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自由落地

番外安安篇双面公子下

让爱自由落地番外安安篇 双面公子(下)

十二岁,懵懂的年纪,与花季雨季刚沾了点边,欲青未黄,在她们的意识里,男生还是讨厌的生物,若与某某男生系在一起,那简直应人神共弃,

何况这人还不是同龄的男生,已这么“老”了,

安安一张小脸气得都变了形,“我们沒有,”她倏地站直,把手背在身后,离裴浩然远远的,

裴浩然摸摸鼻子,有点无辜,

摄影师满意地看看相机,笑着逗她,“不是來拍婚纱,那是來谈恋爱的,”

“不是,你告诉他们,我们不认识,”安安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我不爱说谎,”他心里面也委屈,他有那么差吗,不做情侣,也像个哥哥吧,而在她眼中,他像只大灰狼,

她愕然地瞪圆双目,

摄影师乐了,

新娘同情地说:“好啦,好啦,小女生害羞了,咱们继续,”

“这里就是海滩,后面是山林,里面有个公园,还有几幢欧式建筑物,你自己慢慢玩,回去的站台还是下车的那个,”她气鼓鼓地从小钱包里掏出几枚硬币塞给他,“这个给你坐公交用,”

交待完毕,噔噔地上台阶,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裴浩然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长叹一口气,拽住她的手臂,“好,我去和他们说,我们是陌生人,”

完完全全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要讲清楚,”她噘着嘴,

“知道,不会毁了你的清白,”裴浩然瞪她一眼,

他从不以贵公子的身份出去招摇,即使脱去贵公子的身份,他应该也是有可取之处,今天,惨遭滑铁卢,

不是不心酸的,

他回头看看一直盯着这边的安安,但是她沒听说过越挫越勇这个词吗,

“你们好,”他一抬头,褪去少年的稚嫩,眸中一派商人的精明,

摄影师愣愣的,与新郎新娘面面面相觑,

“我能看看你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吗,”笑得无邪又无害,却令人不寒而栗,

摄影师不敢迟疑,递过相机,

他细细地翻看着,俊眉飞扬,“技术还不错,不过,你似乎沒经过我允许,就私自**下我们,我不知你目的是什么,但我完全可以让我律师起诉你,你不仅侵犯我的肖像权,还令我人身感到不安全,”

摄影师嘴巴张成了O型,“沒,,,,,,沒这么严重吧,”

他耸耸肩,“不要等事情发生了,再去定论,我向來防患于未然,”他扫了下摄影师身上的工作服,上面印着影楼的名字与电话号码,嘴角上倾,“就这样吧,你们慢慢拍,祝新婚幸福,”

这话是对新郎新娘讲的,

“好,我道歉,是我不对,我立刻就把这照片给删了,”摄影师头皮一阵阵发麻,说真的,他沒觉着这少年是在开玩笑,

“我挺喜欢这张照片,无论角度、光线,还有我们的表情,都非常完美,”

“那,,,,,,你到底要怎样,”摄影师哭丧着脸,

他递过一张名片,“把照片洗好、装裱,寄给他,然后再删除相机中的存档,你明白的,”那是他律师的名片,“如果在别处发现有同样的照片,后果自付,账单随照片一同寄过去,我会把款项打进你账户,”

安安等得头上都快冒烟了,裴浩然才转过身來,

“你都说了吗,”

“说了,我们不认识,我还让他把照片删了,现在,你可以下來了吗,”他站在沙滩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眯起眼,看看正午的太阳,唉,舍命陪君子吧,

沙子有点烫,沙滩上又无所遮挡,两人满头大汗地转了一圈,就上去了,这次,她非常注意,再沒让他牵过自己的手,

山林与沙滩像两个季节,凉风在树荫间穿梭,深呼吸,沁人肺腑,她在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两袋面包、两瓶水,找了张长椅,

一人一半,分好,他的搁在长椅的一端,她坐在另一端,三八线划得那么明显,

他的嘴角又情不自禁地抽 搐,

“要不要吃冰淇淋,”他沒有抢着和她付账,他怕她会觉得那是耻辱,但礼尚应往來,

“不要,”

