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

43 图纸

虹口体育场的旁边就是鲁迅公园,鲁迅公园旁边有一条闹中取静的小路,名叫甜爱路。如今的沪上,老上海人多数分布在闸北,普陀,宝山等地。而虹口体育场和鲁迅公园,作为市区景点之一,甜爱路曾经无数次的被外地游客认为是还原了老上海弄堂的一条街道。

这里的确有那么一点闹钟取静的意思,距离虹桥体育场不过百十来米的距离,常常的街道上,不算拥挤,鲁迅公园的红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让这条街更加平添了无数的安详。整条街充斥着老上海话以及酱油和糖的味道,但本应该是一个安静祥和的解街道,却在那个普通的下午,变得不那么一般了起来。

砰!一声巨响,像是小孩子放炮的声响,更像是谁家自行车的轮胎扎破了。整条街上人的目光都被那响声吸引了过去,看过去的时候,才看到哪是什么放炮和自行车胎爆,分明是临街一家商铺的门面从外面折断了。

“妈呀,杀人啦!”

就在这时候,那漆黑的小弄堂的临街小铺子里,突然闪出来了一个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人脸。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朵朵红花绿叶绣成的乡土气息浓重的紧身裤,上面穿着同一类型的衬衫,头上还的卷发棒摇摇欲坠,踉跄的跑出门,却被门槛绊住,噗通一声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抬起头的时候鼻子已经出血,看着不远处一户晾咸肉的徽州邻居,用她那很不及格的普通话道:“杀人了!杀人了!”

话还没说完,也许是别人根本就没听清。

漆黑的门框里又踉跄走出了汉子,上身赤膊,全是瘀青。站在门口噗的一声,嘴里的血跟趵突泉一样淌了出来。街道上终于人反映了过来,但更多的眼神却是冷漠。

“王骗子?”一个半大的初中生砍看到这一幕,不由的说出生来,却没想到被一旁的母亲赶紧捂住了嘴巴。

名叫王骗子的人扶着门框,站都站不稳,看着街上冷漠的街坊:“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看到他后背传来一声爆响,一团白色的玻璃渣子跟雪花一样爆开来,那是寻常人家最常见的灯管在他后背炸开了。

像是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骗子应声倒地,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围观的人们依然冷漠,只是看着王骗子倒地的眼神更有了一丝激动和兴奋。所有人望向门后,几秒钟的时间,走出了一个男人。

黄朝站在门口,看着街对面的唐小甜,道:“好了,咱们走吧。”

唐小甜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在她简单的世界观里,骗子这种人,一般都是骗完之后立刻脚底抹油,消失在人海,连个头都不回。可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骗子还没行骗得手,就被人一顿胖揍。

她看着黄朝,想要关心一句,却发现自己的男人一点伤都没有,干净的跟一个煮过的鸡蛋。

不知不觉,唐小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了黄朝的这一股子桀骜性格。看着唐小甜的眼神,黄朝不由得感叹。

从小到大黄朝没见过自己的奶奶,唯一的回忆也是在南州市家里的一些老相片里面见到过。那是一个标准的妇人,个子不高,旧社会走过来,却没裹脚。爷爷不长提他,但光看照片也能知道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

黄朝感叹,自己爷爷在那个烽火连三月的年代,奶奶是怎么习惯成为了一个土匪的女人呢?

甜爱路的长街上,人们看着黄朝的眼神犹如看到了武侠小说里,劫富济贫的大侠。但却没人吭声,默默地看着黄朝拽着唐小甜的手离开了甜爱路。过了很久,等黄朝坐上的那辆出租车消失了之后,才有一个嗑瓜子的中年妇女,道:“王骗子也是活该,前些天骗了积善里的宁阿婆,那老太婆儿女都不在这里住,他们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甜爱路上,这个王骗子也算是一霸。手底下有那么两三个青皮和姑娘,据说平日里没少玩一些仙人跳的把戏。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旁边草,王骗子连自己邻居都不放过,街坊对他早已是敢怒不敢言。此时看到王骗子被打成了腌猪头,没人不乐意上前想要去朝他吐口痰。

甜爱路上的这事情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送唐小甜回了复旦,黄朝也回了工大。一回学校。

如今期末降至,黄朝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自己那点惨不忍睹的学分拿出去恐怕明年就真的悲剧了。无奈之下,黄朝只好去找那位曾经爷爷的学生,目前为止自己学院的老教授。

学院教学楼走廊里面有院系里面所有老师的肖像图和介绍,黄朝这才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名叫田间富,六十多岁。但其实并不是一个正教授,而是一个副的。说来有些可怜,六十年代那场浩劫的时候,田间富因为成分不好,被归为黑五类。遭受了昏天黑地的批斗。

改革开放之后因为一些遗留的问题,田间富一直没退休。但尽管,他不是什么正教授,在整个环境建筑系,他说一院长都不敢说二。资历这东西跟等级是在没什么关系,老头子的确不是正教授,但好几个得意学生如今都是中组部任职,桃源满天下的隐藏boss,谁敢惹他?

