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舟水冷酬知己
第三章 花舟水冷酬知己
在此同时,五王爷萧叹还在喝着闷酒:“谢子亭这家伙真不够意思,明明晓得他……却不带管家来,带个什么先生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席间自有人听着。
“怎么,这小九知道自己不会吟诗还带了帮手来。”
“是啊,就是那个……哎,刚刚还在这,人呢。”
萧叹四处看去,没见到那人,更加不满的嚷嚷起来,本来管恒不来他就恼火了,现在代替管恒来的人也不见了。
“嚷嚷什么,小爷我的人我都不问,你嚷嚷什么。”小侯爷已经半醉,一巴掌拍了过去。“当小爷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想的美。”
“还喝还喝,赶紧赶紧过来,相爷家的二公子出了个妙极的对子,把李尚书家的李非李才子都给难倒了。”陈尚书大人家
的公子过来夺二人手中的酒杯。
“什么对子不对子的,关小爷我什么事情。”小侯爷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人拍到船下去,明知道他谢长亭草包一个还喊他对对子,一起混了那么久也没见长点眼色。
五王爷萧叹一脚踹开他,没瞧见他正烦着嘛。
“什么破对子,说来给本王听听。”
“就四个字,歌舞万家,这么样,对不上了吧,小侯爷就更不用说了。”
“胡说八道。”小侯爷不晓得是醉酒还是气恼,脸憋的通红。
“岁又一岁。”清澈的男音从船舱外传来。
随着声音,一手掀起珠帘走了进来,来人一身青衫,在他身后一袭白衣之人手执一盏鹅黄蝶戏灯笼与他一同踏入船舱。
“这是谁家公子?”
“啊,他身后那人不是宁景云吗?”
“他们……”众人短暂的惊讶后开始窃窃私语。
席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错愣。
“歌舞万家,岁又一岁,工整极了,禹鸢你来的正好,给小爷我对死他们。”小侯爷上前将那人拉了过去。
“居然说对死我们,小侯爷好大的口气哈。”众人哄笑。
“敢问这位是小侯爷的……”有人提出疑问。
“是……是……”小侯爷想啊想,脑袋就是转不过来,果然喝多了。
“是他家的夫子。”萧叹拿手比划了个很大很大的圈。“学问可好了。”
“哦,那在下倒要见识一番。”
“各位见笑,禹鸢只是略懂一些罢了。”
“过谦了,五王爷都说了,先生可得赏脸,这五王爷与你家小侯爷可是咱们这有名的才子。”
“……”谢禹鸢微微笑了,这人分明是嘲笑与他,要知道那五王爷和自己家小侯爷也就是个半斤八两,舞刀弄枪不在话下,说起这文采,说的不客气些,一对草包。
“既然如此,禹鸢便献丑了。”
“好,痛快。”那人遥遥的拿起酒杯向他。
谢禹鸢连忙也斟了杯酒遥遥的敬了过去,他其实并不善饮酒,一杯下去面上绯红。
“山河春归花争放。”
“天地无春烟雨时。”
“对的好,那小弟不才,一曲百里闻香。”
“一淤荷中清秀。”
“金戈铁马男儿问天高几许。”
“月朗星稀折花诉楼外千秋。”
“妙极,小侯爷家倒出了位妙人。”
“嘿,你这傻大个说什么呢,为什么小爷我家就不能出文人,要说你才是,堂堂一武将世家偏偏出了你这个不文不武的绣花枕头。”小侯爷不高兴了,仗着酒醉就要掀桌。
“别管他们,咱们接着对对子。”
“没错没错,下面谁还来跟咱们的先生对。”
“咱们来这就得对风雅。”一公子哥扯着身侧的女子衣衫嗅了嗅,似沉醉般。“闻襟袖间胭脂香”
谢禹鸢有些酒醉的发昏,这酒后劲来的猛,让甚少饮酒的他有些招架不住,宁景云不动声色的靠过来扶他坐下。
