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问道

第二章 刨根寻底追债人

胡思乱想并不耽误李老三琢磨退路,眼下想要翻盘不靠外力那是扯淡,正合计着怎么能给兄弟们去个信儿,就听徐长卿说:“叫兄弟的事儿就别琢磨了,我一会儿去慰问他们。”

说着话儿,徐长卿手里出现了一部手机,也放到了梳妆台上。

“兄弟,兄弟,给三哥条路走,真错了,错了……”这回李老三是真急了,也真怕了。

“我说了,我是来跟你清账的,做人要重信守诺,是不是?连高利贷的利息,一共240万,我会给你妹妹。至于你,李老三,你欠我徐家一条命。”

这话一落,李老三就知道要完蛋,多少年的老混混,徐长卿这话是真是假当然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吓唬,这小子绝逼是个狠角色,话里的森冷杀意激得他后脖梗子直发麻。

李老三的反应并不慢,可惜他刚想动,就见徐长卿一抬手:“呼……”一股强力的风压迎面而来,直接将他上半身都镶在了床板上,任凭双腿怎么使劲儿都无济于事。

想叫,使了吃奶的劲儿,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

想动,腰像断了似得,麻麻的使不上劲儿,上身像压了座山,窒息和濒死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李老三已经精疲力竭,软成了一堆。这时候,他看向徐长卿的眼神儿已经满是哀求,像是几天没吃东西的流浪狗,摇尾乞命。

“还三年前,你半夜叫门喊救命,内脏受伤、失血过量,我爸用了半截老参帮你吊命。那半截老参有人出六百万,我爸没卖,他说这东西能续命救人,养身,太糟蹋东西了。”

“你打了我爹的脸,好人不一定有好报,这个教训我替我爸受了。”徐长卿说着起身向屋外边走边说:“李老三,王金荣二十万就能让你跑去我家闹腾,像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怎么也得走的别具一格!”

徐长卿离开的时候,李老三瞪着通红的双眼扑向了小姘。

一直昏睡的小姘很快就****醒,哭叫着:“三哥,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啊,三哥?李老三,啊!啊疼,疼……啊!救命……”

喘息、尖叫、声嘶力竭。

邻居们平时就不喜欢搭理这户人家儿,能报警已经算是有良心。等警察抵达,李老三已经“马上风”,嗝儿屁了。

李老三的小弟们在歌厅嚎了几个小时后,勾肩搭背的正在街上晃着,顶头撞见对面一身灰色运动服的徐长卿,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们一样。

凌晨三点多,除了跑夜车的出租,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所以徐长卿显得格外凸显。

仇人见面,其中一个混混伸手一指,叫嚣道:“妈了个逼,正想找你算账呢,是你报的警吧,明天老子还去砸,次奥你个爹。过来!老子这儿憋着一泡尿呢,喝了,老子就放你一码!”

徐长卿不温不火的走了过来,聊家常一样的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声音不大,但却让每个痞子都听得真切,仿佛在脑子里说话一样儿。

那帮小痞子们在吆五喝六的叫骂着,徐长卿对他们的谩骂置若罔闻,始终像是在自说自话,但是徐长卿的话,却始终都不曾被掩盖,哪怕混混们一个比一个声儿高。

“你,砸了我爸心爱的盆景,那木架、花盆、苍松山石,都是他亲手置办的,我要你一条胳膊。”

徐长卿说着,抬手遥遥一点,那个痞子顿时觉得右臂刺痛,整只手臂都烧起来一样。惨号一声,瞬间疼出一身冷汗,再然后就不疼了,那条手臂完全没了知觉。

“你,打翻我家药柜,那些药是我跟我爸进深山采集的,阴干、晾晒、炮制,两年才成,一条腿,不算多。”

又是遥遥一指,哀嚎响彻夜空,这个痞子的左腿在一阵剧痛之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混混们大多是有血性,没脑子,白刀进红刀出他们是不怕的,脑袋一热冲冲冲。可眼前这种灵异事件,搁谁也害怕,尤其是他们这种平时没干啥好事儿的主儿。

“哥儿几个,邪性,赶紧废了他!”剩下的几个疯也似扑向徐长卿。

显然他们选错了对手,徐长卿轻轻松松的就将他们放翻在地。

“你,我爷爷亲书的一幅挂字让你给撕了,睹物思人,那是我爷爷留下的念想。你让我没念想,我也还你个没念想。”

徐长卿随手对着倒地的痞子一挥,那痞子立刻觉着小肚子刀绞一样,接着一阵阵麻痹感顺着大腿根儿往里走,蛋蛋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后,丁丁猛地硬如铁石,那是这辈子都没有的硬度,可惜,下一秒就一泄如注,然后就彻底软了。

