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圈套
又下雨了。
姚羽琦坐在羽心殿里，忽然觉得好寂寞。
以往寂寞的时候，佳莹都会陪在自己身边聊天打闹，可现在，羽心殿经常都只有她一个人。
转过头，往外看了眼。
唐钰还是守在雨中，寸步不离。
心中泛上一丝温暖与感动。
幸好，这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有唐钰。
走到殿门口，她伸出手，接住了那些冰冷的雨滴。
正自出神，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姐姐。”
那一声“姐姐”让她浑身一颤，回过身，她看见了佳莹昔日那亲切温柔的笑脸。
“佳莹？真的是你吗？佳莹？”
她害怕且欣喜地伸出了手，却又缩了回去，就怕自己一触碰，这幻影便会消失。
“姐姐——”冰冷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连手都不肯握我一下了。”
“佳莹——”姚羽琦眼角已然湿润。
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姐姐，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不想再跟你呕气了！”飞身扑进了姚羽琦的怀抱，姚佳莹眼角流下了泪痕，“是我不好，你骂我吧！我不该那样误解你，我知道，一切不是你的错。姐姐——”
“佳莹——”
这几日压抑的情绪终于暴发，姚羽琦抱着姚佳莹也是泪流满面。
“你肯原谅姐姐就好，真的。姐姐从来没生过你的气，真的从来都没生过你的气——”
雨，越下越大了，渐渐掩盖住了两姐妹的哭声。
唐钰站在雨里，看着殿门前相互拥抱的两道身影，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姚羽琦和姚佳莹好像又重新回到了从前。
姚佳莹隔三差五就会来羽心殿陪姚羽琦谈天说地，姚羽琦心头一块大石放下，人也精神了很多。
而纪芷兰却是气色一天比一天差，姚羽琦担心不已。
“姐姐，芷兰姐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姚佳莹不解地问。
姚羽琦轻叹了口气：“佳莹，你应该知道吧，芷兰姐和谢太医，他们从小就认识。”
“嗯，这我知道啊，怎么？”
“其实——”姚羽琦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其实芷兰姐和谢太医原本是未婚夫妻。”
“什么？”姚佳莹一惊，站了起来，“他们竟有婚约？”
“佳莹，快坐下来，不要那么大声。”姚羽琦忙将姚佳莹拉着坐了下来，“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芷兰姐姐她——”
“姐姐，你放心吧，我还不会那么傻。”
“嗯。”姚羽琦点头。
“既然芷兰姐姐和谢太医曾有婚约关系，为什么芷兰姐姐还要进宫？难道她变心了，不喜欢谢太医了？”
姚羽琦轻摇了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想芷兰姐必有她的苦衷吧。她应该还是放不下谢太医的，否则，近来不会一直神色憔悴。有情人这样折磨自己，我看了真是于心不忍。”
“姐姐。你想帮他们？”
“嗯。”
“姐姐，你不会是想让芷兰姐姐与谢太医双宿双飞，这样你就少了一个劲敌吧？”
姚羽琦一怔：“佳莹，你怎么这么说？”
姚佳莹眨了眨眼：“姐姐，我开个玩笑啦，你怎么就当真了？”
“你呀！”姚羽琦无奈地伸指点了点她的额际，“你要是这样想你姐姐，可是会伤心的。”
“好啦，姐姐，不要生气了。我真的是开个玩笑的。”
“嗯。我知道。”姚羽琦微笑。
“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帮芷兰姐姐他们？”
“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让他们二人单独谈一谈，解开彼此的心结，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现在芷兰姐姐已经是才人了，断不可能离开皇宫，但这段感情总该有个结束——”
“可这深宫之中，若是二人单独相见，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就是知道这点，才一直苦苦思索对策。”
“这样吧，姐姐，交给我来办。”
“你？”姚羽琦狐疑地看着她。
“过两天皇后娘娘要在听戏阁看戏曲，也请了我一起去。我就跟皇后娘娘说，要请姐姐和芷兰姐一起看，我想皇后娘娘应该会同意的。到时，我们也把谢太医约出来，然后找个机会，姐姐你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去，拉上芷兰姐一起，去听戏阁附近一间小楼，叫听风楼。那里好像是宫里放置杂物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人去的。如果他们俩在那里相约见面，应该不会碰到其他人。而芷兰姐姐离开云晌宫，又离开得正大光明，理所当然。万一有人问起，为何芷兰姐姐为什么身体不适没回云晌宫，姐姐你还可以做证人，可以说拉着芷兰姐去哪里哪里之类的——”