他解下衬衫的袖扣,慢慢卷起,“你在学校是不是从不和男生讲话,”

“会呀,”这个问題莫名其妙,

他换了个方式,“你比较不讨厌什么样的男生,”

“夏晨那样的,”

夏晨哥哥來青台时,她也会去小公公家住,夏晨是叶枫姑姑的儿子,是个好的倾听者,他懂的也多,她特别爱和夏晨哥哥讲话,

如果聪聪也來青台就更好了,

聪聪是左修然叔叔和陶涛阿姨的女儿,比她大三岁,左叔叔最不像长辈,他们三个都爱和左叔叔一块出去玩,他和他们一起疯,一起闹,什么刺激的游戏都敢玩,

记得第一次见左叔叔,他抱着她,对爸爸挤眉弄眼:“你是不是特扬眉吐气,”

爸爸笑,“那到谈不上,只是心里平衡了,”

左叔叔撇嘴,“赶了三年,才勉强打个平手,唉,但又怎样,我可是提前比你享了三年的天伦之乐,”

爸爸说道:“但你也会比我提前三年白头,”

左叔叔一下子脸皱成一团,像是无限痛苦,“是哦,是哦,真希望永远是那么一个粉娃娃,我捂在怀里,不让外人觊觎,”

爸爸点头,也是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壮,

“夏晨,他父亲是不是夏奕阳主播,”

“啊,你认识我夏晨哥哥,”

他弯弯嘴角,“见过,我还认识左聪聪,”

她兴奋地往他那边挪了挪,自发地就把他当成了一国人,“她也是我好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是什么声音,”他听到林中传來一阵喧闹声,

“那儿是个疗养院,有篮球场,可能有人在打球,”

“走,看看去,”他牵起她的手,

她乖乖地跟上,一点都不挣扎,“夏晨和聪聪每年暑假都会來青台,我们约好今年去爬山,”

“我能参加吗,”

她笑,只当他在讲笑话,他是上班族哎,与他们的距离是十万八千里,

确是几个男生在打球,大概是高职的,头发染着五颜六色,还有带耳钉,看着就像是不良少年,

“我也去活动活动,”他把西服扔给了她,

“啊,”她以为他会对这些少年近而远之的,毕竟看上去不是一类人,

少年们瞅瞅他,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就各自分了工,战了起來,

她坐在树荫下看着,许多女生都爱看男生打球,在场边装疯卖傻地吆喝,对于喜欢的男生,抢着拿衣服递水,她一向不屑,

在球场上的他,沒有在办公室里的那份老成,矫捷灵活,帅气青春,她这才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人其实也沒那么“老”,

温度高,不一会,他身上的衣服就完全湿透,有两个少年,脱了上衣,打赤臂,他回头看她瞪着大眼睛,看得出神,不禁一恼,

“好了,就到这吧,先闪,”他不想让她看见那些男孩的身体,如果她想看,那应该也是,,,,,,他的,

“我们走,”汗涔涔的手拉着她就走,一手举起水瓶,咕咚,如牛饮,

“还有吗,”他瞪向她喝了半瓶的水,

不等她同意,他就拿了过來,

“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球赛,

“累了,我要找个地方冲下澡,”浑身汗湿得犹如从水中捞上來一般,这个样子是不能出现在恒宇的,他应该回酒店去,

但如回酒店,就得和她分开,

他慢慢眨了下眼睛,

“可以向你家借下浴室吗,”

“不能,”一点不迂回,非常直白,爸爸妈妈交待过,不可以随便带男生回家,除了夏晨哥哥,

“夏晨和左聪聪是我朋友,也是你朋友,我以为现在我们也该是朋友了,对于朋友來讲,这只是件小事,当然,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好,那我就回公司去,最多算衣冠不整,扣一两个月的薪水,你那台望远镜可能就要晚两个月了,,,,,,你眼睛眨这么快,干吗,”

“你在博取我的同情,”

他承认,“那你同情我了吗,”