很少会有人听到那样的叫声,诡异而又婉转的长音儿,像是从喉头一点点碾压出去的气流,进进出出的构成了难听的哽咽声……

剩下的两个早都吓傻了,见鬼一样的看着徐长卿,表情诡异的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

“兄弟,哥,哥,饶我们这回吧,给你磕头了。”

“咚,咚,咚咚……”捣蒜一样。

“做人要讲信用,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给李老三烧纸时,记得给我带好儿。”

不久之后,冷清的街上又响起了几声痛不欲生的哭号……

八卦总是传得很快,尤其是带点花边的那种。

翌日,李老三跟有夫之妇盘缠大战,结果马上风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消息彻底传开了。

“废物!正要用他,死他妈女人肚皮上了。”王金荣叼着雪茄,暴跳如雷,气的直哼哼。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一旁沙发上盘腿儿坐着个道装打扮的中年人,微眯着眼,阴仄仄的说。

“不过也快了,今晚应该就能有个了断……”那道士模样的中年人,边掐指边说道。

当晚!

徐长卿不请自来,推开大落地窗的推拉扇,从阳台进到客厅。

客厅布置奢华,很有些中式古韵,还燃着檀香,虽然只亮着壁灯,但光线并不算弱。

王金荣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自顾自的煮茶,徐长卿进来,他也只是瞭了一眼就继续煮茶。

在茶几上,放着一把银色的勃朗宁手枪,探手可及。

徐长卿微微翘了翘嘴角,行到王金荣对面,撩衣坐了下来。

王金荣给徐长卿倒了杯茶,

探手端杯,轻啜一口,点点头,“茶煮的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冲这个,你闺女可以不死。”

王金荣眼皮抖了抖,沉声道:“看来是没的商量了。”

“我祖父徐凤山,娘胎里就受损,幼时跟着曾祖颠沛流离,目睹山河破碎,尸横盈野,觉得生存不易,当以和为贵。”

“我父亲徐源,赶上自然灾害、上山下乡,觉得生命可贵,健康是福,所以悬壶济世。”

“我不行,幼年丧母,最疼爱我的祖父离家多年,父亲也一去不返。亲如兄弟的发小也跟我闹掰了。我现在是满腹戾气,一肚子邪火,走路都觉着地不平,要铲铲。你惹我?你除了脑子进水,运气也操蛋的很。”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给了我个发泄的理由,多少能念头通达些。另外,你老婆、二奶,是不是死有余辜,你心知肚明。喝完这杯待客茶,我先送你上路。”

王金荣死死盯着徐长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晚死的可不一定是我!”

徐长卿喝了口茶,轻声说:“你呀!流年不利,遇人不淑,现在站在你身后阴影里的那位,恐怕没告诉你我们徐家的根脚。”

“不就是阴阳风水么!”

“呵呵,说对了,但是没说全。”徐长卿吹了吹茶杯:“我家是道门一脉,代代修行。给余家点风水吉穴,那是为了攀附富贵,获取财侣法地中的财。这是两百多年前就缔结的关系,到我这儿已经是第九代。”

喝了口茶,徐长卿道:“要不说你没脑子,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徐家的根子,我们不是靠看风水混饭吃的江湖人,而是研修山、医、命、相、卜的玄门中人。你惹了黑道,拳头和钱能解决问题,你犯了国法,坐牢和死能解决问题。你惹了玄门中人,死都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我们有许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这位同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说着,徐长卿看向一盏台灯的阴影,而对方在他点破行藏后,立刻挪换了位置。

下一秒,阴森如九幽之风的声音突然响起:“说的对,我这就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这话儿,徐长卿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黑影,这黑影手里掌持着一根细如牛毛的绞丝,只在灯光下折射出那么一线亮芒。

力量使得又猛又巧,那绞丝在空中极为迅猛的一套一带,速度与力量的结合足以瞬间切下头颅,不过这记漂亮的偷袭却被徐长卿身上一层薄薄的青气挡住,绞丝随即熔断。

再看那黑影,身形向后一顿,随即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投向徐长卿。

与此同时,斜侧面,再次转换位置的中年道人矢射出两条胳膊粗细的黑蟒,带着一阵腥风,飞咬徐长卿。

徐长卿的身上猛然间红光大作,通身像高品相的红宝石一样,充满流动感和油脂般的粘腻感,这具像化的红光如一头奇异的猛兽,猛的一涨,直接将投向他的黑影吞噬。随即,徐长卿抬起裹着淡淡红光的手,迎向黑蟒。

“喀嚓!”宛如玻璃器皿被捏碎的声音响起,两条黑蟒在红光中被捏碎,溃散成流泻的烟雾。

“噬魂,先天!”中年道人忍不住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