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磨牙声

惊魂六计·太平间的磨牙声之捌:黑眼泪7

(八)

11月28日。

今天再次打电话时,终于接通了,我没敢说话就挂断了。随后,按照这个地址,我来到了西郊的滨园里小区。这地址上的数字让人不觉发冷。1120、1120,嘿!真他妈见鬼,这些黑暗的数字!是凑巧呢,还是上天的安排?

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毗邻大海,环境正是我喜欢的。听说这里是最近才落成的,果不其然,视野里的一切都色色洁净,一尘不染。这里楼群林立,有好几区,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了11#小区20号楼。在楼下驻足许久,心里想着应该以什么借口敲响陌生人家的大门。踅来踅去困惑不已。

对,就说是靳雪歆的老师的儿子——不行啊,万一他们问老师的儿子到他家来干什么那我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师徒情深,来代了临终夙愿吧;再说了,哪儿那么多的深情厚意啊——算了,就这么说吧,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我所指的老师是谁。

决定后,走进了这未知的领域。

当我要关闭电梯门的时候,一个女孩大叫了一声“等一下”。我打开电梯门,见到她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是的,她很漂亮,白色的风衣黑色的头发显得是那样地和谐,随之而来还有我喜欢的lily香水的味道。她微微一笑,眼睛会说话似的。

我们都在11层走下了电梯,又不可思议地一块儿站在了1120号门口。

“你来找谁?”她好奇地问。

“这里……是……靳雪歆的家吗?”我吞吞吐吐的。

“你是谁?”

“我……是靳雪歆的……老师的……儿子。”最终我还是编造出了这个荒谬的谎言。

“靳——雪——歆?”

“对啊,就是靳雪歆。”

“——她是谁?”

“什么?不认识!那你又是谁?”

“我是靳雪盈啊。”

……

我沉默了五秒钟竟没吐出一个字来。真不敢相信,她就是靳雪盈。如果靳雪歆还在世的话,应该快四十岁了,而她顶多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你有一个姐姐吧?”我直接问她。

“嗯?……没有。”她坚决地否认。

听到这句话我机械地笑着对她说:“你……没开玩笑吧?”

“我是姓‘靳’,我也的确叫靳雪盈;可靳雪歆我根本不认识,再说我根本没有什么姐姐。”她再次否认。

“怎么会呢……”我一脸失望的神情,觉得这像是一个玩笑。可看她的神色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又以安慰的口吻说:“怎么,你找这个人有急事儿?”

“是的。那你妈妈在家吗?我可不可以见见她?”我说出最后的请求。

“抱歉,我妈妈出门了。”她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哎——”我摇头长叹了一声,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向电梯。好多浮在心头的问题又迅速猛沉到了心底,错乱得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真的不像在说谎,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我找错了或是地址写错了?

god,脑子又锈得不好使了。

“等等——”她叫我。

我回过头:“什么事?”

“你有电话吗?可以留给我,我回头问问妈妈,也许她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我打电话通知你,你看好吗?”

“也只有这样了。”

留下电话号码,我没精打采地走进电梯。

(九)

一无所获地从靳雪盈家回来,有着道不尽的失望。为什么她说没有姐姐?就算死了,她的家人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啊。这是我心中解不开的疑团。

11月30日早上和陈涛、李先在公园见了个面,和他们说了去靳雪盈家里的事。他们都很惊奇地问为什么那个靳雪盈不肯承认。没人能说得清,现在所有想到的办法都想了,那个黑暗里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就像影子一样缠人。

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都沉默着不知所措。

“你们想想,为什么失踪的老师是舞蹈系的?而她——靳雪歆,又是舞蹈系的学生……”李先的话打破了许久的沉寂。

“对啊!李先,你还想到什么了,继续说……”陈涛想问的正好和我一样。

“那次事件不是有幸存者吗?可以试试从这里入手。我想那个失踪的靳雪歆可能和以前舞蹈系的某个老师有怨恨。如果这个靳雪歆没死的话,她可能又要把怨气出在舞蹈系老师的身上——于是这次事件失踪的老师是舞蹈系的。”

李先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可又去哪里找呢?”

“再请你的好朋友张泯帮帮忙啊,他不是认识公安局的人吗,况且又是个记者。”

“我问问看吧。”凝视着水里游动的金鱼,真想所有的一切尽快浮出水面。

和李先、陈涛分手后,我立即打电话给张泯。他由于有采访任务,所以约好下班后六点半在绿博广场肯德基见。

下午四点半,我从家里出来。天空一派朦胧的样子,蛋黄色的太阳懒懒散散地挂在天边,即将西下。

五点到了广场,在里面的肯德基等了他一个小时也没来。我有点焦急,打电话给他。他说他就快到了,因为有重要的事耽误了,而且这件事是我最不想发生的。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凑巧: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了,因为公安局的电脑资料联网库受到了奇异病毒的袭击,所有上次学校事件的幸存者档案都被毁了。”

这一次,张泯带来的讯息彻底吸干了我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