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宠小妾

情比金坚

又臣眉毛微微皱起,他当然听得出皇叔话中的意思,但是又臣依旧面不改色,回绝的口气异常坚定:“皇叔,为什么我需要重新考虑?我欲立影儿为妃,只是应该她适合做我的王妃,与吟心回不回京无干。”

“可是,她们的身份……”赵皆欲言又止,她们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天差地别,若论合适,影儿怎么也要不过吟心。

“皇叔,我意已决,您不必多言。立妃确是要考虑家世,但是影儿乃是聂远将军之后,如果要谈条件,凭她是忠烈将门之女,配臣也并不为过。”又臣否定了赵皆的担忧,她受了十七年的苦,无论怎样他都不忍心再委屈她任何。

赵皆还是一脸的无奈,他实在搞不明白平日里理智战胜一切的又臣这次为什么会如此感情有事:“又臣哪,皇叔知道她是聂将军的女儿,聂将军的死,皇叔当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朕会用别的方式弥补聂将军的家属,并不需要你和你爹用娶她们母女俩的方法来替朕解决问题。”

又臣被赵皆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他无奈地扯出一抹苦笑:“皇叔,你的联想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我只能说,我和我爹娶她们母女纯粹只是巧合,和您错杀聂将军没有任何关系,也更不是要为您赎罪,毕竟你侄子我还没具备那么大的牺牲精神。”

赵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深叹了一口气道:“古语就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观之,果然是金玉良言,就算是冷情如贤侄你,也有上天专门派来制服你的女人。”

“皇叔的这个说法倒是新奇得很,不过,似乎也并没有错,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上天特别派来收拾我的克星。”又臣氤氲的眼眸望不到边际,嘴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勾痕。

在一旁正无聊的赵介突然露出一副“你没救了”的嫌恶表情,接着便发出一阵阵阴阳怪气的哂笑:“我看何止是克星,她简直就是神仙!可别怪你兄弟我没事先提醒你,若是以后被女人困住了,你可别说你是安又臣,更别和别人提起你认识我赵介。”

又臣根本没有理睬赵介的打算,深不可测的瞳孔不显著地伸缩了数次——赵介会有这种反应也并不奇怪,若是在认识影儿之前,他或许也会有相同的反应。

“又臣,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朕也没有再阻拦你的理由,你要立聂影儿为妃我也可以准你的奏,只是”赵皆顿了顿,试探的眼神划过又臣风平浪静的脸际,“只是现在聂影儿现在的身份特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则是你的妹妹,为了避免任何捕风捉影的留言迭起,不如先在皇太后寿诞之日给聂乐和影儿一个封号,让他们的身份确定之后再名正言顺地嫁给做安王妃如何?”

又臣的脸色有一瞬的阴鸷,他沉默片刻,最后点头首肯:“好,一切就照皇叔您的意思办!”

说实话,他并不想再继续等下去,给她名分是他在很久以前就欠下的旧账,她早就应该得到的。但是,一考虑到外界可能针对她的流言蜚语,又臣的意念便不再那么笃定了——不让她受伤的最高准则不允许他仍旧依着自己的性子恣意而为,虽然他自己已然对各种褒贬的言论有了免疫,可是影儿不一样,所谓人言可畏,难听的闲话若是传入她的耳中,成为安王妃反而会成为她的包袱。如果结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按照皇叔的办法试试,说不定这确实也是一个解决之道。

★★★

下朝回府后,又臣就赶着去檀溪苑见影儿,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孟敬廷落网的消息告诉她了!

谁料又臣正欲跨进门槛,却不巧同刚好想要出门的明珠撞了个满怀!明珠恼火的抬起头,正想骂出口的那类“没长眼睛”之类台词在她迎接到又臣那两道不甚友好的阴光之后霎时卡在了喉咙里,她已经全然被自己的冒失行为吓破了胆!原来是王爷呃……她真是不要命了!

“娘娘!是王爷来了!”明珠立即把头扭向屋内,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喊着自己的主子,这是她目前用到过的最能有效转移王爷视线的良方!

影儿闻言,倏地抬起眼,当又臣邪俊的面孔真的就像变戏法一样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影儿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毫不犹豫地向他“投怀送抱”。

“又臣!你回来啦?”影儿的小脸紧贴着又臣宽实的胸膛,娇柔而又丝毫不显矫情。

又臣享受着她的乖顺,要是还做别的女人,他铁定不会有任何反应,只不过对方是她,那么一切的定论都将全体休业!

“怎么?就这么一会就想我到不行了吗?”又臣大方地一把将影儿曼妙的腰肢围住,咧嘴笑碜她。

明珠见到她的诡计业已得逞,连忙趁浓情蜜意的主子们不备,蹑手蹑脚地溜志大吉了。

影儿依偎在又臣的怀里,像是沉浸在她向往了一个世纪的甜蜜之中。如果有可能,她会请求上天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拥有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她幸福得不可言喻,兴奋地都快飘了起来!

“嗯,不过今日上朝的时间也特别久,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吗?”影儿诚实地点点头,坦言对他的思念。

又臣轻轻地刮了一下影儿挺俏的小鼻子:“还真被你猜中了!”