他也有些矛盾,希望她答应,又希望她拒绝,如果日后也有人像他这样说,她善良,同意了,岂不是引狼入室,

“你沒有到饥寒交迫的那一刻,所以你自己想办法,”她鬼鬼地笑了,露出一口如珍珠般的牙齿,

好欣慰,警戒线还很高,但还是有一点失落,以至于回去的公车上,他都沉默不语,

她以为他在生气,不安起來,

“真会扣那么多薪水吗,”

“嗯,恒宇的纪律很严,”

她知道呀,去爸爸办公室,她也不轻易串门,只会到楼上餐厅转转,

“那我问下妈妈,可不可以,”她从包包中掏出她的小手机,

“我來讲,”耳朵悄然红了,

公车刚好到站,他等她拨通了号,把手机拿过去,背朝她,

他真高呀,她踮着脚,头才到她的下巴,她悄悄比划着,

“好了,童阿姨让你接电话,”手机还了回來,

“安安,你给浩然找几件爸爸的运动服,要有礼貌,好好招待客人,”童悦说道,

“妈妈,你也认识他,”她太惊讶了,

“嗯,”

她抬眼,那人在笑,有几份羞涩,

她乖乖领他回家,打发他去洗澡,给他找衣服,又倒茶、削水果,拿零食,把她的书桌上堆得满满的,

澡一洗完,他参观了下她家,自然地就进了她的卧室,占据了她的电脑,

小手机响了,爸爸打來的,

“安安,你到家了吗,”

“嗯,”

“是不是有一个大哥哥和你一同上楼,你看见他去哪了,”裴大少突然人间蒸发,恒宇里已乱成了一团,

他沒带手机,沒带钱包,秘书处的秘书最后看到他,是在电梯里,身边站着叶安柔,

“他在我家,”她朝卧室瞟去,听见爸爸在重重地吸气,

“他在干吗,”

“哦,打愤怒的小鸟,”

叶少宁蓦地沒了呼吸,

他匆匆向下属交待了几句,飞车回家,开门,发现童悦立在安安的卧室前,痴痴的,

“老婆,”

“嘘,”童悦回身,竖起手指,让他噤声,

他轻手轻脚过去,抬眼一看,立刻横眉冷目,火冒三丈,

安安歪在**,头枕着书,睡得香香的,而裴大少爷坐在电脑椅上,面向她,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头一顶一顶,也睡得不错,

在外面跑了那一圈,两个人都累了,

“我要打电话给裴迪文,怎么教育的,年纪轻轻就,,,,,來勾引未成年少女,”

在他咆哮前,童悦抢先掩上了门,

“喂,不要亵渎这么纯洁的感情,他们沒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他们的一切非常简单,喜欢就去珍视,不要因为是孩子,就不值得尊重,”她小的时候,也曾有一个少年这般爱护过她、珍惜过她,这都是她人生里非常珍贵的回忆,“你若强行扼杀,只会适得其反,”

夫妻十多年了,哪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禁吃味,酸酸地说道:“你是不想你身上的遗憾在安安身上重演,”

童悦斜睨着他,“老公,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在吃醋,我会笑的,我沒有什么遗憾,缘份天注定,不是我的,不管相遇多早,都是序幕,何况安安也不是我,她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委屈自己,顺其自然吧,她才十二岁呀,你担心什么呢,”

他天真的妻呀,她怎懂一颗做父亲的心,

裴家这位大少爷,早早就是英才教育,不是头脑发热就会向前闯的冲动少年,十八岁的年纪,说不定有着二十八岁的城府,今天这样看似失礼的行径,是山雨欲來呀,

他曾取笑左修然会比他早白头,他有预感他的头发估计会更早染上风霜,

裴浩然听到外面的声响,突地醒了过來,定了定神,深深凝视**的少女,眼中多了抹温柔,

他出來,向叶少宁道歉,态度非常良好,又向童悦道谢,夸奖家中布置非常高雅,点心非常美味,安安小姐多么多么教育成功,

童悦看看叶少宁,

叶少宁摊开双手,呜,老泪纵横呀,,,,,,

第二天,裴浩然就回香港了,走前,他來叶家告辞,

“埋怨我沒有和你说实情吗,”他想安安应该从叶少宁口中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安安摇摇头,“有钱人都会做些奇怪的事,”担心人家绑票啊或敲诈啊,她理解的,

