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锦绣

正文_第八十二章: 谁是父亲



白秋末的笑容总是很勉强,看着司泽远给关小雎夹菜,叮嘱她好好吃饭不许挑食,一切做得都很自然,显然是长久的习惯了。

“秋末,你也多吃呀。”关小雎察觉到白秋末的不自然,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笑笑说道:“他就是这样的啦,总是怕我照顾不好自己。”

虽然很像是宽慰解释的话,只是听起来满是炫耀的意味。

爱一个人的时候,不自禁地流露出来的甜蜜,哪怕是一句最简单的话,也会沾了甜味;只是这样的话在另外一个人心头里打转,慢慢化成了酸涩。

白秋末低下头,抿抿唇,幽怨地说道:“是啊……所以说他待你好啊……”

吃过了饭,关小雎去准备去后院那个给客人准备的小澡堂洗洗澡,房间就留下了白秋末和司泽远。

“要喝水吗?”司泽远看白秋末想要起来,记得大夫说她应该多躺着休息不要起来走动的。

“嗯……”白秋末小声地应了。

“这水太凉了,我去要些热的来。”司泽远不仅仅是去拿了些热水来,还提了一个小暖炉过来:“……大夫说你体质比较虚弱,怕凉,现在晚上也挺冷的。”

白秋末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关心自己,愣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还是留给小雎吧。”

“她没事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司泽远颇有些无奈的样子,说道:“她只要不踢被子就不会着凉。”

不踢被子就不会着凉吗?白秋末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思考它的含义。能够那么仔细地说出关小雎晚上睡觉的情况,想来两个人已经……很亲密了吧。

白秋末的睫毛在她的眼窝投下一片暗影,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只是她抱着小暖炉的手有些泛白。

关小雎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屋子的氛围不对。

司泽远像以往一样在打坐练功,而白秋末则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小雎的头发披散下来,有些湿漉漉的样子,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衣再披了一件外衣。客栈的留客不多,关小雎出去只碰见了烧热水的厨娘。

“过来。”司泽远的声音温柔平和,招手叫了关小雎过去。

关小雎看了看白秋末,见她好像闭眼睛睡觉了,就轻手轻脚

地走到司泽远身边,听到司泽远略不悦的声音:“小丫头,头发湿湿的也不擦一下,这天那么凉,受了风寒怎么办?”

说着,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细细地为关小雎擦着她湿湿的头发。

微黄灯光,心爱的人为女孩擦着头发,是多温馨的画面。关小雎歪着头看司泽远的侧脸,他很认真地用帕子一小撮一小撮地擦干关小雎的黑发,像是捧着一匹最珍贵的锦缎一样,动作轻柔而仔细,关小雎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是他啊,是他……幸好是他……关小雎眨眨眼,把快落下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别这样睡了,嗯?”司泽远看关小雎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油灯不是很亮,关小雎的脸上一片柔光,她的肌肤很白,洗过澡之后略微地带了些粉扑扑的美,司泽远知道这样很不合礼数,但是……司泽远的手轻轻地抚摸上关小雎的脸颊,轻声说道:“乖,这样睡会着凉。”

关小雎的皮肤很滑嫩,司泽远有些怕他的手太粗糙磨红了关小雎的脸。谁知道关小雎却依旧闭着眼,还蹭了蹭司泽远的手,翻个身把司泽远的腰抱住了,头埋在司泽远腰间,声音有些闷闷的小小的细细的,还带了几分迷糊和撒娇:“就睡这里了,不想动,不动了。”

司泽远轻声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谁嚷嚷着要和白姑娘住一起,还说要好好照顾人家的,嗯?”

“唔……”关小雎还是不愿意起来,懒懒地赖在司泽远的怀里。

“又是谁说的,嗯?白姑娘身体太弱,半夜要是起来喝水摔了怎么办,得在她身边帮她倒杯水也是好的,嗯?”司泽远用手慢条斯理地散着关小雎的头发,寻那些湿湿的头发用帕子慢慢地擦了。

“嗯……”关小雎揪紧了司泽远的衣服,用头在司泽远怀里乱拱,弄得司泽远痒痒地笑了出来。

“好了,快起来,等会儿睡着了就着凉了,嗯?”司泽远最后摸了摸关小雎的头发,不舍地松开了手。

司泽远拍拍关小雎的背,轻轻地慢慢地拉开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哎呀!”关小雎腾地坐起来,撅着嘴,一双水眸幽怨地望着司泽远:“人家就想躺会儿嘛。”

“你乖啊,起来吧。”司泽远笑着把关小雎拉起来

,帮她扯了扯衣服,说道:“白姑娘大概已经睡了,你还不快去睡,明天起不来叫人家笑话了。”

屏风外的甜蜜低语听在了屏风里的人耳朵,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剜着她的心。

**的人慢慢地把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眼角缓缓有泪滑过。

白秋末害喜的情况很严重。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吃了东西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又吐了出来,连药都吃不下了。大夫来看了几回,只叮嘱了不要下地,要好好吃饭,哪怕是吐了也要继续吃。

司泽远拿着一包梅子回来的时候,关小雎正哄着白秋末喝粥。

“……厨娘给她儿媳妇做的,你尝尝吧。”把那包梅子递给了白秋末。

“谢谢。”白秋末低声道谢,声音小得像是说给蚊子听的一样。

司泽远又拿出了一枚木簪子,不是很值钱的玩意,但是胜在新颖和精致,雕刻在簪身的鸳鸯戏水图案,还有簪头的并蒂莲。

“路上见了,知道你应该喜欢这些玩意,就买了回来。”关小雎接过那枚簪子,笑得很是满足,空气里都能闻到甜味。

白秋末又吐了。

昏天黑地的,等白秋末再醒来的时候,大夫已经在和司泽远他们说话了:“……这样虚弱,恐怕孩子也保不住了……虽然是残忍些,可到底大人的身子还是重要的吧?……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保得住这个孩子足月……七月已经是老夫最大的能力了……”

隔着屏风,白秋末又那么虚弱,是断断续续地听见了老大夫的话,白秋末的眼泪一滴滴地渗进了枕头里。

“小雎……”她拼了命去喊,声音却还是很小,幸好关小雎也担心着白秋末,正想着过来瞧一瞧。

“怎么了?”关小雎赶紧上前,摸了摸白秋末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片冷汗。

“求求老大夫,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白秋末泪汪汪地看着关小雎,说道:“这孩子,是他父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关小雎听了,直皱眉头,难道白秋末竟然看上了那蒋礼?

“不,孩子不是蒋礼的……”像是知道关小雎的想法,白秋末再次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孩子的爹,不是蒋礼……”

关小雎目瞪口呆,孩子的爹不是蒋礼,那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