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诱

第20章 嫌隙【修】

第20章嫌隙【修】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萧筱正百无聊赖地在装潢奢华的旗舰店试着衣服。

“喂,浩希。”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快速接起来。

“在哪?”毫无语气的两个字。

“唔,在买衣服……呃……这件衣服胸太紧了……”萧筱皱着眉心烦意乱地解开扣子,把手机换了一只手接。

“太紧了?”沈浩希别有意味地重复这三个字,语气轻挑。

萧筱顿了一下,然后笑骂:“不正经,”继而有些失神,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不能把这样一个轻浮随便的他与最初印象中的他联系在一起,“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让她骤然回神,“在想你怎么突然就想起我了?因为在Cindy那里呆腻了,凌家大小姐还在旧金山没有回来?”回答她的是一阵低笑,于是她也没胆量继续说什么,本来她就跟他身边所有女人一样,除了跟他的时间长一些,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是她贪心,她比任何女人都贪心,所以活该总是被他冷落。“是因为,你影展获誉归来,我觉得该奖励一下啊。”声音意外地清晰起来,萧筱刚开门出来便被人推了进去,吃惊之余看到沈浩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子微眯,低沉磁性的声音悠悠然撩高了温度:“Surprise。”尾音缓缓上扬,温热的气息喷在萧筱的耳边,萧筱的确是被惊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衣服“撕拉”一声被扯开,“啊,这里——”“嘘,外面没人了已经。”沈浩希的手灵巧地深入残破的衣服里肆意作乱,“想要什么奖励?”萧筱幽幽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配合他的动作把身体贴过去:“不要离开我。”“哈,演言情剧演多了还是怎地?真煽情。”沈浩希翘翘嘴角嗤笑道,“要不要再来两滴眼泪。”萧筱不再说话,只是停了动作悬在他身上,气氛有些冷了下来,沈浩希低头看侧着头靠在胸前的女人,蓬松的卷发遮住了她的面部表情,“浩希……”环在背后的手臂用力地收紧,多久你会厌倦,再过一年,一个月,一个星期?“嗯?”她的确已经在身边太久了,几次都想让她走,可是怎么就一再把她留下来了呢。沈浩希纳罕地把她的下巴抬起来,毫无新意的美貌,他见得太多了,只是,这双眼睛里荡漾开的色泽,是她最吸引他之处,这样的神态,像,像极了,像什么呢,脑海中浮现了一双更加神韵雅致的双眸,心猛然一沉,又是夏流年么……呵,是了,萧筱用同样的眼神看他,却不会叫错他的名字……他还记得他一时兴起去她家过夜的晚上,绝非纯情少女的她却吻他吻得像个雏儿一样笨,“我记得某人之前还扬言要走,嗯?”沈浩希不动声色地随口说着掩饰心中的凌乱,他看的出来,她眼神中彻底的迷恋,同样的神色,她是永远不会认错人的……“我不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你说不要了,我便走。”萧筱带着些落寞笑了笑,字句清晰地说,她有她的骄傲,亦懂得他的规则。“是么……”沈浩希怔忡几秒,旋即莞尔,松开她,“晚上,想吃什么?”

不是每个深陷爱情的女人都可以是夏流年,沈浩希领悟到这点之后只觉意兴阑珊,一切曾经沉醉的猎艳游戏都索然无味,像一个如痴如狂的收藏家突然发现了一件价值无可估量的完美珍品,眼中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糟粕,只是,这珍品上,烙印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不可改变,如同时光不能扭转……

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沈浩希捏了捏眉心,把夏流年三个字从脑中赶跑。

……

她自己都把一切撇干净了,你还在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心心念念什么呢。

……

不过是动心了而已,忘了就是了。

怎么会有什么离不开的人,只有她才那样傻。

……

凌晨,深秋的凌晨,透彻的肃杀。

终究还是回家了。

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过了。

不过才一个星期没有回来而已。

沈浩希甚至期盼尹清打电话告诉他夏流年又开始胡闹,让他有一个可以回去的理由。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有关夏流年的消息。

离开了这个家,好像就不存在夏流年这个人。

沉寂得令他发慌。

刚打开门,突然想到似乎应该换一身衣服,刚从萧筱那里直接回家,难免……

继而自嘲地笑了,应该,没这个必要。

温暖的卧室,白色调的一切,柔软的大**是沉睡着的夏流年,沈浩希俯下身子把双臂撑在女人两侧,仔仔细细地看她,柔顺的乌色长发散乱着,光洁饱满的额头,阖着的双眼,浓密的睫毛软软地垂下来,小巧圆润的鼻子,以及饱满,柔软,细腻的双唇……像纯洁无瑕的睡美人一般,让人,想要去,吻醒她……动作在距离那双诱人唇瓣仅有一毫米之处停住,