“先生还未对。”
“什么?”谢禹鸢轻轻甩了一下发昏的头。
“方才刘家公子对的是,闻襟袖间胭脂香。”宁景云也随他坐下轻声说道。
“笑痴妄空梦一场。”
那人将这对子细细品味了一下,双手一合:“对的好,来来来,在下敬先生一杯。”
身旁的花娘早就识眼色的执酒壶笑语嫣嫣的为谢禹鸢斟满一杯,谢禹鸢伸手接过,还未送进口中便被人抓住手腕。
“我这友人不善饮酒,若不嫌弃,景云愿意代为饮下。”宁景云握着谢禹鸢的手腕将酒送入口中。
“哼。”二王爷箫锦一甩衣袖走了出去,宁景云身子一僵,轻声在谢禹鸢耳边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小心。”
谢禹鸢听后仍然是一脸的笑意,只是带了点无奈。“好。”
有些话并不需要说明。
“何叹花开。”
“奈何无情。”
“只道人世无常。”
“只缘世态炎凉。”
“好文采,李某也不甘寂寞。”尚书家公子扇子一合,目光落在远处的渔船上。“阑珊影,入梦深。”
“这……”谢禹鸢微微一沉吟。“琴瑟徐徐入画卷。”
此话一出,又赢得一片叫好声。
“王斗需遵千章法。”出这对子的是角落穿着黑衣的儒生。
“哎,邱思谬,你这一句把咱这靡靡气氛都给破坏了,愣头就是愣头。”相爷家二公子许逸凡似嗔似怒的拍了他一下。
谢禹鸢笑意加深,深深看了那人几眼,便是自己在清泉镇也知道此人,大理寺卿邱思谬,百姓都称此人为邱青天,传闻此人断案如神,眼若铜铃,拳如铁钟,发白千尺,今日一见也不过是而立之年,常人的长相罢了。
“兴国须读万卷书。”
又是酒过几巡,谢禹鸢有些眼晕的看见席间一身红锦衣站起来,远远的举杯向他。
“花舟载情千千万缕。”谢禹鸢抬头看那人,竟是凤三王爷萧凉。
“秋水佳期岁岁生秋。”
“相思只闻月上柳梢头”
“遍寻千盏灯花阑珊后”
“路人绮梦染青衫。”萧凉纸扇一合往掌心一扣,轻佻的看着他。
此话一出,众人望着谢禹鸢一身青衫哄笑起来,连小侯爷也直乐的拍桌子,五王爷更是笑翻在地。
这话听起来似风雅,实则是不堪入耳的**词调戏,谢禹鸢听的面上一红,恨不得立刻逃出这花舟,这人居然对出这种句子。
萧凉手中纸扇扇动,目光望进他的眸子,似是很深情的专注凝望让谢禹鸢面上更是绯红,怔怔的看着那人许久:“还似人生一梦中。”
“好文采。”萧凉挑眉,有趣。
宁景云走出船舱后用手在腹部一按,那口酒被原封不动的逼出吐进河水中。
“主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二王爷箫锦从阴影中走出来。
宁景云实在是不懂此人为何总是看自己不顺,如果不喜大可以打发了自己便是,何必整日阴阳怪气。
又是一日,凤三王爷萧凉携美酒来到小侯爷府上做客
“你怎么天天来。”
“本王可不是白来。”萧凉拍了拍手边空空的边界寒冰酒壶,这可是难得一尝的贡酒。
喝的晕乎乎的小侯爷拍拍脑门,这倒是,人家都是自己带酒,自己还跟着沾光了呢。
“不好了,不好了,小侯爷,老夫人来了。”一个小厮跑过来。
“什么!”小侯爷酒霎时全部醒了,还吓出一身冷汗来,丢下酒醉的凤三王爷去跑去迎接,比起恐怖,这老夫人可是天王老子都赶不上。
“你过来。”萧凉对那小厮招招手。
“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问你……本王……本王只是随便问问,那个……”萧凉纸扇一展开挡住半张脸。
“你们府上是不是有个年轻先生。”
“啊,王爷是说谢先生吧。”
“嗯对,他现在在在哪。”
“回王爷,就在内院。”
萧凉胸口剧烈的浮动了几下,手中的纸扇往掌心用力合起。“去把他给本王唤来。”
“是。”