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西线战场10
“太子,刚刚接到长安的飞鸽传书,我关中的大军两路威胁子口,也在渭水袭扰司马懿的粮道。也就是说,我军的主力皆在长安以东。”诸葛绰入帐说道。
“太子,褒斜道全长二百四十九里,羊祜的大军刚刚退入褒斜道,就算是速度极快的信使,这也需要五日才能抵达关中。因此,我还有五日时间可以扩大战果。”
“二弟,你是想吃掉司马进?”刘璿笑道。
“太子,我正是此意!”钟会肯定地说道:“司马懿并不知道羊祜已经退兵,在他此前的命令中,必是让司马进、司马逊和司马睦全力攻打黄金围,希望尽快将粮草送往汉水隘口。此时,我正好将这批魏军放入汉中,再来个瓮中捉鳖。”
“二弟,你说得没错!”刘璿肯定了钟会的意见,却又摇摇头说道:“不过,我可能没有五天时间,若是行动稍缓,司马进必会溜走。”
“二哥,太子所言极是!”诸葛瞻肯定地说道:“司马进攻打黄金围已有七日,若是久攻不克,司马懿考虑到羊祜终会断粮,必会做好战败准备,很可能已经下令司马进退兵;
再者,我关中大军已经兵至渭水,司马懿也会做好退兵准备,让司马进退兵的指令,很可能已经在路上!”
“来人,立刻传令:张绍、黄崇、张畯,做出不敌之势,缓退赤板围,将司马进的粮队诱入汉中!”
“太子,我诱来司马进,要将其吃掉并不困难。只是……褒斜道的羊祜,我还是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轻易离开!”
钟会说罢,诸葛瑾和诸葛绰相视暗笑,二人难以相信,钟会竟然如此狠毒:直到此时,他仍想着全歼这支部队,从未想过让其侥幸逃离。
“二弟,若要击溃褒斜道之敌,并不困难。既然诸葛恪将军的兵马已在渭水,我只需飞鸽传书,令他调回两个营,堵住褒斜道的出口就行。”
刘璿说罢,又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若我调兵去堵褒斜道,司马懿定会看出端倪。为了接应羊祜的大军,他极可能放弃子口,不惜代价地兵进褒斜道,与我拼死一战。”
钟会自然明白刘璿之意,他略一细想后笑道:“太子,此事不必担心。既然羊祜的信使五日后才能回到关中,我可令诸葛恪将军在五日之内,放弃丰水、长安和泾河防线,以大军逼近华阴,做出力夺潼关之势。这样一来,司马懿就不敢再去褒斜道,必会火速兵退潼关。”
“二哥,你此法不错,可惜骗不了司马懿,因为有个天大的漏洞。”诸葛瞻说罢,故作惊恐地说道:“二哥!莫非……司马懿已经知道羊祜全军覆没?”
刘璿仍在咀嚼着诸葛瞻的话,诸葛瑾首先明白了诸葛瞻之意,急忙解释道:“太子,瞻儿说得没错:司马懿并不知道我有飞鸽传书之法,他不可能在五日内得到羊祜退兵的消息,也不可能在五日内,及时得到司马进被我放入汉中的消息;
此时,若我关中的大军逼近华阴和潼关,司马懿必以为诸葛恪在冒进,他反而不会着急,极可能引兵反断我关中大军的粮道。如此一来,我关中的大军必危。”
钟会也发现了自己的漏洞,犹豫着说道:“羊祜既敢出奇兵,又以稳重刚胆著称,以他之能,要以七日之粮坚持十日,带领大军出褒斜道并不困难;我若派兵追击,很难将其歼灭,只有堵死斜谷的出口,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二弟,咱们在汉中想不出办法,若将此消息告诉诸葛恪,他应该能想到办法吧?”刘璿试探着说道。
“太子,若是恪儿知道羊祜将从褒斜道而出,他定能想到办法!”诸葛瑾满心期待地说道:“我关中的押粮大军出散关之后,是从渭水运粮去往丰水和泾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中途调走两个营去往斜谷,司马懿没那么快发现吧?”
刘璿点点头,几人商议一阵再无良策,只好飞鸽传书至长安,将所有希望放在诸葛恪身上,转而一心应对司马进的押粮大军。
……
次日晨,快马信使从汉中赶到黄金围,张绍阅信后,忘记了满身的疼痛,急令小道内的汉军且战且退,再缓缓往赤板围退走。
“父亲,蜀军阻我七日,终于不敌退走,我可速速押粮前往!”
“慢着!”司马进喝止司马睦,谨慎地说道:“小道极险,蜀军屯兵此处可轻易阻我去路,他们何故要退走?”
“父亲,你多虑了!”司马逊自信地笑道:“咱们若不送粮前往,羊祜恐有覆灭之险,他必会全力攻打赤板围!蜀军既已撤出黄金围,必是赤板围告急而回援,我正该速速进兵,与羊将军合力攻打蜀军!”
“父亲,兄长说得对!”司马睦正色说道:“这是我唯一的粮道,蜀军知其重要性,必不会轻易退走。蜀军此时退兵,必是后方告急。或许……羊将军已经攻克了阳平关!”
“父亲,蜀军既然退走,我尽管追上去就行!纵然前方有诈,我亦完全占领小道,蜀军地处平原地带反而不利,有何惧哉?”
“父亲,我粮道受阻已有七日,若是羊祜攻关不克,在太傅跟前诬我运粮不济,我等百口莫辩啊!”
