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我故意的
“黄小哥,这东西真的靠谱吗?”魏行舟站在一边,看着黄朝,先前他询问了老教授田间富,却没有得到一个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显然老田对于司仪面前,展台橱窗里的那块玉也是模棱两可,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毕竟绺纹这东西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一个细小的瑕疵,往大了说,缩水变质往往就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玩收藏,玩到一定层次,其实跟炒股票没什么两样。这也是黄朝不乐意玩收藏的原因。
毕竟,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偶尔开开眼也就算了,沉迷于此却是不行。
但现在此时此刻,在藏宝楼里面,黄朝似乎十拿九稳,打定主意了要这块玉。
“老魏你放心,这块玉要是砸了,我把这块给你。”黄朝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在启东秦家的时候,儒商秦磊送给自己的那块玉如意。
看到这东西,魏行舟下巴都快砸脚面了。心说,怪不得这么胸有成竹,感情身上本来就揣着宝贝呢。
“黄朝,东西收起来。”田间富手指都轻轻的搭在了黄朝的胳膊上,同时示意他将手里的物件收起来。老头子眼睛很贼,虽然不愿意帮魏行舟掌眼去看玻璃橱窗里面的那块,但却一眼看到了黄朝手里的这块。
但好歹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人,关键时刻古井不波,安静的站在那里,看了黄朝一眼道:“你俩先别着急。”
魏行舟听到这话肃然起敬,心中暗自钦佩,老爷子一句话就透着一股高人气质。不由得下意识看去,却看到田间富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黄朝手里的那块玉如意,眼珠子恨不得长在玉上,拔都拔不下来。
“一百五十万!!刘先生出价一百五十万!!!”那位没穿小内的女司仪站在台上,表情依然妩媚透着一股让男人抓耳挠腮的妖娆,但说话的时候,眼神炙热的看着刘畅,说不清是崇拜还是别的什么。
黄朝不由得感叹,有些女人其实活的挺简单,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去经营感情,只需要银行不倒闭就行了。
“一百六十五万!!!”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黄朝耳边响起了小六子的声音,他举起牌子,一旁的魏行舟淡淡的笑着。仿佛志在必得一样。
“黄小哥,我老魏一辈子不算顺风顺水,后悔过许多事情,但唯独没后悔认识了你。你都把这块玉如意拿出来了,我也知道你看上了那个东西。你也不用觉得我老魏狗腿,这东西权当我送你的人情了。”
老魏,魏行舟说出这话,倒是让一边的田间富有些刮目相看,黄朝有些动容,点头道:“不行就别硬撑,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黄朝本想点破那块玉背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玉器里暗含煞气之类的话,但想了想,这种事情,对于老魏和老教授田间富来说多少有些玄奇,不说也罢。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亏本的。”黄朝说着,眼睛看向橱窗里的那块古玉,他心中志在必得,但无奈囊中羞涩。
手里古玩意儿的法器倒是不少,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但如果把那东西卖出换这块古玉?黄朝又不是傻子,这笔帐不用算都知道不划算。
如果不算那些法器,黄朝手里的零零碎碎的钱也不过二十来万,按照这么炒下去,估计连零头都不够啊。
自古英雄都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黄朝终于开始感叹,穷人的日子真的很心酸。
“刘畅先生出价一百七十万!”就在这时候,司仪小姐的生意你陡然又提高了一个嗓音,电眼肆无忌惮的射向刘畅,似乎二十七八岁却从来没有谈过一场正经恋爱的女司仪,这辈子真的找到了一个归宿一样,恨不得拍卖会议结束就去跟刘畅家里后院的母夜叉摊牌。
“怎么了?刘总开始五万五万开始往上加了?”就在这时候,魏行舟举着主办方发的册子,卷在手里敲打着掌心,虽然他气度听平稳,但脖梗子上全是汗水。竞标这种东西商人们都有过接触。