——“游夜。”

——“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

——“可不可以告诉我,游夜他现在在哪。”

——“我们离婚吧。”

明明是这样绵柔的唇瓣,开合之间怎么竟能,让自己觉得,那样受伤呢。

或许是因为翻腾的情绪而变得沉重的鼻息惊扰了她,她扇了扇睫毛然后睁开眼睛。

动作还在保持。

夏流年惊诧地愣了三秒钟,然后狠狠地用力地闭上眼。

看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沈浩希轻哼一声直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

夏流年等啊等啊,等他吻下来,结果一直没有动静。

试探地睁开眼睛,看他又面色不善,夏流年不禁撇嘴,全身都是女人身上的味道他还摆什么臭脸,还真当自己是古代的皇帝临幸谁是谁的荣幸了。

“身子养的怎么样了?”沈浩希转头不去看她一脸嫌弃的表情,闲闲地随口问。

夏流年不禁又觉得噎了一下,怎么有一种养肥了好吃肉的感觉……“已经没事了。”最后还是乖乖地回答。

“嗯。”沈浩希习惯性地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心中却松了口气,踱步到窗台,垂眼便看到了那盆铃兰,丝毫看不出形状的样子,但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呵,她永远是一个一旦喜欢了就会倾尽所有心思去对待的女人……

“你……”夏流年欲言又止。

有些惊讶与她主动跟自己说话,沈浩希饶有兴致地回头:“怎么?”

“你不要碰它。”夏流年惴惴不安地盯着盆栽细声细气地说,然后又觉得这话不太对劲,连忙解释:“我……”还没说完便听沈浩希冷笑半声:“怎么,这是我的家,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仅碰不得女人,连盆花都碰不得了?”

“我……”夏流年本身就不善言辞,自然不是习惯了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的沈浩希的对手,一时被他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浩希看她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无趣,老跟一个小女孩较什么劲,随她去吧,只要她乖乖呆着就好。

刚要起身离开便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抓住:“你又生气了?”

“……”沈浩希转头打量着她,满脸焦急,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说着话,这不像她,夏流年即使在哭骨子里也带着不可磨灭的傲气。

“你……你是想要我吗?”夏流年颤抖着声音开始说着,眼神又开始变得凌乱不堪。

沈浩希即使再淡定也被这话着实吓了一跳,半天憋出六个字:“今天吃药了吗?”

“我有,我有吃药,我一直都有乖乖的,我乖,我乖你就不生气,我很乖……”夏流年紧紧攥着他的手,好像这样他就会相信她所有的话一般。

的确是很乖,不然尹清不可能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可是怎么突然就,这么听话了?

沈浩希带着揣测静静地看她,骤然心念一转,目光顿时凛冽下来:“嗯,很乖,不惹我生气,真是个,好,妻子——”

夏流年有些着急地听他讽刺的话语,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于是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夏流年从**站起来环住沈浩希的腰就吻在了他唇上。

扑面而来的薰衣草淡香简直让他晕眩,这样的柔软温热却更加燃烧起了他的怒火。

这样卑躬屈膝的夏流年,让他觉得自己越发可怜。

猛然推开她,沈浩希冷笑着说:“你放心夏流年,我没生气,不会把气撒在你们家游夜身上,你不用在这里这么卖力地讨好我,我看着恶心!”

夏流年因为巨大的推力而跌坐在**的时候扭到了脚,尖锐的疼痛瞬间由下而上地又神经末梢猝然传至整个腿,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哈,你哭什么,嗯?被说中了所以觉得委屈了?跟我在一起那么委屈是不是?!”沈浩希看着她又哭得眼眶通红,越发觉得气结。

全都是因为游夜。

只不过是之前他走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若她不乖,他便会去对付游夜,她便真的如此乖巧了起来。

沈浩希真不知道是该觉得成功还是挫败。

她哭,她笑,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游夜。

“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真的很下贱,是不是我让你去当妓=女你也去?”沈浩希觉得自己又开始刻薄地口不择言起来,可是所有血液都好像在逆流一般让他喘息不过气。

这还是夏流年么?

那个尊贵优雅的女人居然这样像一只弃猫一样摇尾乞怜。

那个羞怯软弱的女人已经不会小心翼翼地质问,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她不会再嫉妒。她一心只想要讨他欢心。

像所有女人一样,功利而盲目,为了钱,为了欲,为了权,只不过,她是为了游夜。

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算什么呢?!

“我……我疼……”夏流年根本没心思听他说些什么,因为脚腕疼死了,动都动不了。

沈浩希一愣,低头看她僵硬的姿势,以及她拼命想要挪动的脚腕,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