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什么？！

“祖父？！！”朽木白哉的声音哽在喉咙之中，他呆呆地看着那个一直抚养他教导他的祖父朽木银铃，那个人现在却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训斥自己，再也不会指导自己。

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他的祖父……

朽木白哉犹如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到朽木银铃的身边，然后跪到了地上，无意识地伸出手触碰那张冰凉的脸。

“祖父……”朽木白哉低下头仿佛失去了生命的雕塑，静静地跪坐在朽木银铃的身边。

染舞汐歌看着那个仿佛世界都昏暗掉的朽木白哉，伸出手触碰他的肩：“白哉……”

朽木白哉却无情地打开她的手，没有看她，用那样冰冷的声音说：“你走开！不要碰我！”

染舞汐歌的手微微僵硬，眸光一黯：“你不要这样，老师他已经……”

朽木白哉没有回话，眼神冰冷地看着汐歌，带着愤怒与不解：“为什么……汐歌……你告诉我为什么？！”染舞汐歌低下头不看他，无法回答那个人冰冷的质疑。

“为什么你要剥夺我见祖父最后一面的机会？！为什么？！”朽木白哉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理智与自制力，唯一的亲人不在了，自己却因为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命令而被剥夺了知晓的权力。

就因为这样！他没有来得及见祖父最后一面！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在交代好一切之后，他回来了朽木家，那么他的汐歌是不是打算等到他信心满满回来的时候才告诉他祖父已经不在的这个事实呢？！

朽木白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冷，祖父的死就好像让他的世界陷入冰天雪地之中，那个一直温暖他生命的女子却是造成这片寒冷的元凶。

染舞汐歌抬头，收起所有的悲伤与黯然，面无表情，看着白哉的眼中不悲也不喜，如此平静：“如果通知了你，你一定会赶回来的，那么，这就是置所有流魂街居民于不顾。”

宫家魔女，宫翎染舞忧篱，如此骄傲，所以，从不解释，也不屑解释。

朽木白哉只觉得被那双平静淡然的眼看得浑身发冷。原来，他一直以为的那个明媚的汐歌，也有这样冷漠的一面，也有这样无情的一面。

“出去……”朽木白哉低头看着那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朽木银铃，这样说道。

男子冷漠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栗发女子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光，染舞汐歌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在那个男子看不见的地方，那一抹清晰的痛苦如此刺骨。

“出去？！！！”朽木白哉低吼，紫玉一般的眸子里的冷漠与愤怒清晰可见。

染舞汐歌深吸一口气，忍下所有的泪意，站了起来，微微鞠躬行礼，清冷的声音响起：“白哉，节哀。”

朽木白哉别过头，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蓝眸。

染舞汐歌一步一步走出房间，拉开房门的那一刻，汐歌回头看向那个黑发男子，那个人却只留给他一个决绝悲伤的身影。

宫家魔女勾起一抹苦笑，眼睛紧紧锁在那个背影之上，似乎，是最后一次再用这么留恋的眼神看那个人一样。

然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大长老和老管家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染舞汐歌回避了那些目光：“老师……已经……不在了……”

说出那个大家已经有底的答案，但事实到来的时候，哪怕是大长老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也红了眼眶。

“接下来的事情……我想……白哉会解决的，我就先走了！”染舞汐歌第一次对大长老行了这样的一个标准的大礼，声音也不再似以往的清浅温和，反而多了几分无力与漠然。

朽木家的大长老也明白汐歌现在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只是交代了这样的一句：“银铃的葬礼，你……一定要来啊……”

汐歌苦笑：“我知道的，我不会忘的，老师的……葬礼，我一定回来的，你放心吧，大长老。”

无论怎么样，身为朽木银铃唯一的入室弟子，除去朽木白哉，染舞汐歌是最有那个身份来参加朽木银铃葬礼，并以主人的身份回礼的。

况且……大长老知道，汐歌和银铃之间，有一些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汐歌，你自己也要节哀啊。”大长老这样说道。

“这也是我想和您说的，我们都节哀吧……大长老……”染舞汐歌深呼吸，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大长老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