但魏行舟搞的是金融,很多时候出手靠的是一些内部流通的内参消息,而竞标竞的也大多是暗标。也就是说,基本内定的一个价格,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两个陪标的就行。
这几乎是一个行业里的潜规则了,见怪不怪。但放到古玩市场上面,这套根本不行不通。
在一件玩意儿的面前,地位的高低只在于你兜里的钱有多少,支票后面多几个零而已。
“魏总,玩不起咱也就别硬撑了。我承认论资产肯定比不过你,但古玩这方面靠得不是谁的钱多就可以的。”刘畅自信满满地说着。黄朝没来由的想起来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的那一幕。心中当即有了想法
“这货绝对知道一些内幕消息。”黄朝啧啧称奇,看样子这个刘畅也不光是一个花架子。他兴许好色,流连花丛,桃花运旺盛。但在商场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没有庸才,不然早被别人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显然,刘畅跟那女的洞房花烛的时候,不忘了从那里掏出一些内幕消息。
想到这一点,黄朝心中不免冷笑。
而拍卖场风云突变,一百五十万起价的绺纹玉,居然被炒到了快一百八十万了!不光是田间富和魏行舟,黄朝也有一些大跌眼镜了。刚才他说五百万都值其实有很大的水分,这东西本身的价值其实并不算很高。黄朝这么说大多数是因为玉无价的道理,再加上这是拍卖,水涨船高,价格自然会往上涨。但他根本想不到,数字能破一百八十万!
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有人往上加彩头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魏行舟也不是刘畅,而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坐在角落里,饶是坐着,依然西装笔挺,一旁坐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花甲老人。带着一个金丝眼镜,一只手拿着一根手掌。如果不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面孔,周围人看向他的时候或许还真会以为这是一个英格兰来的老绅士。
“两百万!这位先生已经把价格加到了两百万!”
一口气加了二十万!
老头子出手更加阔绰,二百万喊出来之后似乎不满意,一旁类似于助理举起手,又轻声道:“二百五十万!”
二百五十万!!
魏行舟有些动容,更有些怒气。显然那个老头子不是本地沪上商圈里的角色,外来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上来两次喊价,一次七十万,一次九十万!势在必得的同时,又有一些目中无人。
一旁的黄朝却一把压住了他,道:“别喊了。”
田间富和魏行舟同时一愣,不知为什么。
“这块玉的价钱撑死了封顶也不过也不过二百万出个头,这家伙已经要到了这么高,你在往上加就算到手也不划算。不要了。”倒不是黄朝豁达,他是真有心放弃了。毕竟,这块玉虽好,但如果花三百来万买过来,黄朝没那个蛋疼的闲情逸致。他不是什么二代,没那个钱砸出去。老魏出钱,他出力。但实际上老魏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买来的东西归你,我权当交朋友,以后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黄朝不是不乐意跟老魏走一起,关键是平白无故欠人家几百万多万的外债,黄朝一百个不愿意。而且欠债的同时还是一笔赔本买卖,换作谁谁都不乐意。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个老人突然看向了黄朝这边,冲着魏行舟点头示意,意思好像是在说,不好意思了,搅了局,但这东西我要定了!
刘畅那边见魏行舟没有往上加价格的意思,心里略微舒缓了一下。他毕竟是一个行内人,同时他不比魏行舟赚钱赚的那么疯狂,刘畅是搞实业的,一毛一毛的钱往里收,花出去一分就要想着撅屁股再赚回来利润。
老头子笑了笑,突然给整个茶馆里的人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豪迈,这让一圈沪上圈内人很不爽。
“那老头哪来的?册那娘的出手那么大方,显然不把我们放眼里。”
“二百多万买一块有瑕疵的玉,除了吃饱撑了我真想不出来他干吗这么干?”
“那老头挺眼熟啊,好像哪里见过?”
“肯定不是沪上人,甚至不太可能是苏浙商圈的,不然我肯定有印象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声音不大,但谁都能听见,有意无意的话里藏刀,一刀一刀的试图戳人家心窝。结果人家老头一点也不领情,依然我行我素,豪迈的很。
“两百五十万一次!”