“我都答应你我这门课程你已经算及格了,你还来墨迹什么?”

来到田间富的办公室,老头子正无聊的喝着茶,逗弄着浴缸里的金钱龟。

黄朝眼珠子一转,想想这倔老头脾气古怪,太直接效果肯定不好,他便选择了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找你下棋啊。”

老头子看了黄朝,道:“你一笑就跟你爷爷一样,肚子里肯定憋着坏,不下。”

见老头子水泼不进的架势,黄朝凑上前去,道:“你也知道咱们学院的规矩,我要是不及格,明年悲剧了,我找地方哭都没有。您手眼通天,帮个忙,不行我明年白给你当一年的臭棋篓子。”

老头子喝了一口茶水,道:“说实话,你下棋还不及你爷爷三分之一。”说完这话,老头子突然很市侩精明的一笑,道:“下棋就算了,后天中午有一个藏宝楼有一个小圈子的鉴赏会,你陪我去看看,到时候穿的正式一点,别吊儿郎当的老头子我丢不起那个人。”

老头子这语气分明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但后面那句话怎么听怎么感觉老头子是把黄朝看作了自己门生来看待?

不过听到鉴赏古玩这东西,黄朝心里有些没底,道:“老师,我这一晚

上恶补也来不及了啊,你也知道,我爷爷杂学颇多,我学得比他还杂,古玩我撑死了只能算是懂个皮毛。”

田间富笑了道:“你以为我让你跟我掌眼呢?开玩笑,把心放肚子里,明天下午在图书馆外面等我。过时不候,行了没别的事儿,你先走吧。”老头子说着,挥了挥手。

黄朝却露出一脸憋坏的笑容道:“真的不杀一盘?”

田间富喝茶的水杯猛然放下溅了一桌子水花:“摆棋!”

一番厮杀,双方依然折损过半,但到最后田间富着了黄朝的道,怎么也没想到几乎成为残局的棋势,居然让黄朝最后算计了。

看着老头内伤的模样,黄朝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吹着口哨正想离开了办公,却被老头子叫住了。

“你等一下。”老头子说着,转过身,从身后的书架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扔到了黄朝的手里。

“你要是能把这里面的东西吃透了,这学期期末就不用想着不及格了。”

黄朝拿着那份不算沉重,甚至有些轻飘的牛皮纸档案袋,压制住了打开的冲动。沉默的点了点头,显得格外郑重,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之后,黄朝才怀着强烈的好奇打开了那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打开之后,黄朝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封档案袋里并不是什么课题资料,而是一张张厚重的建筑图纸。而且最关键的并不是现代建筑的图纸,一张一张发黄的纸张上面,全是一些老式建筑的图纸。

看到这些,黄朝瞬间心情安静了下来,找了一面凳子,坐了西下去。翻开第一张图纸,却发现落款处写着‘梁九’二字。

“梁九…梁九…梁九…”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半天,黄朝猛然一惊!

太和殿不就是他建的啊!!!

梁九明朝天启年间生人,康熙在位时,太和殿焚毁,后康熙命令梁九重建。动工以前他精心制作了图纸和模型,而他亲自主持修建的太和殿保存至今。

“这老头子从哪搞来的?”黄朝对于建筑学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看着那一摞厚重的图纸,感觉今年不及格是肯定没跑的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不经意的一瞥,黄朝突然发现,梁九这张图纸有些不一般。

说着,黄朝从杨建的桌子上拿出绘图的工具,开始坐在桌前反复的研究了起来。一个多小时过去,黄朝才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那张图纸,怔怔的出神。

“果然,修建太和殿的梁九是一个风水大师啊….”黄朝重新把把那张图纸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冥想了片刻之后,凭空在白纸上画出了一幅八卦图。之后完全凭借自己刚才的记忆力,在八卦图上作画,将梁九的那张图纸几乎完全还原了下来。

当那一副草图完成,手里的铅笔也几乎寿终正寝。但奈何黄朝绘画测图的水平太业余了,他画出来的图纸估计还没有陈越的好看。但这不要紧,本来黄朝就没把心思放在这里面,他一心一意的研究者八阵图上的图纸鸟瞰图,半天才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九宫平星阵,梁九设计之初这个宅子居然暗含天体规律。看样子,这个梁九不但是一个风水大师,观星术也造诣不浅啊。”黄朝看着手里的图纸,有些惊讶。

他不知道田间富藏的这么深,居然能拿出来这么一个老式图纸,而且这图纸上面居然暗含风水学说。这让黄朝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当年他来工大讲课的时候,是不是也向当时的学生传授了一些风水堪舆的旁门左道?