“什么事?!我可以问吗?”影儿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试问。在她从前的记忆里,又臣是不喜欢她过多地向他提问的。

“当然可以!而且我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又臣出其不意地偷亲了影儿的粉颊,瞧着她的脸立刻冒出生涩羞赧的红晕后,又臣才露出得意的笑容,“下毒害你的人已经查处是谁,而且他现在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凶手是当朝宰相孟敬廷,你以前见过,不过现在你应该没有印象。”

“是孟亭的父亲?”这个答案太意外,导致影儿没有深想,问题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你记得?”又臣微怔,立即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不是!是、是因为……”影儿自知失言,为了避免露馅,她连忙找借口搪塞,“是因为阿秀姐告诉过我,孟亭的事阿秀告诉过我一些的!”

又臣眼中的颜色有点黯沉下来,虽然他之前一直大费周章要她恢复记忆,但是为了避免引起她的反感,他是有意尽量瞒下了他之前所“干”的坏事,现在这个阿秀竟然敢在他背后揭他的短,他是气氛,但更多的还是做贼心虚的紧张。

“她还告诉了你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不住气。

影儿见又臣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再联想到失忆的那段时间他一直绝口不提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没有什么了,姐姐只是对我说,当朝宰相曾经和他的女儿孟亭一起到王府做客,结果孟小姐吟诗还输给我的事。”

又臣挑起的眉毛终于归位,暗自舒了一口长气:“他们这对父女作恶多端,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千方百计要加害于你,现在终于算是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种人即便是死也不为过!”

影儿知道孟亭派人害她的事情又臣已经查出,但是她并不知道孟亭已死的事。善良的影儿并不想追究到底,只要又臣对她好,那些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况且报复别人一直都不是她喜欢的,见到别人因她而死,即便是那人真的是死有余辜,她也会觉得有些难过。

“影儿,你在想什么?”又臣熟稔地搂住影儿的纤腰,兜着她转身走出檀溪苑,“别老是闷在屋子里,有空也多出去走走。”

“嗯。”影儿柔顺地点点头,嘴角挂起的那抹浅笑有着很浓的甜味。

又臣宠溺地斜睨了影儿一眼,没有任何杂质的温情缭绕在两人周围,那种羡煞旁人的甜美让迎面而来的所有人全部识相的避开,以便不至于打扰到王爷和娘娘的雅兴。

影儿靠着又臣的肩膀舒服地都快要睡着,如果没有又臣随意冒出的一句话:“影儿,再过三日就是皇太后六十华诞,你也要同我一道出席,在皇太后寿宴上你和聂乐都会得到皇上的封赏。”

影儿蓦地愣住,毕竟是皇上亲手下令杀了她的父亲,杀父之仇她可以因为又臣的关系不计较,但不计较并不代表淡忘,要她接受杀父仇人的封赏这太困难了,虽然皇帝已经给她的父亲平了反,但是十多年的心理创伤岂是一个封赏加一个平反就可以弥补的?

“影儿,你怎么又走神了?”又臣停住脚步,疑惑地问道。

影儿面露难色,她轻轻摇摇头:“又臣,我一定要去吗?可是我父亲的死……”

她已经恢复记忆,当然连同父亲惨遭诬陷而被判处极刑的事也一并记起。

“这个是你娘告诉你的吧?”又臣用一根长指慢慢顶起了影儿精致的下巴,眼睛里带着一抹阒黯的颜色,他并没有怀疑她已经想起过去,“如果你要真正成为我安又臣唯一的女人,三天后你必须接受册封。”

他的口气很霸道、也很,甚至有些不明显的威胁性。至于理由他不想多做解释,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这一点他自己了解就好。

影儿的下颚被又臣的手指撑着没法下垂,但是黯然神伤的眼眸却还是充满了逃避,她浓密的长睫徐徐覆盖而下,那是无言的挣扎——天知道他说得“唯一的女人”对她有多致命的吸引力,但是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成了一个不孝的女儿,还能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但是,你一定要去,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去。你父亲的枉死已经过去很久,连你母亲都释怀了,你就更不应该固执下去。现在皇上想要别的方式补偿你,你就接受他的心意,毕竟和我在一起,你少不了要和皇上打交道。”又臣目不转睛地凝住她水灵灵的大水眸,温柔地在她耳边呵着气。

又臣的劝阻让影儿的心动摇地更厉害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许父亲在地下也不会埋怨皇上半句,可是她的心就是感觉到很抱歉、很不安……

“又臣,”影儿深情地回视着他的眼睛,低低地唤着又臣的名字,“也许我会因自己的私心而遭天谴,但是为了你,我去。”

最终还是只能向他妥协,没有更好的办法,在他面前,她根本没有退路。

又臣孩子气地冲影儿展颜一笑,然后谨慎地嘱咐她:“影儿,你父亲是被皇上下令枉杀的事绝不可以对聂乐提起,他的心智还不成熟,现在又身处皇宫,万一他得知聂将军的真实死因,可能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弟弟的脾气我最知道,如果说了,怕是不可能不出事。”

影儿又重新躲进又臣的怀抱,寻找着之前的温暖,这一个瞬间竟然是那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