“两百五十万,第二次!”
“两百五十万,第…”
啪的一声碎响!不知是谁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激动的
场内有人终于小声爆了粗口,饶是一群老学院派的老玩家听到这么一个数字,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两百五十万,什么概念,要知道起价才一百五十万,而且还是被一群人普遍不看好的情况下。而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不到,被炒了这么高!这也难怪有人爆粗口了。
黄朝一开始听到这价钱的时候也是心中一惊,但很快他看向那个老人的时候,心中恢复了些许的平静,找到了问题出现在哪了。
那老人上了岁数,脸上老人斑跟月球表面一样。旁边却坐着一个年轻人,不是那个私人助理。而是一个目测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他有些与众不同,穿着一件唐装,坐在老人的边上,谈不上帅只能让人感觉不讨厌,浑身上下找不到哪里与众不同。
那人手上有一串佛珠,碧绿碧绿的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货色。从他坐在那里开始,到现在,那人一直没怎么说话,偶尔贴近了老人的边上交谈几句,那老人便立刻成竹在胸的样子。而就在三十秒之前,那个香港老人喊价的时候,他拨动了手里的佛珠,黄朝立刻觉察到了一股元气的在场内流动!
那元气精纯无比,堪比人之精元,暗含天地灵蕴,上等中的极品!似乎应该是一件法器,只是不知道法器的成色如何?但看那人气度非凡,胸有成竹,八成是那玉珠子在手撑出来的气质。
应该是一件法器没错了!
“遇到同行了?”黄朝安静的坐在那里,没再看那个人,而是把全身心放在了魏行舟这边。道:“老魏,咱们走吧。”
“黄小哥,果真不打算争了?”
黄朝摇了摇头,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田间富,突然道:“小黄,你知道你下棋的毛病在哪吗?”
突然的一句话让黄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着老头子难得认真的样子,让黄朝没理由想起来了远在南州老宅里的爷爷。不喝酒的时候,老头子眼里也似乎有这一股难以说明的劲儿,总之让人很舒服。
黄朝摇了摇头,第一次在这个老人面前露出了自己虚心的一面。
田间富笑了笑,伸出手指沾了沾茶杯里面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卒字。
“从开始到结束,这个世界小人物往往没有退路。你下棋杀气太盛,往往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给的那些图纸让你去看,我本以为你会温水煮青蛙的慢慢研究,却没想到你跟你爷爷一样碰到喜欢的事情就一门心思全钻进去。这种性格是双刃剑,有利有弊。但今天,你选择抽身离开,则更让我刮目相看了。”
黄朝没听明白老头子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但听上去似乎挺舒服,他笑了笑,道:“老爷子你别说了,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不乐意做一个赔本买卖罢了。”
老头子点了点头,道:“了解,走吧,基本上尘埃落定了。”
黄朝等人起身准备离开,刘畅也没捞到好处,看着黄朝他们有走人的意思,也准备看完最后花落谁家再走。然而就在这时候,黄朝突然停下了脚步,拿起小六子手里的小册子,走到桌子前,淡淡的道:“我出四百万!”
“靠!没完了!”刘畅怒的直接想摔杯子,幻想自己是鸿门宴上的项羽,大厅后面全是自己埋伏的刀斧手,摔了杯子然后把黄朝剁成肉泥。
田间富和魏行舟,以及跟班小六子整个人瞬间感觉被电击了一般。心说,莫不是自尊受到了重大打击,黄朝崩溃了?四百万?他一没企业,二没产业,贷款四十万都不可能,一口气喊出四百万,就不怕走出这个门儿被工商局调查?