司马进经不住两个儿子的劝说,把心一横,咬牙令道:“司马逊,你引三千兵马为锋,缓缓搜索而行,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诺!”
“司马睦,你引五百粮车跟随兄长而行,若蜀军来袭,可与兄长以粮车列阵,坚守待援,我自会引兵前来!”
“父亲,你实在多虑了!”司马睦不以为然地说道:“羊将军在汉中有十万大军,咱手上有三万六千,蜀军一共才三万援兵,咱不包围他们就不错了,哪会有蜀兵来袭?”
“小儿之见!”司马进不悦地说道:“此行务必小心,到了赤板围之后不要冒进,务必等待羊祜前来接应!”
“诺!”
司马睦口头上应承着,仍旧满脸的不屑,押着粮车迅速西去。
……
一个时辰后,司马逊领着兵马抵达黄金围,却见石筑的工事群内硝烟四起,不见一个汉军,也没有大军交战的痕迹;
正在疑惑之时,张绍领着一队兵马杀来。
“来将何人?若想活命,速速滚回石泉!”
“这……这……就就是蜀国的国舅爷?”司马进哈哈笑道:“国舅爷,你的声音中气不足,面色惨白,可是有重伤未愈?是否昨夜劳累过度?哈哈哈!”
“你这死马!大言不惭!给我杀!”
张绍说罢,一队兵卒摆出攻击阵形,盾牌手正要上前,司马睦又引着一队兵马杀来;
双方互射一阵箭雨后,张绍忽忙引兵退走。
……
两个时辰后,司马逊与司马睦引兵来到赤板围,仍见此处硝烟弥漫,并无一个汉军镇守。
“二弟,这……有些奇怪啊!”司马逊疑惑地问道:“蜀军去哪了?若是蜀军被羊将军击败,应该有战斗的痕迹吧?至少也该有羊将军的兵马接应才对!怎会空无一人?”
“兄长,你怎么跟父亲一样疑神疑鬼!”司马睦哈哈笑道:“你还不明白?羊祜将军必已攻占阳平关,蜀军这才匆匆去了汉水隘口;我得速速跟上,在后方尾随追杀蜀军。否则,这攻破成都的战功,咱们必会错过!”
司马逊还是有些犹豫,司马睦接着说道:“兄长,咱们运了多少粮草过来,你应该很清楚。此时的羊将军至少还有五日之粮,他正急着兵进剑阁,或者正与追击的蜀军大战,哪会分兵回来催粮?”
“好!那我就缓缓前行,傍晚之前赶到乐城以东四十里扎寨,探清敌情后再作行动。”
……
当时傍晚,行军一日的司马逊和司马睦正在扎帐,部分兵卒也在埋锅造饭,突然间金鼓齐鸣,四面八方皆有汉军杀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报……二位将军:我已被蜀军重重包围……张绍、甘瑰、黄崇、张畯皆向我杀来!”
“怎么可能?蜀军到底有多少人?”
“将军,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楚,反正不少,可能有一万多人……”
“二弟,看这阵势,我四面皆有蜀军,确实不下万人,必是乐城方向过来的兵马!也可能从赤板围迂回而来!”
“卧槽!咱们确实中计了!”司马睦大叫道:“不要慌乱!速速以粮车列阵,坚守待援!”
司马睦说罢,一把抓住帐前的信使:“速回石泉向吾父禀报,就说咱兄弟被围,请他速速来援!”
……
清晨,押粮队被围的消息传至石泉,司马进大怒道:“这两个逆子!贪功冒进,终被蜀军包围,简直自取其侮!”
“将军,这两位将军手上有一万兵马,能被包围,蜀军至少有两万之众,我得速速发兵去援!”
司马进瞥了一眼说话的校尉,不悦地说道:“我手上看似有两万六千人,其中五千正押着空粮车返回子口,另外的五千可能刚从子口赶来,还有五千正在子午道的中间,我能有多少兵马去救?”
“将军……这……被围的两位将军,他们毕竟是你儿子,再怎么为难,也得想方设法去救吧?”
“罢了!”司马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给你留一千人,务必守住石泉!我自引一万大军去救!”
“可是……将军,听说蜀军在汉中有三万兵马,你这一去,一共才两万,若蜀军拼死杀来,恐怕……”
“不可能!蜀军不可能有这么多兵马!除非羊祜已经全军覆没,这绝无可能!”
司马进说罢,不敢多作迟疑,也不敢浪费时间探明敌情,匆匆点兵往乐城方向而去。
从黄金围开始,一直往西二百多里,皆是广阔的汉中平原;
司马进路过黄金围时,他犹豫了片刻,并未令一军屯于黄金围,马不停蹄地继续西去。
司马进引兵过去之后,张梁、马忠二将,分别从黄金围的南北方向迂回过来,二将也没有驻于黄金围,而是引兵往东侧的小道而去。
至此,司马进、司马逊、司马睦三父子皆被关在汉中;
司马进并不知道,昨夜子时,乐城的蒋斌也引一军前来,被围的一万魏军虽有粮车阵做为掩护,但在汉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在炸弹和燃烧弹的猛攻之下,这支魏军伤亡大半,未到天明就已向汉军投降。
“黄将军,你押着两个「死马」作甚?”张畯无奈地摇头笑道:“你怎么又忘了?这两个人虽然身穿盔甲,但他们不算将军!左耳只值十铢,就算将其俘虏也不过三十铢,不是你想象的十万铢!”
张畯说罢,拎着砍刀就往司马逊和司马睦迎上去。
“啊……不要啊!”黄崇脸色大变,急忙上前阻止:“张将军,请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