「可再生」的商品,新粮收获的季节必须要征购入库。
同时,陈旧粮粮也应该及时地消耗掉,这才能维持百姓的种粮积极性。
在刘闪看来,鼓励百姓饲养家畜家禽,再借助各个世家大族的力量,让饴糖迅速上市,这是在不浪费粮食的前提下,及时将旧粮「消耗」掉的有效办法。
然而,刘闪以为不赚钱的生意,在魏腾眼里却变了一番模样,面对众人的质疑,魏腾依旧信心满满。
“魏公,你不会是糊涂了吧?只加价三成,这完全就是亏本生意!做得越多亏得越多!”
“魏公,饴糖的制作工艺没有技术门槛,生产过程极其繁琐,一两个普通百姓就能动手生产,咱们没有任何优势,如何能从中赚钱?”
“魏公,你还真是闲钱多啊!将这些钱投到南方,多种几百亩甘蔗岂不更好?”
“虞兄,陆夫人,张兄,步公子,如此赚钱的生意。在你们看来,怎么就变得一无是处?”魏腾呵呵笑道:“没错,老朽确实向陛下作出了「加价三成」承诺,但只要稍稍想点办法,咱们在大汉境内,仍然有五成以上的利润!”
“哦?不知魏公有何高见?”
“诸位,想必你们都知道,鱼肉的价格低于猪肉,猪肉的价格又低于羊肉,是吧?”
几人默默地点点头,魏腾正色说道:“陛下同意以粮制糖,说明普遍的百姓已经没有饿肚子;咱们可以做出不同口味和档次的饴糖,其中一种非常普通,只加价三成出售,让那些自己做糖的百姓无钱可赚;
其他的可加入些香花香草,也可加入各式染料,做成花花绿绿的各式口味,再以精美的纸盒包装,就算加价两三倍也不愁销路。”
“对了,魏公,医书上不是说,饴糖具有润肺止咳,美容养颜之功效么?咱们可以加入少许其他草药,将其宣传成滋补或美容佳品,或许价格又能翻上一倍。”
“这么说来,咱们在大汉境内确实能赚钱。”步阐郑重地说道:“另外,魏国仍然有禁酒和禁糖令,没人敢私造饴糖,咱们将其做为白糖的替代品,卖个几百铢一斤,应该也有大把的人买。”
“咦……先前的几颗送到樊城,怎么还没动静?莫非崔钦和贾莲看不上?”
“魏公,你多虑了吧?他们看不上饴糖,但魏国的百姓看得上,这东西肯定有人买,他们不可能如此短视。”
“不对啊!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魏公……不好啦!”一个家丁匆匆入殿,惊恐地说道:“魏公,崔钦要求赔偿……他说……若不足额赔偿,他再也不买咱家的白糖和红糖!”
“赔?什么赔?为何要赔?”魏腾愕然地问道:“他们一再提高价格,抢着收咱们的糖票,这是公平交易,他转眼就要求赔偿,这岂是为商之道?”
“魏公,这一次,咱们确实把魏国人坑惨了!”虞忠哈哈笑道:“粗略算来,咱们每张糖票赚了九百多株,三百多万张啊,全部砸在了魏国人手上!总额三十多万万铢啊,那帮魏国人至少亏一半,他们还不得气死!”
“魏公,他不买魏家的糖也无所谓,到时候换一条船,或是我步家帮你卖,这还不是一样?他们这是自欺欺人!”
虞忠和步阐你一言我一语,魏腾并不在意崔钦要求的赔偿,满不在乎地问道:“对了,我很是好奇,崔钦要我如何赔偿?”
“魏公,这……先前……崔钦在吃饴糖时,被粘掉了两颗牙,他说……他说……五百万铢一颗……若不赔偿……他就……”
“不是高价买糖票的赔偿?一颗牙才五百万铢,这么便宜?”魏腾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再去樊城,问问他嘴里还剩多少颗牙,剩下的我全要了!”
家丁见魏腾不像开玩笑,犹豫着退出大殿,却被魏腾叫回:“慢着,再把这几颗糖一并给他送去,跟他说五百铢一斤,供货期三个月,问他要多少!”
“魏公,咱们毕竟是做生意,这样不太好吧?”