而不远处那个香港老头依然不平静如水,只是握着手杖的手上,突然多了几条青筋。一旁那个年轻人依然拨动这佛珠,凑到老头面前低语了几句,老头的心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黄朝站在桌前,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用眼神给黄朝来一个万箭穿心才罢休。就连那个妖娆的女司仪,此时此刻看黄朝的眼睛里都喊着一团火。仿佛是在想,刘畅毕竟老了,体力不复当年,这个年轻人这么有魄力,似乎比刘畅更合适。
当然巨额的数字已经让这个女人冲昏了头脑,完全不去考虑黄朝手里到底有没有这个钱。
刘畅看到了自己小情人的眼神,他本身就是一个小心眼,哪怕是这么一个简单直接的眼神他都受不了,头脑一热,心里喊着不要,手却管不住了抬了起来。
“四百二十万!”
“刘先生出价四百二十万!天…”那女人想要竭力的保持着自己良好的职业素养,但听到四百二十万这个震撼人心的数字的时候,没穿小内裤的大腿和此时此刻激动的大脑同时的不由的一热,想了些什么画面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挺十八禁的。
刘畅这种身价,一口气砸出出来这么一个价钱还真不有些见怪不怪。加上刚才陌生半路杀出来的黄朝喊了四百万,其他人这会倒是还能接受。
但只有当事人刘畅才知道,四百万喊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恨不得抱着石头从黄浦江上跳下去了。本以为他自己够缺心眼了,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跟缺心眼!
那个老头身边的私人助理缓缓地站起来,举起手,摊开手掌,抬高嗓门,却因为港岛多年英统治下的骨子里英伦范儿让他压低了嗓音,但却依然底气十足的道:“四百五十万!”
“靠,一块破玉,四百五十万!傻x!”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低声骂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黄朝突然笑了笑,对着田间富和魏行舟说:“行了,咱们走吧。”
听到这话,老头子和魏行舟同时一愣,半秒钟后笑了。
“臭小子,真有你的。”老田笑着说着,双手背在后面准备转身离开
“哈哈,虽然很卑鄙,但我是我喜欢。”魏行舟爽朗的笑着,似乎更像是炫耀一样,拍着黄朝的肩膀,亲密无间的一把搂住他,三个人前后走出了会场。
小六子屁颠的跟上去,凑到黄朝和魏行舟跟前,道:“黄老板,魏老板,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了?”
他同时看向田间富,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也不怪小六子反应慢,他本来就是干体力活的,商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尔虞我诈,他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也没什么。
“小黄杀了一个回马枪,又玩了一个空城计。”田间富笑着,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到了藏宝楼的下面。
“什么回马枪?什么空城计?这是要唱失空斩?”
魏行舟突然觉得这保镖挺丢脸的,道:“回马枪是本来要走了,却突然喊价!让人以为黄小哥势在必得一定要那块玉。空城计是黄小哥趁着所有人不了解他的底细,让人误以为他是某个败家的二代。”
听到这话,小六子瞬间明白了。
“哈哈,黄小爷真有魄力,给劲儿,哈哈,感情,您一早就看出来了那个老头子一定会要那块玉?”
黄朝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一边的田间富说道:“要说起来也惭愧,咱们年纪都比小黄大,却没注意到一个细节。一开始咱们和姓刘的较劲的时候他一直不吭声,一直到价格差不多了突然杀出来,用一个挺吓人的价钱希望咱们把价钱刹住!而这个价钱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底线了,但估计谁都没有想到,黄朝突然又喊了一次价,彻底打乱了那人的计划,这下子平白无故多掏钱不说,还要吃这么一个暗亏。”
“最有意思的是刘畅还帮了咱们一把,又喊了一次价钱。这也是黄小哥高明的地方,估计他早就算出来了,刘畅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肯定不甘心。所以他一定会喊价,哈哈哈!”
田间富和魏行舟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很快把这局势给分析的清晰无比,但却把黄朝抹成了一个面善心黑的恶人,这让黄朝有些内伤。站在门口抽了一根烟,黄朝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有许多想法。
他本不打算坏了别人的好事,只是谁让最后看到了那个佛珠男,如果对方只是一个眼力好一点,懂一点古玩收藏的人也就罢了。奈何对方手上有一件法器玉佛珠。这东西不算明亮,但那家伙坐在那里就让黄朝感觉浑身不爽。
本来黄朝的计
划只是花点钱拿到那块玉,哪怕是把手里秦磊的那快玉如意让出去,黄朝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为什么那些西方传说玄幻故事里面,宝藏的背后都有诅咒?
