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追妻路

第二十九章 替身与白月光(二十七)

抬头,目光渐渐往上移,云初看见了被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的人。

“请问你是……”云初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人。

来人勾着形状优美的唇角,墨镜后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里却是带着笑意:“云先生是吧。”

“是。”云初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对方来者不善,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警惕。

对方轻轻笑了笑,抬手将墨镜摘了下来,艳丽精致的五官暴露在路灯的灯光下,那一双和云初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的这张脸太过熟悉,不是因为对方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各大走秀和报纸上,而是因为,他今天中午,才刚看过他的视频,和墨迟的。

“白先生……”云初看着他有短暂的失神和震惊,即便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这点情绪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白连的眼睛,他眼底的笑意越加的明显,唇角越发的上扬。

“看来云先生知道我。”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墨镜,白连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

云初从石凳上站起来,身高差不多的两人对立而站,云初看着他,神色平静:“白先生这么出名,很多人都认识。”

“是吗?”白连看着他,轻轻笑了笑,“云先生真有趣。”

云初扯了扯唇角:“白先生是来这边散步的吗,这边晚上散步是挺不错的,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云初说完后转身就想走,没想到却被白连开口叫住。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白连看着他的背影。

云初背对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无声息地紧握成拳,他没有回头,只是道:“我和白先生好像不怎么熟,白先生找我有事?”

“怎么不熟?”白连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故作不经意道:“我前段时间刚从国外回来,是墨迟接的我,这些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云先生的事,我就有些好奇,云先生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能让墨迟将你当作我的替身。”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秋日夜里特有的凉风,甚至还透着几分温暖,可是一字一句,却像冰箭一样直直插在了云初的心脏上,让他又疼又冷。

“我……听不懂白先生在说些什么……”云初的声音和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白连看着他,心里一阵畅快,他上前两步走到云初面前,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屏保直接刺痛了云初的眼睛。

那是一张合照,男人光着身子躺在**,侧着身,精壮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在他旁边,是同样不着一缕的漂亮男人,对方躺在他怀里眉眼弯弯,看着镜头笑得甜蜜,白皙纤长的脖子上,是青红交错的吻痕。

“啊,不好意思,”白连带着歉意开口道,“这张照片是我趁他睡着后偷拍的,见好看没忍住拿来当屏保了。”

云初收回了目光,低着头,压着发紧的声音:“不关我事,白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嗯……本来想让你看看我们这几天的生活,可是看你现在这样,突然觉得还是算了。”白连看着他笑了笑,收起了手机,道:“我就是想告诉云先生一声,这鱼目放在装珍珠的盒子里,它始终还是鱼目,并不会因为有盒子一时的保护而变成珍珠,现在珍珠来了,原本装它的盒子,也应该回来了……云先生说对吗?”

“我不懂白先生说的什么珍珠盒子的,”云初深呼吸了口气,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清冷的目光染着点点橘黄色的光芒,他说:“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白先生口口声声说和墨迟是一对,强调自己才是正主,那为什么又要跑到我这个替身面前一直刷存在感呢,如果墨迟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爱你,那你应该彻底瞧不上我才对,毕竟我只是个替身而已,对你完全构不成威胁,不是吗?”

“你……”白连看着面前突然间变得牙尖嘴利的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我想白先生可能是因为在国外呆的时间有些久,不清楚近些年国内影视类型的走向,”云初看着他,唇角上扬,声音温柔有礼,吐字清晰道:“最近国内流行各种霸道总裁剧,里面像白先生这样的人很多,总是觉得自己就是男主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不管自己怎么作,最后男主喜欢的还是自己,然而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就只有她本人最清楚,最擅长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人,现在微博上都亲切的称她们为——白莲花。”

白连脸色瞬间一变,却只听得眼前的人又继续道:“虽然白先生是男的,名字里也少了个花字,可是我却觉得,这个称呼,和您,很是般配。”

“云初,你别太过分,”白连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将他的那张脸抓花,他阴沉着脸色咬牙道,“你嘴巴厉害又怎么样,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你就不怕我告诉墨迟你欺负我,他一定会让你好看!”

“行啊,你尽管去告吧。”云初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看着人的眼神冰冷无比,冷笑了一声:“有本事,就去告,他知道我家住哪儿,你让他尽管来,不来,我瞧不起他。”

说完之后,云初不再去管面前气得脸色发白的人,直接擦着他的肩膀向前走去,步子平缓,身形挺拔,一副获胜者的姿态,白连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随着云初的身影逐渐远去,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疯狂。

很好,既然给你活路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初一直直着身子,神色平静地往前走,直到走到公园的一处角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才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彻底软了下去,浑身的力道彷佛被人卸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脚被绑上了千斤顶,难以再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