“陆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魏腾满不在乎地说道:“饴糖粘牙,人人皆知,他姓崔的又不是三两岁孩子!吃点饴糖还那般猴急,活该他掉牙!还想让老朽赔偿,只怕他还没睡醒!”
魏腾说罢,殿内几人大笑不止,再也不管崔钦要求赔偿之事,转而商议起兴建糖厂的各种细节。
……
淮南,盱台。
空旷的练兵场上,十几张小型的床弩排成一列,随着令旗的落下,新式标枪发出一次齐射;
三百步外,十几个战船模样的靶标被击中两个,大火瞬间就腾起一丈多高。
“不错,真不错!三百步外,这样的射击精度,确实不错!首批到货多少?”
“大将军,弩车运到三十台,装配燃烧弹和炸弹的标枪,各有八百枝。”廖化禀报后,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将军,在盱台水域,淮河的宽度不到二百步,若是实战,精度可能更高!”
“大将军,你一直让咱们稍安勿躁,现在有了击毁敌船的神器,咱们是不是可以渡淮了?”
“大将军,邓艾将我围在沂水与沐河之间,又派一兵去往山阳,明显已经中计。咱们正好吃掉这两路魏军,然后一鼓作气攻破淮水防线,今年就到黄河南岸过年!”
“此事不急,还要再等一等!”姜维说罢,注意到句扶身旁的小将,奇怪地问道:“句将军,这位小将是……”
“大将军,这是犬子句安,刚刚成年,末将将他带在身边做为副将,希望他多加历练,有朝一日能为大汉建功。”
“句安?”姜维似乎想起了什么,心头很是感慨:“十年啦,这么快就十年啦!当年,我随丞相回师,路过汉昌县时,这孩子还在整日哭鼻子,一转眼就已成人,真是可喜可贺!对了,句安随父从军,此事告知陛下没有?”
姜维所说的「告知陛下」,这是军中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对于军中现有的将领,凡是其直系后人投军,若是上表告知,刘闪一般都会赏钱十万铢,再封个正式的「校尉」作为鼓励。
“大将军,犬子这才刚到军中,等他有了一定的领兵经验,或是立下军功之日,末将才敢打搅陛下;在这之前,就暂时做为副将留在身边,以便时时教导。”
姜维点点头,拍拍句安的肩,正色说道:“句安,我与你父亲相识十年,情同手足,我也是看着你长大;你平时要多吃点饭,要长得像你父亲这般威武;
我等身为儿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既为家族昌盛又为国家兴旺,这是每一个大汉男儿的本份;你身为句家的长子,要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切不可丢了句家的脸!”
“大将军教导,句安谨记在心!”
句安郑重地行礼道谢,姜维满意地点点头,句扶又问道:“大将军,我已有击败魏国水师之法,正该大军迅速北进,何故按兵不动?若再拖延又到冬季,这就不适合进兵啊!”
“句将军,伐魏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姜维自信地说道:“我夜观星像,魏国近日恐有巨震,我当待机而行。”
“大将军,司马懿很快就会回洛阳,有他坐镇,谁还敢造反不成?”廖化满不在乎地说道:“大将军,现在的邓艾兵分三路,他最没料到的就是淮水一线,我既然有了破敌之法,正该迅速渡淮北上,确实不宜拖延啊!”
“还是再等等吧!”姜维满意地把玩着一支标枪,耐心地解释道:“此时的淮北,我用被围的三万骑兵做饵,又以四郡的两万战马作饵,邓艾已经上钩;
我再等一等,等到魏国的巨震再动手,或是诱使司马懿增派步卒,或者诱来魏国的虎豹骑,这些都不难。”
“可是……大将军……”
“廖将军,你不必心急。”柳隐呵呵笑道:“等到时机成熟,句安这孩子,有的是立功机会!咱们都能沉住气,你们父子也别心急!多多放松,别整天都搞得风声鹤唳,没事可打打麻将,哈哈哈!”
柳隐说罢,一个侍婢匆匆过来,低声说道:“将军,夫人请你去一趟。”
“大将军,莫非……你那两个孽徒又惹事了?”
“妹弟,应该不会这么衰吧?关中那边不是刚打胜仗么?莫非……是你偷拿了诸葛夫人的钱?”
廖化和句扶嬉笑不已,姜维却满脸黑线,不悦地瞪了柳隐一眼,匆匆往诸葛果的军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