换个角度来说,无非就是宝藏持有者临死前的怨气积压在了宝贝上面。而那块古玉的价值极高,经历战火和血洗,历代亡主的怨气积郁,这对于黄朝制作下一个法器有着极佳的好处!
就算不做法器,那玩意儿带身上黄朝能凭借里面的阴毒煞气,来反复冲击自己的丹田气海!虽然不知道那煞气纯度怎么样?但黄朝却能够通过自己丹田脑海中的八阵传承,来推断出那块玉最起码经过五六个人的手,而这些人差不多都因为这块玉而死!
这东西也许不比黄朝现在放在袖子里的那把寸芒匕首那样,凶煞逼人,但最起码,稍加用心黄朝就能让它发挥出超出自身的价值!
但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那个香港老头的突然杀出,彻底打乱了黄朝的计划。虎口夺食,那老头不知道是自己这么算计的还是旁边那个唐装男人的出谋划策,总之他们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行了,咱们走吧,没必要纠结这些了。”虽然黄朝临走回头补了一刀,但放弃了之后黄朝的心情还是挺豁达的。他信奉,这个世界上追寻宝贝的机遇是不断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耽误了心境,恐怕自己的实力也就此停止不前了。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回头补刀,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的恶趣味而已。
说完,四个人正准备会停车场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明显港台腔的男人声音。
“几位留步。”
黄朝回头,却看到一个老人站在藏宝楼的外面,身边跟着两个人,私人助理和那个唐装佛珠男。同时一边还有一个黑墨镜的保镖,样子挺酷的,跟黑超特警一样。
“这位朋友,刚才您平白无故让我多损失了那么多钱,不要说给一个说法,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老人步履有些不稳当,虽然腰杆绷直,似乎是彰显了他性格的倔强一般。
黄朝看了他一眼,魏行舟他们本以为黄朝就此甩手就走,却没想到他站在原地,淡淡的说道:“我叫黄朝。”说完,打开车门,转身就走。
那老人有些尴尬,二一旁的唐装男眼神中露出一丝异样。老头站在原地,进退不得,整个人僵硬了半天,却突然道:“等一下,年轻人!”
坐在驾驶座上的小六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魏行舟,自己的老板更不知道该如何。俗话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这个老人明显是一个有背景的,而且似乎北京还挺深。魏行舟办事儿还是比较小心的,不愿得罪人,但更不愿得罪黄朝。
“年轻人,我想知道,你今天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却为什么又突然加了一次价格?”老头看着黄朝,眼神有些复杂。
黄朝坐在车子的后排,看着那个老人,道:“逗你玩,我开心就好了啊,怎么,输不起?”
这话带着一股子剑拔弩张的嚣张,让这个在港岛也算是一号人物的老人,内伤不止。
“留个联系方式,改天一起出来喝茶?”
“算了,没那个必要了吧?”黄朝淡淡的说着,摊开手说道。
“小子,你别不识抬举!”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那个黑超特警的保镖,突然道。
“抬举多少钱一斤?”黄朝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的道:“我不想讲太多的道理,你们是损失了百十来万。但从一开始你们不也憋着坏呢?打算让我跟姓刘的杀出来一个两败俱伤然后从中得利?一开始那价钱的确是你们的底线,但我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穷人孩子,你玩我干嘛?”
听到这话,一旁小六子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进汽车排气管里面。你见哪个吃百家饭的孩子被人捧着,还有人上杆子把汤臣的房子免费让你住?一天三餐好吃好喝养着?