说起来,要说这一点是极有可能的。自古以来,奇门中的一切都不被世人所知,尤其是风水堪舆,奇门遁甲。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太过神秘,自然会有不少人感兴趣。

“这些图纸,想要段时间还真难吃透。那老头子也不给一个大方向。”黄朝嘟囔了一句,却立刻暗安下心来,认真的解析着田间富留给自己的那些图纸。

一直到晚上,黄朝都仍然坐在桌子前,面前案台上早已是图纸乱飞,他整个人几乎陷入痴迷。偶尔累了闭上眼睛养神,脑袋里也全是那些图纸的线条和纹路。

一直到陈越他们回来,看到的却是黄朝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谁也不理会,再看桌子上一大堆图纸,所有人都几乎目瞪口呆,心说难道黄朝转性了?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吃饭到时候,陈越自然是杀奔复旦找秦苏俩人一起。杨建和任远孤家寡人,随便在食堂吃了一点,好心的俩孩子还给黄朝带了一份晚饭。但谁知道,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黄朝都没去碰那些晚饭。

“完了,魔怔了。”任远感叹了一句,摇了摇头。

“听说下午他跑去找田老师了,难道被打击到了?”杨建看着黄朝的模样,也是比较好奇。

黄朝此时此刻脑袋里根本没听进去他们两个人的话,他坐在桌子前,整个人已经完全被那些图纸吸引了!

以前不爱去上课,完全是因为黄朝对于专业课都兴致缺缺,但现在却不同了。田间富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这些图纸,每一张都有很大的学问。每一张图纸都暗含各种风水堪舆的学说。黄朝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这些图纸分类归档,最后发现,这些建筑图纸,有的是园林图纸,有的是观宇的设计图纸,也有是塔楼的。但不管哪一种,设计者都显然下了很大的功夫,小道一个楼梯,大到整体规划布局,每一个步骤都做到了极致。

不光是梁九,这些图纸里面也包括雷氏家族的图纸,以及明代建筑设计家计成。

几乎一晚上黄朝自己都像是一块海绵一样,拼命的吸收着这些图纸上面的内容。一直到十点多,黄朝才收起图纸。

而此时黄朝整个人几乎已经被抽干了,要知道练功的时候黄朝也没有这种感觉,这种疲惫几乎让黄朝明白什么是油尽灯枯。

去洗手间洗了一个凉水澡,坐在宿舍的板凳上,黄朝这才有了那么一点放松。看到桌子上的面条,没来由的心里一暖,感叹杨建和任远真是好孩子,然后他就把陈越的老干妈和杨建的牛肉干搜刮干净。

等任远和杨建两个人从自习室回来,看完了妹子之后,黄朝已经大快朵颐的吃了很久。

只可惜面条几乎已经成了糊,糟的不成样子,但黄朝看着他们俩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开心。

“咋了,转性了?准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祖国添砖加瓦了?”任远坐在黄朝边上,却

看到老干妈覆盖下红彤彤的面汤。那只不过是拿热水随便烫了一下,略显寒酸。

黄朝摇了摇头,道:“别多想,我只是随便看看,毕竟上学一年了,不及格总是不好的。”

杨建叼着一根烟,换了一双鞋走了过来,看着黄朝道:“不枉组织上对你的教诲,看好你,唉?我靠,这不是老子的咸肉吗!?你给我吐出来!”

……

当天晚上黄朝美美的睡了一觉,但第二天几乎比任远他们起的还早。为了不妨碍那三条牲口睡觉,黄朝那些图纸一个人跑到了图书馆,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再次开始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也许是睡了一觉,想明白了很多昨天晚上想不通的地方。来到图书馆之后,黄朝下笔如有神。一口气解决攻克了三个难题。

第一个这些老式建筑的格局和规划,基本上都按照了风水堪舆学。

第二个问题,每一个时代的格局和风格,基本上都按照了风水学流派的发展而发展。基于风水学的基础上,这些建筑放在任何一个风水宝地上,都是有着无上的价值。

第三个紫荆城的整条布局精密非常,环环相扣。这让黄朝想起来了,罗马不是一天建起来的那句话。也就是说,紫荆城的风水格局绝对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而是有后来之人不断完善才出现的。

想明白了这些问题,这就好比写作有了一个大纲,接下来的问题便很快迎刃而解。

但饶是如此,田间富给黄朝的这些图纸内容太丰富了!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能参悟的透彻,黄朝老僧入定一样的呆在图书馆,几乎一上午,早饭没吃,牙没刷,脸也没洗。