“佳莹，你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啊。”姚羽琦眼中露出赞叹，基本上把什么情况都想到了。
“怎么样，姐姐，我现在变聪明了吧？”姚佳莹笑颜如花。
“是是，你是天底下第一聪明人。”
姚羽琦笑得一脸欣慰，她的佳莹终于长大了。
只是，皇后那里……
以后得找个机会跟佳莹好好谈一谈，还是不要跟皇后走得太近了。
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天，那个总是带着亲切笑容的皇后会背后给她们致命一刀。
按照当日的约定，姚羽琦先约了谢秋书出来，说是有重要的事相商，在听戏阁附近的听风楼见面。而姚佳莹则是说服了纪芷兰跟自己一起去听戏。
这一次皇后也宴请了不少嫔妃，戏班子又是皇朝里最著名的一个班子，大家都显得兴致勃勃，谈论着戏里哪个角色演得最好，哪个演得最像。
只有姚羽琦一脸的兴趣缺缺，她一直在等机会，也使得她没有注意到，坐在主座上的皇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
当戏曲进行到中途时，姚羽琦便借口自己身体不适，果然坐在一旁，原本就对戏曲没兴趣的纪芷兰，便也起身告退，要带姚羽琦一起回去。
皇后自然是准许了。
当姚羽琦和纪芷兰退出了听戏阁，姚羽琦却是拉起了纪芷兰的手：“芷兰姐姐，跟我来。”
“去哪？”纪芷兰不解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姚羽琦开心地拉着纪芷兰往听戏阁旁的那座小楼走去，但走了两步，她又停下了脚步，往四周望了眼。
“怎么了？”纪芷兰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芷兰姐姐，你会武功的吧？能不能察觉得到，这附近有没有跟踪我们？”
“跟踪？”纪芷兰凝神听了一会儿，“没有。”
“那就好。”姚羽琦神秘一笑，“芷兰姐，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听风楼的附近，一片寂静。
果真如同佳莹所说的那般，渺无人影。
姚羽琦唇角一勾，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听风楼？”纪芷兰不解地看了眼楼前的牌匾，“羽琦，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姚羽琦轻轻推了纪芷兰一把，将她推进楼内：“芷兰姐，快进去吧，里面有人等你。”
“有人等我？”纪芷兰心头微微一跳。
“是啊，所以，快进去快快看，别让人家久等了。”姚羽琦眨眨眼。
“羽琦——”纪芷兰隐隐猜到了什么，拉住了姚羽琦的衣袖，“我不进去了。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我还是送你回去比较好。”
“芷兰姐姐，真正身体不适的人，是你吧？不，应该不是身体不适，而是你的心病了。你可知道，最近这段时日，你的气色有多差？”
纪芷兰沉默。
“进去吧，谢太医在等你呢。就算你们这段感情没有结果，至少要谈清楚，解开彼此的心结。否则，对你们俩都是一种伤害。”
就在这时，小楼里传来了一声轻唤：“芷兰。”
纪芷兰转过头，就看见谢秋书站在楼里，月光投射在他的脸上，照出了一片苍白憔悴。
那一瞬间，她的心微抽了一下。
姚羽琦微笑着轻拍了拍纪芷兰的肩，然后转身离去。
在走入黑暗中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萧靖的身影。
其实她还是很羡慕纪芷兰和谢秋书的，至少，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感情，而她和萧靖……姚羽琦苦笑。
月色朦胧，夜色也是一片凄清。
纪芷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谢秋书，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真的削瘦了好多，就连那目光也显得无神而黯淡。
“听说，你病了，你的病好些了吗？”良久，纪芷兰才低声问。
“好多了。”谢秋书回答。
“你的病，是因为我那天打伤你的吧？”纪芷兰暗中握起了手心，“对不起，那天，我不是——”
话音未落，一双略显冰冷的手已扣上了她的双肩。
“芷兰，我不需要道歉。”谢秋书的眼晴里写满了沉痛，“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逃到离这片是非之地远远的方，什么也不要管——”
“带着皇上的妃子出逃吗？”纪芷兰抬起头，深深望进了谢秋书的眼里，“秋书，你做不到的，如果你这样做了，一定会祸连九族。而我——我也不想离开这里。”
谢秋书心中一痛：“芷兰，为了你父亲的一句话，你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了。值得吗？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纪芷兰挣脱了谢秋书的钳制，退开了两步，“秋书，早在我选择进宫的那一天起，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结果了。”