老头显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的抓着手里的手杖有些颤抖。然而就在这时候,身后那个唐装男突然走上前,另一只手垂在腰间,一直持续的拨弄着。
“算了,艾先生,让他们走吧。”年轻人气定神闲,看了一眼黄朝,那眼神犀利的紧。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六子看到那眼神不由得一寒。
“就这么算了?”黑眼睛有些不甘心,看着一车子人得意的表情,有些内伤。
“恩,就这么算了。”唐装男说着,一只手搀扶着姓艾的老人,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计较就落了下称了。一百万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正事要紧。”
说着一辆奔驰从不远处开了过来,唐装男扶着老人上了车。但临上车,那人突然回头,给了黄朝一个奇怪的笑容,那笑容冷的让人头皮发麻,森然的跟大白天见到鬼一样,一阵寒气没来由的袭上心头。
“这人真怪!”小六子嘟囔了一句,缓缓的发动了汽车。一路上,汽车直奔汤臣而去,折腾了一天,大家还都没吃饭,魏行舟请客,提议,谭氏官府菜吃川菜。而后魏行舟有打了一个电话让公司的一个司机跑过来,把自己的车开走,自己坐上了田间富的车。
一路无话,众人直奔延安西路的谭氏官府菜。说实话,这菜除了贵一点,还真不如黄朝跟陈越他们在成都随便一家饭店吃的好吃。不够辣不说,味道也偏淡,南方味重的很。
饭桌上大家东一句西一句聊的天花乱坠,小六子没喝酒,因为要开车,田间富和魏行舟都稍微喝了一点,但喝得却都是黄酒。
一顿饭吃喝下来,总共花去了将近万把块钱,可见多么铺张。
走出潭府,小六子准备把这一老一少送回工大,然而就在这时候。黄朝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拿起电话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年轻人,我们下午见过面。”电话那头那人声音有些虚弱。
“怎么又是你?”黄朝口气有些不耐烦。
“这个…我也不想麻烦你。下面的话我不来说了,有人想跟你通话。”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而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中气有些不足,但黄朝一听就听出来了电话那头是谁的声音。
那个唐装男人!
“后生仔,你好手段啊!这块玉本身就有问题,顶你个肺的你还把价格抬那么高!”
听到这话,黄朝心中猛然一惊!
要说那块玉的确有问题,暗含阴煞邪气。但因为年代久远,除非你长期贴身佩戴,不然还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这跟当初魏行舟女儿魏笑笑的玉还不一样,那块玉是被人动了手,这块玉是自然形成的。
这就好比前者是火锅,大火滚着,后者是羊肉汤,文火慢炖。
“听你这声音是快死了?”黄朝心中虽然惊惧,但却表面上古井不波。
“后生仔,我知道你是个门中人,我跟你不绕弯子了。这块玉问题大了,现在事情还没爆出来,我希望你能来,我们一起解决。
黄朝笑了笑:“你死不死跟我有关系?”说完,黄朝直接挂断了电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谁啊?”田间富坐在黄朝边上,略微听到了一些声音,但却不能确定。
黄朝没明说,只是淡淡的说道:“一个外人,没事。”话虽这么说,黄朝心中却有些惊惧。那块玉的确有很大的问题,但黄朝也没过过手,实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但看那人的样子的确很着急,似乎真的会出事一样。
然而就在汽车即将开到工大的时候,黄朝的电话突然响了。号码依然是那个号码。
“后生仔,你是叫黄朝吧?”
黄朝没好气的道:“下午我说过了,您记性太差了吧?”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一点怒意意,只是安静了片刻:“你的爷爷是叫黄宝山?别惊讶,我也是刚才知道。来不及了,时间不多了,再不来你或许将来会后悔的,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滴答一声,上海多雨,如今又是梅雨季节,一颗雨珠落在了挡风玻璃上,随后淅淅沥沥,许多雨珠落了下来。没有惊雷,黄朝却心里却仿佛被雷轰了无数遍一样,一片狼藉。
握着电话,黄朝坐在车里,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黄朝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虽然隔着电话,但黄朝似乎感觉到了,距离家族的历史,父亲的过去,好像又近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