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

《七十五》剑指天方

七十五 剑指天方

天地间,浮动着一束束光影,从极远的天边,一直到眼前,就似遥远的不知从何处来的阵阵驼铃之声,传的极远,极远,仿佛是天籁之音,渐渐的拉紧人们的视野。渺茫、神秘、而又实在;厚实的枯草簌簌作响,地上、空间扬起尘埃,遮挡着斑驳跳跃的光影。

一队满载着货物的驮队,缓缓的行过来。有趣的是一只骆驼竟然拉着一个严实的驮车那驮车看上去倒也平常棉布帐子,两边各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不用说,这是着女眷。随行的还有一个骑着乌骓马的年轻俊俏男人。挺拔的鼻梁,唯美的唇线,两道浓眉下的黑眸流露出一丝狡黠,一身白sè的大氅,随着奔驰飞扬,显的飘逸潇洒。

“二郎,你不进车里躺一会儿?”那驮车的窗子掀起一角,霍然是尤三姐的面容。

“不累,还是你睡吧,这几rì也没睡个好觉。”二郎可不就是柳湘莲。

一阵呼哨传过来,带起了一阵肃杀的朔风,放眼回转,远远的有一道浓重的黑线漫过来。

大家骇然,除了那默默行走的骆驼,一步一个足印的旁若无人。

一个四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身披黑sè大氅领模样的人骑着马赶过来峻的看着柳湘莲,担忧的想说什么又止住。

柳湘莲沉声道:“萧大哥,看好驮队。再有十几里路,就到了官道。今晚一定到风池镇驿馆,咱们才能跟朝廷联系上。”

此人正是与他同行的领队之人萧松山,也是柳芳安排的人。二人正是以搞西北通商为名,带着一批训练有员,纵横驰骋流转在大西北崇山峻岭之中。眼看着腊月将临,二人留下部分人员在此留守,自己则带着满载的货物,带着驮队,转回京城,不然怎的圆行商的行径?

此次带回了不少西北地区的特产,如为数不少的上等皮草、波斯地毯、未雕琢的玉石,优良马匹,还有按照当地人储存好新鲜的白兰瓜、鲜桃、黄河蜜瓜、麻皮醉瓜、籽瓜、葡萄、苹果梨等。

“大伙儿跟紧了。快点儿。”

一阵狂风卷过来。带起一片黑烟。浓重地沙粒打在人们脸上。生疼生疼地。没人顾得上这些。人人恨不得生出翅膀飞上云端。才好躲过这场风暴。

冷冷地寒气。簌簌逼人。

这是剑气。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当然。这得是高手才有地段数。

剑锋还没有贴近人地视野暴戾地剑气已然直逼到柳湘莲地眉间疾。足显对方功力地厚重。他知道。一个极可怕地对手来了。

这不是在戏台上表演。也不是与那些梨园泰斗名角过招。这是真正地武林高手到了。他微微一后撤。鸳鸯剑擎在手中。剑出鞘。在半空中看似无意地挥洒了一番。戾气散去。一个中年男人极潇洒地含笑站在他面前。人家地手中也是一把罕见地名剑。

不经意地二人过了一招。一个看似文雅地男人站在柳湘莲面前。他就是桑梓堡地总管。年近四旬地昆山烈风。

紧接着,二十余人齐齐的站在驮队的前面,想走,门儿都没有。

“连公子,好身手。”

“花拳绣腿,不值一提。”柳湘莲按捺着心中的不快。

昆山烈风嘴上说着,手底下也没闲着,一招比一招狠,招招不离要害处,像是二人有着血海深仇似的,搏命来了。

柳湘莲心里着急,要是不能早些赶到前面的风池镇,就极有可能被迫入住那里的驿馆,那里的客栈不多,又是在南北东西交汇的咽喉要塞等极为复杂,那里的驿站驿丞又是见过面的,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出什么来,这几个月的掩饰就泡汤了,毕竟这一带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眼下还太脆弱。心里急,手底下也就招招见险,鸳鸯剑忽而在上忽而向下,看似飘忽的一剑,及到了跟前就变的疾风一般的,朝着咽喉处插过来。整个身子看似旋身跃起如雄鹰捕物,及下来偏偏却是扫堂腿,点横劈。惊的昆山烈风一身冷汗,堪堪让过,还被削下一块衣领,连带的驼sè大氅也开了一道缝,生生把个连帽劈成两半。