谢秋书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
“秋书，放下吧，不要再被这段感情绊住，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放下？”谢秋书惨笑，“芷兰，你以为一段感情说放就可以放下吗？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纪芷兰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不想再爱你了。”
那一句话，如同剜心。
谢秋书踉跄退了两步。
“不爱了吗？”低低重复了一句，他轻笑，笑意中带着悲凉，“就算你不爱我了，却无法阻止我爱你。”
“秋书！”
纪芷兰的心跟着揪成了一团。
她该要怎么做？
她该要怎么做，才能让秋书脱离这个苦海？
蓦地，她神色一变。
“秋书，快离开这里。”她伸手拉起了他的手，就要离开小楼，门外却传来“嘭”的一声，有人撞开了紧闭的楼门，楼外的月光**。
纪芷兰看见了皇后。
那一瞬间，她的心结成了冰。
回到羽心殿没多久，姚羽琦就听到宫外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昭容——昭容——不好了。”
姚羽琦连忙起身走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小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昭容，不好了，纪才人她——”
“芷兰姐？芷兰姐她怎么了？”姚羽琦心底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纪才人与谢太医私下幽会，被皇后娘娘当场抓住——”不等宫女把话说完，姚羽琦冲出了羽心殿，往坤清殿的方向跑去。
不可能的。
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坤清宫。
“佳莹，这回真是多亏有你了，想出这样一个好计策，否则，本宫还真不知该如何抓住纪才人的把柄。”皇后看着姚佳莹一脸满意的笑意，“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
姚佳莹微扶了扶身：“娘娘，这只是臣妾应尽的本份。”
“好，好，看来这个淑妃这位非你莫属了。”
皇后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了阵阵喧哗声。
“姚昭容，您不能进去。”
“我要见皇后娘娘，快让我进去！”
“姚昭容——”
“什么人竟敢在本宫面前喧哗闹事？”皇后眸光一凝。
“皇后娘娘——”此时姚羽琦已不顾宫女阻拦冲了进来，看到皇后身边的佳莹后，微微一怔。
“大胆！姚昭容，本宫这坤清殿是你这样擅闯的吗？”
姚羽琦连忙跪了下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姚昭容深夜来坤清殿，不知所为何事？”皇后淡淡地问。
“皇后娘娘，臣妾想问问纪才人一事——”
“纪芷兰与谢秋书后宫，此事本宫业已禀报皇上，待皇上前来，一起定夺纪芷兰与谢秋书之罪。”
“娘娘，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纪才人向来对皇上忠贞不二，一定——”
“好一个忠贞不二？姚昭容，本宫知道你与纪才人情同姐妹，想为她开脱罪责，但今夜之事，却是本宫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姚羽琦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厉声打断。
“大胆姚羽琦，你竟敢疑质本宫的话吗？”
“皇后娘娘，请您饶恕昭容冲撞之罪，昭容只是心急纪才人，才会如此鲁莽——”姚佳莹跪了下来，替姚羽琦求情。
“佳莹——”姚羽琦才刚刚开口，姚佳莹就暗暗扯了把姚羽琦的衣袖，低声道：“姐姐，不要再乱说话。”
姚羽琦只能紧抿着双唇，但手心却是紧紧握起。
“看在姚昭仪的份了，姚昭容，本宫就念你只是念及姐妹之情，才会冲撞本宫，本宫就暂不追究了。夜已深，本宫要歇息了，明日皇上自有定夺。”
皇后下了逐客令，姚羽琦也只能无奈离去。
刚一出坤清殿，姚羽琦就懊悔地直跺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后会知道芷兰姐姐和谢太医在小楼里相约见面？”
“姐姐，深宫之中，耳目众多，看来这次是我们太不小心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姚羽琦焦急地问，“皇后一定不会轻饶了芷兰姐姐。”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去求求皇上，把这其中的误会说清楚。”
“姐姐！”姚佳莹一把拉住她。“姐姐，你傻了吗？若是你去解释了，只会把你也拉下水。”
“不。”姚羽琦摇头，“我现在不能顾及这么多了，如果这时不解释清楚，芷兰姐和谢太医一定难逃一死。都是我一心想给他们解开心结——我必须去找皇上——”
姚羽琦挣脱了姚佳莹的手，朝霜龙殿的方向跑去。
姚佳莹冷冷地注视着姚羽琦离去的背影。