裴浩然嘴角抽 搐得更厉害了,

“我不会食言,我会送你一部最好的天文望远镜,”

“不用了,我爸爸说我初中毕业时给我买,”现在,她也有一部,不过,看得沒那么远,那么清,

他咬牙,这能相提并论吗,

时间不多了,他眷恋地看着她清丽的小脸,“我们再联系,”

她笑,沒有送他下楼,只趴在阳台上目送他,当汽车驶远时,心口突然发闷,她拍拍,是天要下雨了吗,

她几乎是被逼和他熟悉起來了,他一天一通电话,她关手机,他就会打进家中的座机,谁接,他都有话讲,还让人讨厌不起來,直到电话成功地转到她手里,周末,他们会在网上视频,安安有点不敢迎视他的眼神,总觉着他的眼中有许多让她慌乱的东西,

他來青台的次数也多起來,好巧,都在她的假期中,他多数时间是呆在恒宇,但肯定有一半是陪着她,

陪她的时候,他会换上休闲的服饰,和她去游乐场、去看电影、去吃路边摊,去海边嬉水,

他也喜欢上了星星,她说的时候,他可以接上话,仿佛比夏晨哥哥懂得还多,

她见过他主持会议时的样子,,,,,,,再联想前一刻与她坐在沙滩上那个人,确定,他也是有两张脸的,

见面,分离,再见面,再分离,,,,,,周而复始,她初中要毕业了,十五岁了呀,踮起脚到他的鼻尖了,

他一边在读研,一边在恒宇任职,他说经常加班,和她视频时,有时看上去是有几份疲惫,

她告诉他,高中准备去妈妈的学校读,说不定会做妈妈的学生,

那天,他奇异地话少,很早就道了再见,

第二天中午,他打來电话,又要求视频,

她点了接受,首先看到的不是他的笑脸,而是一间玻璃屋,她一眨眼,发觉那屋顶是开关式的,屋顶打开,抬头就看见蔚蓝的天空,镜头再慢慢向下,下面也是一片蓝,那是大海吧,镜头继续转,她在屋子的一角,看见了一个只有在天文中心才能看到的那种高倍望远镜,然后是一整墙的书柜,镜头靠近,天啦,都是和天文学有关的图删和书籍,还有原文版的呢,

最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他放大的俊脸,

“参观完了吗,这是我新布置的一个小屋,晴好的晚上,可以到这里來看星星、吹吹海风,”

她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來香港读高中吧,学校离我们家不远,我这个小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和你分享,”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听着无比魅惑,

她低头看着膝盖上颤栗的十指,

“香港沒有冬天,十二月,也只是一件毛衣,不会穿得象只熊,”

她继续沉默,

“这里也有海,这幢小屋就在海边,家里有游泳池,什么时候都可以游泳,”

不说话,

他有点慌了,“你可以就读国际学校,双语教学,里面也有天文兴趣班,毕业后可以直接去英国主修天文学,”

她抬起头來了,

“如果你想家,假期里,我陪你回青台,香港假期非常多的,嗯,”

她咬住了唇,

“安安,來吧,前面三年都是我跑去青台陪你,现在也该你來香港陪我了,你不要这样沉默着,说句话好不好,”

“你把镜头倾斜六十度,”她终于开了口,

沒想到,刚才那匆匆一扫,她居然看见了,

一幅足有墙那么高的巨幅照片,多么的眼熟呀,她记得他曾经说删掉的,

“为什么要骗我,”

他呵呵地笑,“你说呢,”眼神灼灼,再不掩饰,

“我不说,”俏脸灿若朝霞,

十五岁,花儿正在绽放,以前是她不懂,三年过去了,他强行地将他的身影刻在她的心中,她才知那天见他离开时的心闷,原來不是气压低,而是心动,,,,,,

这种感觉,从不曾对别人有过,只有他,,,,,,

他呢,心动得应该比她早很多吧,

手足无措,却又觉甜蜜满津,

“安安,來吧,和我一起,”他仍在诱哄,

“我,,,,,,”她也不说,爱看他为她着急的样子,

希望香港的星空也有青台这般美,

她仰起头,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