“承让了,昆山总管。”

“连公子,好功夫。”

柳湘莲微微一震,好个昆山烈风,竟然追到这儿,莫非对自己这一帮人有什么怀疑?果然非等闲之辈,自己刚刚有个动静,人家就知道了,那个桑梓堡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处。既如此,也就只好故作伤感的一叹:“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不是咱老百姓的一年的企盼?好歹承蒙堡主跟昆山总管不弃,在这里给了连某不少的帮衬,才让咱们这二十几号人能满载而归,不论这次连某能否了大财,一定不会忘记桑梓堡的。”

昆山烈风呵呵一笑:“连公子,大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彼此照应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咱昆山烈风要是连这点儿襟怀都没有?岂不是让江湖朋友们耻笑?公子,此次赶来不为别的,为的是一位相熟的人,让我找一个妥当之人,顺便捎点子物件到京城。放心,行资绝对丰厚。”

萧松山走过来,微愕:“这来往的走镖的也不少,昆山总管何不让镖行的朋友赚些个?”

昆山烈风收敛起笑容:“萧先生,年关到了,一些江湖上的宵小们难免有个手紧的,万一瞄上了,岂不是让人家镖行朋友为难?你与连公子乃商旅人家,顺便捎上,谁人会想到这个中关节?”

萧松山点头道:“主家是谁?”

昆山烈风含笑道:“回讫王子罗尼都。”挥手一肃。

几个人抬来一个的描金箱子,放在二人面前,然后齐齐退下。

那昆山烈风交给了与对方见面的信物,半枚翡翠秃鹫。

柳湘莲收下,一挥手,几个驮队的人抬起那描金箱子,放到一个骆驼上。

转瞬之间,那一行人疾步而去。

柳湘莲看看萧松山,觉的这里面并不简单,有些担忧。

萧松山宽慰着:“一切按照规矩办,赶到风池镇要紧。”

一切又回到原来模样,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伴着萧肃的寒风,听着驼铃的震荡。

桑梓堡,乃是坐卧在群山之中的一块小盆地,东西不过三五里,南北不过六里,出了北山口,再疾走十几里路,就是著名的丝绸之路。再往东北方斜插过去二十多里路,也就是桑元镇。

桑元镇乃是一个大镇,居住着汉维吾尔、哥萨克等各族人,经商的、行医的、编织业及开饭店,比比皆是,形成一个循环链条,把人们的rì常生活活跃起来。还有几家商家会馆。朝廷也派官吏在此行驶权各种政令。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来,总让人感到天高皇帝远,政令不通。

新近,从东面来了二十几个人,由连公子与萧松山带领着,选了一块较为繁华临街的宅子做门面,做起了收购营生。平时,除了部分店伙计、账房先生留守,余则由连公子与萧松山带着去当地各家有些名望的豪门拜山。

就连远近的几个大豪绅也一一拜访,自然,那桑梓堡必在其中。遗憾的是,没见着堡主,倒是跟总管昆山烈风谈的妙趣风声,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桑梓堡,据说大约有千数人,人不是很多,大都是青壮年,老弱妇孺极少。堡主听说名唤端木德良。为人深居潜出,在这一带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家里有两个儿子,长子是端木元丹,次子为端木祎奇。

那桑梓堡,堡主之下,还有六个堂主,按五行八卦,分别叫做宜金堂、威木堂、连水堂、兴火堂、保土堂、居中堂。

依山而建,堡墙高耸,街道纵横,竟然还有护堡的河道,分内堡、外堡、堡城三重。外堡看上去呈八卦形,墙厚二十米,高三十米,周长约十二里。为夯土板筑,部分地段用青砖垒成。八面每个面大体有一扇铁门。正门则是朱红的厚重杉木做成。“桑梓堡”三个大字分外醒目,有阁楼,楼上有家丁把守。