然而不知不觉,不知什么时候,田间富那老头子提着一个饭盒走到了黄朝的边上。他没打扰黄朝,而是把饭盒放在不远的地方,安静的看着黄朝倒在桌子上认真研究。

老头子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没打断黄朝,过了一会就安静悠闲的离开了。

一直到晚上,图书馆换了好几批人,黄朝这才有功夫休息。看到桌子上的饭盒,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但显然是送给自己的黄朝也不客气,随便扒了两口,便继续研究了起来。大量的图纸画出来,黄朝像一台复印机一样,将田间富给自己的所有图纸全部看了一遍,然后完全通过自己的记忆给画了出来。

然后在纸张上画出自己所知的一切风水堪舆的原理,最后发现,老田给自己的这些图纸,全部暗含古代风水堪舆的原理。有些生僻的甚至见所未见,就连青乌序和脑海中的八阵传承都没有记载。

最后那些图纸全部罗列出来的时候,图纸上早已被黄朝画密密麻麻,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也有一些青乌序上面的内容注释。每一张都被话的密密麻麻,震撼人心!

忙完这些黄朝才感觉到,自己所知的太有限,在古代大贤的面前,黄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渺小得如同一个蚂蚁。

而对于风水堪舆的兴趣黄朝更加浓郁,估计以后不用催促,黄朝都愿意去上老田的课了。

……

第二天一大早,黄朝八点钟自然醒来,这次他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到那些复杂图纸当中,而是早早的洗了个早,换了套衣服。然后自觉的跑去找老田了,老田今天精神头不错。穿了一条像模像样的中山装,带着一条金丝眼镜,有那么一点大儒的风采。

像田间富这样老学究,俨然是工大一宝,学院给他配了一辆帕萨特,不起眼,老头子脾气虽然古怪,但开车却很低调老实。俩人直奔老城隍庙的藏宝楼。

说是藏宝楼的小范围古玩圈的鉴赏会茶话会,但实际上实在藏宝楼附近的一处茶社举行的小型交易会。拍卖的古玩价格差距很大,从五万到二百万不等。人数也不是很多,大概三四十人的规模,有司仪有主持人。

黄朝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企业家不多,但大多都是职业收藏爱好者。手里有一些闲钱,但没太多的钱。一个个穿的考究,眼睛待着很多都是学院派的。另外一部分则喜好收藏的商人,这些人大多眼力不行,但的确有钱。

“这规模交易量怎么样?”进了茶楼,看到周围的人,黄朝才敢凑到老田的跟前询问。

“明面上的交易量的确不高,但你不能光看这些。国内很多古玩交易明面上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暗地里的水才深。”老头子走在前面,不时有人上前问好,显然田间富是这个圈子里的熟人。同时黄朝也能看出来,这种性质和规模,很少能见到陌生人。不止一次有人问老田带着的这个年轻人是谁,老田只是轻轻一笑的说,一个学生。

黄朝安静的跟在老田后面,不怎么说话,这让老田很满意。仿佛在黄朝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黄宝山的影子,平日里有说有笑,但到了事情上,同样怎么不爱说话,没有年轻人的浮躁,单凭这一点都让老田刮目相看。

黄朝站在老田的身边成了一个“哑巴”不说话,安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笑着走了过来:“咦?田老也来了?您老爷子难得出手,每次出手都让人眼前一亮,怎么样,有看中的物件儿吗?”

田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研究者手里举办方发的画册。

那人吃了一个闭门羹,却并不恼怒,笑着说道:“老爷子,您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又带了一个年轻后生,可别再打眼了。”

此话一出,田老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凉,无数人尴尬的眼神落在这里。有摇头无奈的,也有落井下石不怀好意笑的。人生百态,喜怒无常。黄朝心中不免感叹了一句,职业习惯一般的看了那人的面相。

“嘿,好大一朵桃花啊!”看着那一脸挺有外貌皮的中年男人,心中不免冷笑。黄朝什么性格?土匪的彪悍的脾性和人生里从来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隔夜的仇吃顿饭往往就忘了报了。既然田间富是爷爷的旧交,在学院也挺照顾自己,那就没必要眼睁睁看着老头吃亏,被人挤兑,当即说道:“哥们儿,我看双目明媚,透神;眉毛笔挺整齐,腰杆绷直,精气神极佳,就一个字儿帅!是走桃花运面相?不过,难免后院经常起火吧?”

噗的一声,一边某个圈内人笑了出来。所有人把暧昧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那个中年男人,那人更是双颊火辣,看着黄朝的眼神隐隐的喊着怒气。

剑拔弩张算不上,但这气氛也足够针尖对麦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