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磨牙声

惊魂六计·太平间的磨牙声之捌:黑眼泪11

(十四)

这个冬天显得格外地冷,自从下了那两场雪——不,是自从发生了学校事件之后。这一年就要过去了,视野里顾及到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色彩。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已经潜移默化地习惯了过西方人的节日——圣诞节。西方人喜欢生活在富有浪漫色彩的世界里,依靠自己的想象满足自己。很小的时候,听过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在圣诞节的那天夜里,他会送给你你想要得到的礼物。长大后才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妙的童话。

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同学们呢……可是医院现在设了专护区,似乎成了禁地,闲杂人等不许探望。

12月13日,今天是周末,妈妈带来了二姨家的小妹。她活泼至极——其实那已经不能用活泼来形容了,刁蛮任性飞扬跋扈,典型的娇生惯养型。她总是欺负我,而我又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当哥哥的自有当哥哥的烦恼。她闹得我心烦,无奈之下,我决定去找陈涛和李先。

这一次着实没有白来,黑暗开始再次笼罩了。

就在昨天,他们两人都收到了同样一封信。陈涛拿给我那封信:米黄色的信封,手感很薄。信封正面邮戳:俯冥街1-11977.11.20;背面邮戳则是:俯冥街1-11999.11.20。没有写邮编。落款地址是:本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没有落款人姓名。

两封信都这样写着:

我的朋友,在这一天我将失去一个我最爱的人,同时也将得到一个我最爱的人,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悲伤呢?

如果你收到信,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按照这个地址尽快寄给我吧——记住,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1977.11.20

1977年寄出的信,1999年收到?花莲区?俯冥街?这到底是哪里?在这里生活了20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信上的日期都是同一天,却又时隔23年……

我冒着冷汗哑然无声。

学校的两次事故都是发生在11月20日……

这是巧合吗?……

这到底有什么联系?……

“本来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可谁知李先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陈涛觉得这事儿来得蹊跷。“你收到没有?”他又问我。

“不知道,我一向不看信箱的。我又没有什么书信来往的朋友……我回去后看看吧,然后打电话告诉你。”

这和她难道又有关系?花莲区俯冥街?有这个地方吗?

我又开始心慌了,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靳雪歆那张凄愁困顿似已冰封的容颜。

“我们该不该相信呢?……”陈涛喃喃着。

“回信往哪里寄?难道真的要按照这个地址吗?花莲区……你也不想想,这是哪个世界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先说。

陈涛手里拿着那封信,心悸浮颜,“可是……信里说,不回信神灵会诅咒我们的……”

“最好还是按照这个地址回信吧,”我有些悸怕,“不管这信会寄到哪里;如果这是个恶作剧,地址一定是假的,信自然一定会被邮局退回。这种信完全有可能是伪造的。如果,信没有退回……”想到这里,我怔住了。如果信没有被退回,那又会寄去哪里呢?“最近离奇的事太多了,还是小心点吧……”

李先看着我和陈涛,“那你们是说回信了?真的有这个地方吗?会不会以前有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也许吧。医院昏迷的同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们静静待呆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了半桶纯净水。

为了让彼此轻松一下,我提议去公园刚刚对外开放的水族馆逛逛。不是钱多没处挥霍,而是试开放期间免费,要不然也消费不起。公园最近在举行一个寻宝活动,我们三个逛完水族馆又去寻宝了。最后我们只找到了四件“宝贝”——几张vcd,还是盗版的。当我们看见还有找到彩电和山地车的,真是羡煞我等。

走到公园门口,看见一个人左手拿着炒锅,右手拿着炒勺,陈涛看着那人发愣,走近一问:“这……也是公园里找到的?”那人扬扬自得:“是啊,不错吧!”

“不错……不错……”陈涛的眼神凝滞了。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知不觉竟淡忘了那心慌的事。

回到家,小妹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叫:“哥哥,有你的信呀——”

信?我的信?

疑惑着拿过来一看,赫然熟悉的字迹:

本市花莲区俯冥街1120号……

(十五)

拿着信的一瞬间,灵魂似乎游离躯体被什么东西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模一样的信!到底是谁寄的呢?靳雪歆?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地址?

之后,我问了一下妈妈,到底有没有俯冥街这个地方。妈妈十分肯定地说没有。我又问是不是很早以前有现在更名了呢?妈妈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

最后妈妈建议我问问姥爷。姥爷的回答也是一样,他在这里土生土长了一辈子,确定没有叫俯冥街的地方。确定了真没有这个地方,思绪更加复杂更加混乱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恶作剧!那组令我从心底发冷的数字,没可能会这么巧地都停留在11.20上。

“喂——陈涛?……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拨通了陈涛的电话,只是机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嘴里再也蹦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陈涛没有说话。他一定在发抖吧……我想是。我就这样握着话筒,消沉了两分钟左右。

“做个好梦吧……”陈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随后我又拨通了李先的电话。

“喂——李先?……是我。我……也收到信了,和你的一模一样……”和陈涛说的话被翻录了一遍又传给了李先。他和陈涛一样,也是一声不响。

我们都像被冥灵抑制了一般,失去了应有的活力。

接下来怎么办?回信吗?根本没有的地址一定不会寄出去的。可这封信……

又是怎么寄来的呢?

我没有立即回信。

两天后,我出门几次差点遇难。走在街上,楼上掉下的花盆正好砸碎在我前面人的头上;去外面的浴室洗澡,热水管突然爆裂,好多人被烫伤;还有刚走下的电梯就一落千丈,摔得粉碎。

一定要回信,不然神灵会诅咒你的!

耳边似乎有人在提醒我。

打电话向陈涛、李先说了我这一天的悲惨遭遇,没想到他们二人也同样不幸。

李先家的阳台塌了,陈涛家的电视炸了……他俩惊恐之下,昨天就写信寄了出去。

放下电话,心有余悸,于是拿起笔匆匆回信。想了好久,最后称她为“幽灵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