再往那堡的身后延伸,是延绵的大山。那是个神秘的所在。

连公子与萧松山进入堡内后,就见总管昆山烈风迎上来,引到一旁的待客大厅里就座。

简短的交谈几句,彼此寒暄着打了几个哈哈,主家就有送客之意。

无奈,连公子与萧松山只好起身告辞离去。匆忙之间,也就能看个大概,街道、庭院、河流、手工作坊、小小集市等。

为了不打草惊蛇,连公子与萧松山只是泛泛的与一些买卖人打交道,再就是那山陕会馆的分支小店,好获得一些商旅的信息。

可惜这里没有驿站,传达朝廷的政令信函都要由专人到几十里外的风池镇去取。军台传递军事情报也是空白点,军事巡逻及联络也是名存实亡。唯一能有点作用的就是民间商旅间的往来,也难怪,它们的行走路线是基本一致的。

无奈,一方面赶忙向朝廷报备这里的遗漏,一方面,悄悄的建立起最基本的驻站点。人员来的并不多,也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切都不敢与当地的官吏联络。原本是追逐昊府踪迹而来,越追是越渺茫,来到近处,竟然连一点信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也曾提出进山寻踪,被远在京城的柳芳拒绝,让他们按部就班,只准看准行动。按照原来的预定,远没有达到目的,实在是不能返京汇报。拿着朝廷的银子,总得办事儿吧?可又怕这里的人起疑,也就好歹收购了一些物品,启程返京。

一路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到了风池镇,到底晚了,在整个镇子转悠了一圈儿,几处客栈竟然都是爆满。无奈,只好在驿馆住下。

柳湘莲把与驿丞打交道的事儿,让萧松山处理,自己把昆山烈风托付的那个小箱子,安排在自己与尤三姐住的房间左近。

刚刚走到住房门口,就见萧松山走过来,传达柳芳的指令,回京后,不要急于见任何人,一切随遇而安。

柳湘莲心里疑惑,也没法问谁,只好与尤三姐草草洗漱了一番。

有驿馆的厨子送来了晚饭,在这寒冷的气候下,也就是一些炖牛肉、烤羊腿、小鸡炖蘑菇、拉面、馍馍等。

颠簸了一整天,尤三姐早就颠的七荤八素,柳湘莲心里有事儿,也不敢喝酒,二人好歹吃了点饭菜,就躺在火炕上不想动弹。

这几个月,尤三姐跟着他离开京城,不用看别人的眉眼高低,也不用为衣食住宿犯难,就是一路所到之处过于荒凉,塞外嘛,哪能跟京城比?总算是在桑元镇,这块儿小小的塞上绿洲安营扎寨住下来,还开了个不算小的门面做生意。自己也成了连公子的正牌少

柳湘莲并不是一个寡情之人,在离开京城之前,就物sè好了一个小丫环,一个媳妇陪着她。并给了她不少银两,在桑元镇也由她安排他们夫妇二人的生活。

搂着她,柳湘莲只好温声安慰着,踏上山西地界,情况就安全多了,又数着rì子算计着何时能到京城。看她有了一个转身压上来,颠倒鸾凤一阵子,就分别与周公漫谈去了。

深夜,一个奇怪的声音漫过来,似箫非箫,似笛非笛,像是一曲凄美忧伤的曲子,缓缓的从深远的天界传过来。抑或是从深远的地下传过来。

有人说过,这里曾是古战场的战略要地,曾几何时,在这里埋下无数个冤魂,每逢他们的忌会出来现身。

柳湘莲猛然惊醒,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尤三姐,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轻轻穿好衣物,提着鸳鸯剑,毅然走出去。

迎面却见一个人走过来,却是萧松山。二人急忙以眼神交汇了一下彼此的感觉,朝着放置昆山烈风所托的箱子那屋子里走去。及走近了,却见房门洞开,空空如也。

萧松山忙打了一个呼哨,二话不说的与柳湘莲追出去。

上弦月,没有月sè照耀,只有那黑麻麻的一片看不到远方的幽蓝。驿站门外,夜幕下,仿佛有着一群人,恰巧刚从驿站门内出来。那只小箱子就被两个人提着。

二人急了,直奔箱子而去。

那两个人吓的踉跄着退着,被柳湘莲一左一右,双剑分刺,倒下。

萧松山也挥剑跃入人群,二人也不答话,就是一阵厮杀起来。

正战的难解难分之际,从里面出来了驮队的人们。一阵腥风浴血,就见远远的传来一阵长啸,那群人竟然嘎然而逝,仿佛从未生过什么故事来着。

柳湘莲郁闷的站在门口。

就是萧松山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阵子,尤三姐披着大毛淡青的斗篷颤颤巍巍的走出来。

“二郎,有人留了个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