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出塞曲
“奴婢参见贵嫔娘娘。”亦堇行礼道。
“不用多礼，起来吧。衿儿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若樱明知故问道。
“的确是这样。今日奴婢过来是想提醒娘娘一句，近日皇上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娘娘还是尽量不要去做逆皇上意的事为好。”亦堇正色道。
“哦？皇上因何事不悦？”若樱抬眼问道。
“这个，当奴才的就不敢妄自揣度了。”亦堇想想不便将皇上心中忌讳说出。
“噢，是本宫糊涂了。衿儿你特地过来向本宫通风报信，本宫十分感激。”若樱笑道。
亦堇却隐隐然觉得今日若樱与往常有异。不过还是笑回：“奴婢自当竭尽所能帮助娘娘的。奴婢该说都已经说完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免得李公公找不到奴婢，又该责罚了。”
若樱点点头：“你不过才去宣钦殿几日，便已成为皇上身边不可或缺的人，这份能力，着实令人钦佩。”
亦堇听后，脚步停了停，终究还是迈了出去。
为什么若樱今天突然说些这么奇怪的话，难不成她怀疑自己接近皇上是为了承宠然后成为妃嫔么？亦堇沉思道。
罢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与其让若樱知道真相受牵连，还不如让她误会。也正好借此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令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去御前侍奉的。
走着走着见快到雪瑶宫了，便想着干脆顺路前去看看陆冉静。
快到时，却看见一身着水红色宫装的女子进去。定睛一看，原来是孟浣陵。看来觅雪说她来雪瑶宫走的勤快所言非虚。
“孟常在。”亦堇轻声唤道。
按品级，亦堇是正四品良仪，且现在又在御前侍奉，所以并不需向孟浣陵行礼。
“原来是良仪姑姑。”孟浣陵转身见是亦堇，有些愣住，随即福了一福。
“常在不用多礼。衿儿不过是个奴婢罢了。”亦堇微笑道。同时细细打量孟浣陵，整个人似乎清减了不少，看来被贬为常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身上的宫装用料十分普通，全身上下只有最基本的饰物。绝色容貌也因为人精神不佳而风姿锐减。说句“潦倒”也不为过。
“哪里，是臣妾愧对姑姑。姑姑能够大人大量，不计前事，臣妾又怎么还能不懂礼数呢？”孟浣陵十分谦卑地说道
。
“奴婢估计常在应该是来看望淳妃娘娘的吧。正好奴婢也想进去，不如一道罢。”亦堇淡淡地说道。
“好。”
“淳妃姐姐，今日可好？”一进门，孟浣陵便笑着说道。
“浣陵，你来啦？”陆冉静笑着走出来：“咦，衿儿，你今日也一起过来了？”
“是。奴婢刚巧路过这儿，便想着进来看看主子。”亦堇答道。
“这样啊，正是巧，没想到你们两个倒一起过来了。觅雪，吩咐御膳房，今日多准备些佳肴，本宫要留两位妹妹在雪瑶宫用膳。”陆冉静道。
“浣陵常来叨扰，娘娘不嫌弃已是万幸，怎么还敢叨扰呢？”孟浣陵推辞道。
“孟常在，既然娘娘有这个雅兴，你就不必客气了。”亦堇别有深意地看着孟浣陵。
“是。那臣妾就客随主便罢。”孟浣陵点点头。
陆冉静过来拉住亦堇的手，高兴地说道：“衿儿，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因为以前的事而对浣陵妹妹有所芥蒂，如今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亦堇不由得在心底感叹陆冉静太过单纯，不过未免她多想，还是顺着说道：“娘娘也说是过去的事，那何必再放在心上呢？娘娘现在身子多有不便，还是不要总是想些烦心的事才好。”
“是是是，你呀，一回来就唠叨我。”陆冉静嗔怪道。
用完膳后，亦堇来到觅雪房中。
“刚刚和孟浣陵一起用膳，觉得确实变化很大。可以说，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亦堇感叹道。
“对啊，最开始她来看主子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奇怪，心怀戒备。可是渐渐地发现她确实没有恶意，也就是隔三岔五地过来陪主子聊聊天什么的。而且若是听闻皇上要来，要么立马告辞，要么就到黄贵人的偏殿去了。所以倒也不像是想借着雪瑶宫再度受宠。”觅雪娓娓说道。
“不排除孟浣陵是因为受尽冷眼后洗心革面，但更怕的是她带着更大的阴谋回来。这样才叫人防不胜防。”亦堇皱眉说道。
“我明白你的顾虑，不过就连黄贵人都说她这次应该是真的改过自新，我觉得有阴谋的可能性不大。”觅雪撇撇嘴道。
接着又道：“哎呀，光顾着和你聊孟浣陵的事去了，上次你交代我去查的事已经有些头目了。”
“是么？如何？”亦堇惊喜地问道。
“上次那件事后，皇后不是被禁足么？连同椒房殿一众人等都受了牵连。然而，我去浣衣房拿衣物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不该在那里的人——安姑姑。”觅雪神秘地说道。
“你是说？皇后身边那个贴身嬷嬷？”亦堇想了想后问道。
“嗯，没错。照理说，皇后被禁足，安姑姑也应该被禁在椒房殿中才是。不过却在浣衣房洗衣。更奇怪的是，我恰好看见浣衣房的一众宫女都在欺负她，什么脏衣服都丢给她洗。那浣衣总管还对她打打骂骂。按理说，这安姑姑再不济，也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觅雪说道。
“确实很可疑。你先别打草惊蛇。待我过两日寻个空当去浣衣房一旦究竟。”亦堇沉声道。
“嗯。”
朝堂之上，众位大臣正与顾沛卓商量突厥大汗阿史那峻柏觐见一事。
“皇上，依臣所见，那突厥大汗亲自来我朝和亲，可谓诚意十足。我大陵可要隆重招待，才能不有失体面。”宰相吴越尧说道。
“嗯。这是自然。朕已吩咐明晚在宫中设宴，款待突厥大汗一行人。”顾沛卓淡淡道。
“皇上，那大汗既是为了和亲而来，不知皇上打算将哪位王公之女下嫁？”敬国公林靖涛问道。
“敬国公，你此言差矣，突厥大汗难得主动提出和亲，想与我大陵缔结盟约，若我们随便找个贵族小姐嫁过去只怕不太恰当吧。”吴越尧捋须说道。
“皇上，臣也认为宰相大人所言极是。如果要配得上突厥大汗的身份的话，最好以公主下嫁，这样就能够凹陷出我们大陵十足的诚意了。”礼部尚书刘谓说道。
“皇上如今并无子嗣。而先皇的公主们也只剩两位没有出阁。一位是备受皇上和太后宠爱的瑞嘉公主，另一位则是生母地位低下的十五公主慧嘉公主。吴大人，如你等所言的话，是要皇上命瑞嘉公主前去和亲么？”敬国公悠悠说道。
“皇上！为了我们大陵的天下，臣等认为应该由瑞嘉公主前往突厥和亲。一来身份高贵，二来正是因为瑞嘉公主备受皇上、太后的宠爱，更能显出对突厥大汗的无比尊重。”吴越尧等一派人齐声上奏道。
“此事，朕自有分寸。今日就到这。退朝。”顾沛卓淡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