“姐姐，我已经顾念姐妹之情，提醒过你了。可你还是一意孤行，若是这次皇后娘娘要顺道将你一起除了，你可不能怪我了。”
姚羽琦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霜龙殿。
“姚昭容？”小李子看到姚羽琦，不禁吃了一惊。
“我要见皇上。”姚羽琦也顾不得平熄喘息，“李公公，皇上在不在？”
“皇上他在，不过——”小李子话未说完，姚羽琦就冲了进去。
“皇上——”
一把推开了殿门，却看见萧靖也在里面。
那一瞬间，她的心揪了一下。
“羽琦，你来这里做什么？”皇帝起身，淡淡地问。
“皇上，臣妾是为了纪才人一事——”
“纪芷兰？”皇帝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朕已经知道了。刚才皇后已派人告诉过朕了。”
“这件事并不是你们所看的那样——其实是这样的——是我——”
“羽琦！”皇帝突然出声打断了姚羽琦的话，“朕知道你与纪才人姐妹情深，但很多话，不能乱说，很多事，也不能乱插手。”
听出皇帝话中有话，姚羽琦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臣妾不明白。皇上，臣妾只是想告诉你真相——”
“所谓的真相就是纪芷兰私下约会谢秋书，被皇后当场抓住。羽琦，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朕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就不要多说了。”
“皇上——”
皇帝再次打断姚羽琦：“羽琦，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朕是想保住谁！”
姚羽琦踉跄退了一步：“原来——原来你都知道——”
皇帝笑了，笑容温柔却又无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朕全都知道。只是羽琦，现在朕唯一想做的，是想保住朕最想保住的人。”
“为了保住你想保住的人，就可以牺牲另两个人吗？”
“羽琦——”皇帝走近她，轻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会呢？朕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入宫要学会的第一件就是学会适应宫中的残酷。就算你现在说出了什么所谓的实情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又何必再多拖一个人进去？”
“我——”姚羽琦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低下头，附在她耳畔低声道：“羽琦，你可知道，皇后就是在等你来找朕，说出所谓的实情，那么，到时，她可以同时铲除三个人。”
姚羽琦闻言浑身冰冷。
不自觉地，她转头看向萧靖：“萧太傅，谢太医是你的挚友，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救他吗？”
萧靖沉默着。
姚羽琦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灭绝了。
是她害了纪芷兰和谢秋书，她不应该这么天真。
不应该！
地牢里，一片寂静。
阴暗潮湿的空气，让人从心底感到阵阵发寒。
纪芷兰靠坐在牢门口，看着对面牢房里，那个同样一脸苍白的男人。
“秋书，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谢秋书轻摇了摇头，神色虽憔悴，但眉宇间却写满了安详与宁静。
“芷兰，可以答应我吗？下一世，我们一定要相守在一起。”
纪芷兰眼眶一热，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目而出。
“芷兰——”
谢秋书伸出了手，想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但那冰冷的铁栅却拦住了他。
“秋书，其实我是骗你的。”纪芷兰抬起头，唇角勾起了凄清的微笑，“我从来没有想过忘记你，从来没有。”
“我知道。”谢秋书哑声道，“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连累我。”
“可我还是连累你了。”纪芷兰惨笑。
“我心甘情愿。”谢秋书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让纪芷兰原本冰冷的死，渐渐恢复了一丝暖意。
“秋书，那我们约好了，来世再见。”
纪芷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以指尖之力，伸手一弹，准确地弹入了谢秋书的掌心。
谢秋书连问也不问，直接将药吞入了口中。
“秋书，谢谢你这样信任我，我只是不想你多受苦楚。”
话落，她也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直接塞时了嘴里。
一切就这样结束也好！
至少，她的秋书不用再陷在痛苦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